三十二、魁中魁
這喜香樓虞克善還是去了,本就是一身富家公子哥的衣裳,再裝點模樣、散散財氣什么的,一丁點都難不倒她。果不其然,她這一進門便被樓里的花啊蝶的給盯上了。 「貴人看著面生,是頭一次來吧,不如讓芳兒帶您轉轉?」芳兒狹著胭脂水粉的氣味,頂著胸脯就直直地貼上來。 虞克善下意識閃躲,露出一臉嫌棄樣,「這有沒有一個叫瞞霜的姑娘?」 芳兒先是一愣,后又是那一套樣子,又嬌又媚地,「這兒從來沒有什么瞞霜。貴人這是哪里聽來的名字,竟這般念念不忘?」 「沒有瞞霜?」這下子倒換虞克善愣住了,這喜香樓擺明有問題。她故作不滿,刻意嚷聲:「要不你喜香樓的魁是誰啊,叫她出來!」 驀地,一女子悄無聲息地靠近,以那輕飄似云的聲音說:「貴人在找奴家?!?/br> 進喜香樓前,高人是這么告訴虞克善的。他說喜香樓的異香甚濃,切記要捂緊口鼻。再,美麗的女子常伴著宛如深淵的眼睛,絕不可以被迷惑,否則性命休矣。 虞克善渾身警戒,在一察覺那女子時以手掩住了口鼻,回避了視線并即刻叫停:「你別動,站那就行了?!顾慕辛朔純?,「你!上去開個房,讓她跟我上來?!?/br> 上了閣房,虞克善依舊警戒得很,完全不似來尋歡的。 「奴家是隱柒,為喜香樓的魁。貴人這般找奴家又避著奴家,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來者是客,隱柒自是好禮相待,可她怎么說也是個魁,要如此被看輕也是有脾氣的。 雖然碰上的不是瞞霜,但同樣為魁,對上隱柒應該也是同理。高人囑咐要是碰上魁就說兩句話,一為表明自己是宮中來的,二則要求對方將那兩樣東西找出來。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虞克善儘管半信半疑,仍是一副正色地說了:「我是宮里來的?!?/br> 這句話宛若咒語,隱柒原本一身子軟得沒骨頭,嬌弱得扶不起一根柴,竟在瞬間大變。她收起了應付男人的那套柔媚,態(tài)度一改活像個虔誠的信徒,恭敬無比。 「哥哥有什么吩咐?」 看著管用,虞克善內心自然是波瀾不已,但不能露餡便繼續(xù)裝,「我要你把那兩樣東西弄到手?!?/br> 隱柒連詳情都沒多問,直接答上:「哥哥的吩咐,奴家明白了。」 事情順利得難以置信,虞克善也好端端地走出了喜香樓,可是她一臉傻懵,不明白隱柒究竟明白了什么。她不過就是按著高人教的說了兩句,隱柒居然就全明白了?真是不明白啊不明白。 回了凝玥宮后,虞克善還是滿腹心思,她攤了一張畫像放在桌上,連手邊的茶都涼了也沒喝上一口。 「娘娘,您自回來叫畫師畫了這幅畫后就一直盯著看,這畫中的女子究竟是誰???」祈歡也盯著畫像瞧,可對畫中的人一絲印象都沒有。 「是喜香樓的魁,叫隱柒?!褂菘松仆兄鶐妥?,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問過允柱,說這人是不是瞞霜,他說瞞霜不是長這樣。那便怪了,喜香樓的魁一日三變的竟沒人知道,甚至我去尋了瞞霜,他們還說沒瞞霜這個人呢。」 才聊著,忽地一聲震天大吼從殿外傳來,「虞克善——」 獻漓當真是氣瘋了,便是虞克善真打昏他了,那倒也不太在意,就是怕虞克善在外頭又不知道干了什么,不知不覺又身陷危險的。這不,一聽到虞克善回了凝玥宮就立刻飛奔過來逮人嘛。 「陛下來了?!共幌胗菘松茮]躲沒逃也沒想要開戰(zhàn),而是一雙眼睛晶晶亮,咧了個大笑臉歡天喜地地迎接獻漓,下一秒還張開了雙手投懷送抱呢。她整個人貼在獻漓的胸口,憂心忡忡,「陛下沒事就好,我就怕打了您那一下真?zhèn)侥?。不過您也知道,我真是不得已的,陛下不會怪我吧??」 太陽不止打西邊出來,恐怕都要直接掉下來了。虞克善反常地恭敬溫順,本該是得想著她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可獻漓偏偏就吃這一套呢,瞬間什么惱火的全都給滅了。 獻漓將虞克善摟得緊緊地,「朕沒事,就是擔心你?!?/br> 「我也沒事?!褂菘松蒲b乖,接著便露出了意圖,「我過幾日還得再出宮一趟。」 臉一沉,獻漓冷著聲說:「你是不是真的討打?!?/br> 虞克善從獻漓的懷中退開,可認真了,「有消息了、真的有消息了!再過幾日肯定有進展的,難道你都不想知道嗎?」 「不想!」獻漓斬釘截鐵,一點漏洞都沒打算給虞克善鑽,「朕不求真相,不再與那白月光有任何瓜葛,只要你平安?!?/br> 眼看說理說不過,虞克善硬了態(tài)度,做足了吵架的準備,「要是我非得去呢?」 獻漓瞪著眼,狠狠地警告:「你試試?!?/br> 比大聲還比不過了,虞克善雙手叉腰,大聲回話:「好??!我就試、我肯定試、我非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