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適水堂
適水堂依舊乾凈嫻雅,可多了梵以瑤就更加明亮了,從前只有獻允柱一人的臭宅味都不見了。 「母后喝點紅棗茶吧?!硅笠袁幎肆艘槐K茶,好生奉上,「昨日來人送了許多紅棗,說是寓意吉利,兒媳便想把這吉利也分給母后?!?/br> 紅棗茶溫?zé)嵯闾?,是兒媳泡的就更好喝了,叫虞克善把稍早那些個煩事都給忘了,「上回在百花宴見你也是這樣,旁人都巴巴地送我金銀珠寶、昂貴藥材,就你捧了一盤子你以為最好吃的蘋果來,不過也確實好吃?!?/br> 「母后若喜歡,來年到季時兒媳再採些送到凝玥宮?!?/br> 「哎呀哎呀,我真是得了個好媳婦?!褂菘松瓶磋笠袁?,越看越滿意,「白月光的事也是多虧了你,我都還沒好好跟你道謝呢?!?/br> 「兒媳不敢受?!硅笠袁広s緊地搖頭,謙和得很,「若不是父皇打碎了白月光、大皇子清醒,兒媳的行五行也未必有用。母后要真想謝,還是謝父皇吧?!?/br> 才說忘了早上的倒楣事,這一提又讓虞克善眼前一片黑,不禁嘟嚷:「??我這都以身相許了,就當(dāng)謝過了吧。」說起白月光,她便再問:「允柱說那日去了菜市口,自喜香樓之后的事他全都不記得了,你對喜香樓是否熟悉?」 梵以瑤略略笑得尷尬,「喜香樓也不是兒媳這樣的女子方便進出的地方,不過街頭巷尾關(guān)于喜香樓倒是沒什么奇怪的傳聞?!顾龅刂斏?,問起:「母后可知道皇城有一座老舊的鼓樓?!?/br> 「鼓樓?」虞克善想了想,「好像知道。怎么了,好好地突然說起鼓樓?」 「雖不知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可若要說起古怪,兒媳能想起的便只有這鼓樓了?!硅笠袁幷?,十分認真,「那日父親晚歸,天色之暗,打了燈籠也見不到路,可歸家后他臉色又青又白,直說在鼓樓周遭見到了妖怪。」 「妖怪?」虞克善聽得頭可真是痛啊,嘀嘀咕咕地:「又是江湖術(shù)士、邪魔術(shù)法,現(xiàn)在連妖怪都來了,再下去都該打哥吉拉了。」她讓梵以瑤繼續(xù),「行!你說說吧,都是些什么妖怪?」 「父親說妖怪有人形,金發(fā)青眼,男子英俊非人、女子美麗似妖,一行人行至鼓樓邊紛紛消跡,不見蹤影。」 「金發(fā)青眼??不就是西方人嘛。也是,這時代要見了西方人是挺像妖怪的?!褂菘松谱灶櫟卣f著,滿腹思量:「鼓樓啊??」 獻允柱回了適水堂,見了虞克善倒是意外,「母后,您怎么還在這兒?這都下朝了,您同以瑤都說了一上午的話了?!?/br> 知道獻允柱在趕人呢,虞克善都沒好氣了,立刻起身還不行了,「知道知道,你母后我什么性子,還怕我欺負她不成啊?!?/br> 「不是,就是時間長,怕以瑤不習(xí)慣嘛?!公I允柱嘴上撒嬌安撫著虞克善,這大手一攬就將梵以瑤護得緊。 虞克善真是看不下去了,眼都要被兒子閃瞎了,邊挪動腳步邊碎唸:「兒子大了,有了老婆就沒了老娘,都不幫我說話,真是沒救了?!?/br> 獻允柱一個傻勁嘿嘿笑得,「誰的老婆誰疼嘛?!?/br> 揚高音量,虞克善衝著獻允柱一吼:「這臭小子,還諷刺老娘沒人疼啦!」 氣沖沖地離開適水堂,可真出了適水堂又見虞克善忽地停下,「祈歡,允柱剛才是說下朝了?」 惦了惦時間,祈歡應(yīng)道:「這時候是該下朝了?!?/br> 虞克善老鼠躲貓似地,不明所以地往墻角一縮,伸長脖子老對著外邊探頭探腦。 祈歡站在虞克善后邊,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娘娘?!?/br> 「別吵!」虞克善擺擺手甩開,對外頭的動靜正全神貫注呢。直至確定外面沒人,她一把拽著祈歡,「祈歡,快走快走!」 只是這才走了兩步,那手感粗糙、大小也不對,她疑惑地回頭,不想自己手上抓的竟然是獻漓,嚇得連忙松了手,退了好幾步。 「你干什么了!」虞克善做賊還先喊抓賊呢,大聲得。 「我干什么了?」獻漓一個大步靠上前去,逗她呢。 虞克善一慌,又更大聲了:「我說你到底干什么了!」 獻漓將臉貼近,和虞克善就在咫尺,戲弄著:「我干什么了你不清楚嗎?」 雖然本意不是那樣,可虞克善總老想起昨晚的事,腦袋嗡嗡嗡得響個不停。她脖子一縮,漲紅了臉、撇過頭,「不清楚?!?/br> 「要不然我再干一次?」 「去死!」這調(diào)戲把虞克善氣得,一肘子就揍了獻漓一記。 槐東一個緊張,出了聲:「皇后娘娘!」 「沒事沒事?!公I漓捂著胸口,笑著:「皇后累了,朕陪她走走。」 都這么說了,虞克善就是一張臉氣得鼓,也不得不跟著獻漓走。待兩人走得離槐東和祈歡遠遠的,獻漓一胳膊就鉗住了虞克善的脖子,還握了拳猛往她的額頭鑽。 「你干什么!」虞克善邊大叫邊掙扎。 「你干嘛老問我干什么,等我們回了你的凝玥宮,看我怎么收拾你。」獻漓就這樣拖著虞克善往凝玥宮的方向走。 「放手啊!」眼看著掙不脫,虞克善用盡丹田之力大吼:「獻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