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相見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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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齊慶正服侍女人用膳,許臨清胃口不佳,捻著吃了幾口。堂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原是齊爾急急忙忙的趕來,手中還拎著油紙包的某物。 他原本想往常一樣自然坐在小姐身旁,但望了眼旁邊站立侍候的哥哥,他沒有坐下。只是獻(xiàn)寶似的把手中的丹桂糕放在小姐面前,道:“小姐,你猜這是什么?” “欽州特產(chǎn)丹桂糕?!?/br> 他明明故意將有字的一面背到后面,他的小心思卻在小姐面前一覽無遺。 “想帶著欽州特產(chǎn)去拜訪溫公子?”許臨清喝了口清茶,回首示意二人坐下。 齊慶安靜坐下,自覺吃自己的早飯,并不言語。齊爾眼神亮著,說道:“還是小姐懂我,溫公子若真是欽州人士,在遠(yuǎn)離故土的京城吃上一口欽州小食,估計會感動的落淚?!?/br> 聞言許臨清也不反駁,對齊爾說:“拿塊我嘗嘗。” 齊爾立即小心翼翼的托出一塊染滿桂粉的小巧丹桂糕,湊到她的唇邊。許臨清也不想沾手,干脆就著他的手輕咬了半口。 又喝了口茶水,許臨清起身,招呼齊爾走。齊爾誒了聲,咽下想把他手上丹桂糕吃完再走的話,見女人已經(jīng)走到廊下,他急忙忙的丟下丹桂糕、掄起油紙就追去。 被丟下的、女人咬了半口的丹桂糕留在桌上。一旁的齊慶眼神難掩,隱晦的落在它上。女人方才啟唇的模樣還停留在他的腦海里,那是女人唇齒觸碰過的糕點。 或許... 他無法克制的用指尖拿起丹桂糕,望著小塊的缺口出神。沒有人會知道的,只有他知道。 然而當(dāng)下人進(jìn)來收拾餐桌時,看見的卻是幾乎完整的糕點。哪怕在隱秘的角落,齊慶也無法放縱自己的情感,在他看來,這是對主子的冒犯與羞辱。 【錦繡閣】 許臨清年輕時常來錦繡閣一半是因為它的裝潢與其他青樓不同,沒有附庸風(fēng)雅的清闊,也并非半路奢靡的俗氣,它是真的將“艷俗”二字做到了極致。錦繡閣有兩層,樓上有半個露臺廊邊鉆空,雨天傾瀉下的是百條白練,晴天飄揚(yáng)的是花團(tuán)錦簇的錦紗。而另一半便是樓里外貌與性格各異的公子們。 許臨清與齊爾同行,齊爾落后她半步,手中拎著幾份禮。面龐與身材都不再青澀,透出成熟的征兆,寬闊的肩膀以保護(hù)的姿態(tài)守在她的身側(cè)。許臨清側(cè)目看了眼他的面上難有的嚴(yán)肅,調(diào)笑道:“我怎不知,你在外頭像換了個人?” 齊爾抿唇,臉上浮上一層淺粉,面對小姐的調(diào)笑,他只當(dāng)不聞。 與二人談話間擦肩而過的男人走出十步遠(yuǎn)后才驀地回首,只見他身著雪白梅花暗紋衫,外披殷紅底鑲邊袍?;仡^太匆忙帶起的發(fā)尾打在他袖盤上,發(fā)出悶響。 “怎的了,老爺?!迸赃吰腿祟h首低問。 然而男人充耳不聞,他的眼盯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手指蜷縮握在掌心,他下定決心邁出步伐。是她嗎?是嗎? 哪怕他已經(jīng)在心中確信,他的腳步仍舊遲疑。 若是她—— 若不是她—— “老爺?”他自顧自的往前走,旁邊的仆人看他似乎是沖著某位女子去的,連忙出聲勸阻。 “老爺,時候不早了!”他再次阻攔,伸手似乎要攔男子。 男子甩開他的拉扯,還有兩步,兩步。他急切的快步發(fā)出悶悶的響聲,引得錦繡閣面前行走的人循聲望來。唯獨,那個女子沒有回頭。 他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他離她只有一步,他甚至可以看清她的側(cè)顏,同年少時一樣美麗。只是臉上少了俏皮的狡黠,多了許多無可奈何的沉靜。她的眼眸,似乎在望過來—— “老爺!”仆人壓著嗓子急切的拉住陷入夢魘般的男人,喚醒他的幾分神志,將他的視線與女子的錯開。 許臨清望來的時候只看見頭戴白玉孔雀簪的男子的背影。 “誰???小姐。方才——” “嗯?方才如何?” 方才他似乎認(rèn)識您,齊爾咽下話語,微擺頭,攙扶她過了門檻。入門便是敞亮的大堂,十幾張紅木雕的八仙桌陳列其中,當(dāng)下清晨留宿的客人在包廂,大堂空曠只有幾個清秀仆人在灑掃。 二樓下來的粉衣公子看到許臨清后,立即加快步伐,客氣的請她上樓。 “閣主這幾日心性煩悶,昨夜宿醉。不過閣主早就吩咐奴家迎客,貴客您這邊請?!?/br> “為何煩悶?”女人溫言問道。 “這,小人不好說。”粉衣男子將她帶到二樓雅座后沏茶,又說要喚幾位清倌奏曲。現(xiàn)才卯時,閣中的公子隨心所欲慣了,不知會不會拒絕出來。但他還是準(zhǔn)備硬著頭皮去求幾位來。不說閣主特意吩咐,平日里錦繡閣開門迎客還多虧這位大人幫扶除惡。 誰知女人輕笑聲,對他搖頭道:“現(xiàn)在去么?怕人請不來,你的額頭上會多幾個琴角嗑出的包。” 男子羞赧,卻也默認(rèn)她此言確真。 可是,閣主還未起身,難不成要這位大人候著么? “坐下吧?!迸碎_口,他只好依言坐下。 沒有忽略他的無措,許臨清出言道:“你家閣主還未來,你應(yīng)當(dāng)替其招待客人不是嗎?” “是,大人。”粉衣男子行名緋鶴,也是個心思玲瓏的,知道這是女子要盤問他。 “我與溫公子是舊識,印象中溫公子并非縱情酒色的人。前不久剛來京城時,我與他還見過幾次,未見異常。你可知,最近為何常常宿醉?” “奴,奴...”他心里有答案,但不知該不該說。 坐在女人左側(cè)的男子倒了杯茶水放在緋鶴面前,女子寬慰道:“我與他相熟經(jīng)久,你可大膽說。” 見他還在猶豫,女人無奈他的嘴是真難撬,卻又欣慰錦繡閣治人可用。情報中顯示的不久前溫祈念去過欽州,看來并不順利。 這公子最終吞吐出的話卻是:“聽聞是公子被心悅已久的女子拒絕了。” 他此言不虛,正是溫祈念親口說的。只是確實出乎許臨清意料,名門貴子淪落紅塵后也會為情所困?在她眼中,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溫祈念都是情不露于面,斂心藏于內(nèi)。從前被女郎辜負(fù),如今又為心悅的女子宿醉。這怎么也不像是克制自律的溫祈念。 但世間唯情字難解,許臨清也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