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爸爸的親女兒
盛夏的午后,烈日炙烤著大地,樹冠上的夏蟬“吱吱”鳴叫著,仿佛在為將要發(fā)生的故事負責報幕。 某棟西式風格的二樓住宅內(nèi),響徹刺耳的男女對罵聲。 林芊站在門外,懷里抱著一只橘色的小柴犬。 小柴犬吐著舌頭,被屋內(nèi)的爭吵聲嚇得瑟瑟發(fā)抖,喉嚨不斷發(fā)出低鳴。 林芊以半蹲的姿勢,借著未關(guān)緊閉的房門縫隙,偷偷望向屋內(nèi)。 爸爸和mama吵架了? 按照原計劃,他們一家三口下午原本是要去沙灘浴場游泳的。 林芊連泳衣都裝進背包里了,卻想不通,他們?yōu)槭裁磿蝗粻幊称饋怼?/br> “你自己睜眼看看!”林淮安將一迭紙件狠狠甩在周蓓的頭上。 紙件凌亂得散落在地,周蓓被砸中眼角,捂著眼睛蹲在地上,慌張地撿起紙件查看內(nèi)容。 林淮安狠狠瞪著周蓓,一臉怒氣:“我這輩子哪里對不起你了?你這樣對我!” 周蓓看清文件上的內(nèi)容后,無力得坐在地上,一聲不吭,淚花從臉頰滑下。 “cao!”林淮安喘著粗氣,深邃的眼睛里布滿血絲。 白色襯衣附著汗水緊貼在他身上,寬闊的肩背和腹部凸出的腹肌,一覽無余。 林芊心臟猛得縮緊,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爸爸。 記憶里,爸爸是個很有修養(yǎng)、素質(zhì)的人。幾乎不會發(fā)脾氣,爆粗口更是不可能的事。 可眼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會讓爸爸這么憤怒? 林淮安握拳在墻上猛砸了幾下,指著安蓓,厲聲道:“這個小畜生根本就不是我的種,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騙了十六年!” 周蓓垂下腦袋,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林淮安見她不回話,怒火攻心,一腳踹翻茶幾。 瓷器破碎的聲音響起,茶壺掉在地上。 林芊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呆,呆若木雞般僵硬在門口。 愣了數(shù)秒后,才意識到父親剛剛說了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林芊難以置信地搖著頭,用手捂住口鼻,強忍著不出聲,眼眶瞬間泛紅。 這怎么可能?我不是爸爸親生的……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撼,以至于林芊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身體本能得顫抖著。 “淮安,我想起來了?!敝茌硗蝗惶痤^,眼里充滿悲意:“那次是你出差,我……” “你不用解釋!”林淮安臉上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右手扶住額頭:“我也不想聽?!?/br> “這段時間我不想再看見你,讓我一個人靜靜。等過段時間……過段時間,把離婚辦了吧?!?/br> 林淮安語畢,頭也不回地用力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周蓓雙腿癱軟得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屋外的林芊愣在原地,迎面撞上打開房門走出來的林淮安。 林淮安面無表情得看著她,目光平淡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 林芊驚得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林淮安走過來,伸手拉住林芊的胳膊,將她拽到門邊。 “砰!” 林芊被迫與林淮安四目相對,他漆黑深沉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慌亂的臉孔。 “爸......爸爸......” 林芊顫抖著嘴唇,怯懦得與他對視著。 林華安盯著林芊的臉看了片刻,忽然冷聲一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都聽到了?” 林芊眼中的淚水頃刻間涌出,她拼命搖著腦袋,眼淚順著臉龐滑下。 “不......不是的,我不是……?!彼煅手忉?。 看著女兒清冷嬌弱的側(cè)顏上,掛著兩行晶瑩的淚珠,楚楚可憐。 林淮安充斥著恨意的怒火瞬間被澆滅,心里莫名一軟。 他嘆了口氣,將林芊攬入懷中,用大拇指將她眼角的淚珠擦掉。 “別怕?!绷只窗才拇蛑周废輪伪〉募贡?,柔聲安慰:“我們離婚的時候,如果你愿意跟爸爸,你就依然是爸爸的乖女兒。 你以后……就別再見這個女人了?!?/br> 林芊抽噎著,搖搖頭:“不要,你們不要離婚……” 林淮安放下手,將林芊推離開自己的胸膛。 他低頭看向林芊,語重心長道:“芊芊,我們你只能選一個。如果你想跟她的話,以后……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林淮安說完,轉(zhuǎn)身朝樓梯口走去。 林芊望著他的背影,淚流滿面,卻一點聲音也喊不出來。 爸爸,她不想失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