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原本傅品珍還不想跟著姜成瑄搭火車,她召姜成瑄來,為的就是想坐專車一路北上回家的??墒?,姜成瑄又用她一貫的技倆,撒嬌耍賴,硬是拉著她下車。 進到火車站之后,傅品珍更頭疼了,這里是個小站,只有區(qū)間車能搭。那種每站都停的車,即使坐到離這里最近的大站,也要一個半小時。坐這種車,對她這種缺乏耐性的人而言,根本就是種折磨。 一上車,偌大的車廂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姜成瑄老大不客氣地倒頭就睡。而且,還將頭枕在傅品珍的腿上。傅品珍咬著牙,掐著她的耳朵說,「你是不是騙我?明明沒睡,還說有睡。」 「我有睡的。大概兩個小時吧?!菇涩u翻身將臉面向傅品珍的身體,一手還從后面摟著傅品珍的腰,「我想帶你去逛逛,明天再回家?!?/br> 「那怎么不帶著宋清秋一起去呢?」傅品珍有一下沒有一下地撩撥著姜成瑄的頭發(fā)。 「我不要。你是我的。你都陪她那么久,也該輪到我了吧?」姜成瑄不滿地撅起嘴抱怨著。 「連好朋友的醋都吃?你真是了不起。」傅品珍戳了下姜成瑄的頭。她不知道姜成瑄吃錯了什么藥,明明對宋清秋最好的是她,現(xiàn)在有別人對她好,她竟然不滿起來了。 姜成瑄將臉深埋進傅品珍的衣服里,「呿。外遇的人沒資格指責我?!?/br> 「呿什么呿?皮癢了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傅品珍氣得拎著姜成瑄的耳朵,把她拉離自己的身體。如果不是姜成瑄的手死抓著沒放,恐怕她早摔到地上去了。 「可是,我是真的想你了?!菇涩u突然睜開眼睛,抬頭看著傅品珍。 被姜成瑄那飽含水氣,還微微地泛紅著的眼眸震懾住的傅品珍,急忙地將姜成瑄放回自己腿上,「真的這么想我?」 「嗯?!怪v話含糊不清的姜成瑄,手拽著傅品珍衣服的一角,摩蹭了幾下,沉沉睡去。 察覺到姜成瑄睡著的傅品珍,這才回過神來。剛才那是怎么回事?她仔細地想著。該不會只是犯睏了,才會紅著眼眶吧? 傅品珍嘆了口氣,輕輕地拂順姜成瑄的頭發(fā)。自嘲地想著,她這輩子遇上這個剋星,應該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有睡眠障礙的姜成瑄,即使睡著了,也能在很短的時間醒來。當火車??吭卩徥械幕疖囌緯r,她就像裝了定時器一時地睜開眼睛,牽著傅品珍下車。 她們先是在火車站附近逛了逛,吃了點小吃之后,又搭著車到juliet表演的場地,那是個露天的運動場。從入口一走進去,就聽到舞臺上傳來的音樂聲,正是juliet在綵排。而駱佳珣就站在臺下,盡責地盯著她們排演。 「你們怎么來了?」駱佳珣驚訝地看著一聲不響站在她身旁的姜成瑄和傅品珍。 「surprise!」姜成瑄沒精打采的語調(diào),讓駱佳珣一點都驚喜不起來。 她的嘴角抖了抖,「沒睡飽啊?」 姜成瑄沒有出聲,只用點頭回答了。 一看到姜成瑄出現(xiàn)在臺下,臺上有一半的人不由自主地心驚膽顫了起來。再加上姜成瑄的眼睛始終盯著臺上,臉上表情一成不變地沒有情緒,側(cè)著頭似乎在和駱佳珣說些什么。嚇得賈思柏、伊格爾和尤恩,更加賣力地跳著,唯恐東窗事發(fā)后,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懲罰。而剩下的那一半人,不明所以地看著那三隻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突然地跳得那么投入,還隱約有著搶拍的危險。 雖然,姜成瑄什么都沒說,看到臺上的異樣,傅品珍不禁問姜成瑄,「那三個小鬼頭是中了邪嗎?」 「作賊心虛罷了?!菇涩u冷冷地說。 「她們做了什么事嗎?」駱佳珣也察覺到了詭異氣氛。 「半夜不睡覺,大清早的就在偷窺美女散步?!菇涩u沒頭沒尾地說著。 駱佳珣因為工作的關(guān)係,今天才到這里和juliet團員們會合,對于這幾個人溜去泡溫泉的事,她是一無所悉。儘管她不是很明白姜成瑄說的是什么,但想也知道,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 聽姜成瑄說到美女散步,傅品珍馬上就意會過來,「你怎么老是對這種事樂此不疲?。克齻儸F(xiàn)在好歹也是紅透半邊天的偶像了。怎么說也算是你的搖錢樹,有你這樣一天到晚把人家耍著玩的嗎?」 「這是我工作的樂趣啊?!菇涩u轉(zhuǎn)頭對傅品珍露出燦爛的笑容,又在心里想著,難道你都沒去玩她們嗎? 傅品珍的眉頭跳了跳,敢情姜成瑄剛才冷著臉只是在惡整臺上的小朋友。她還以為姜成瑄干嘛一到工作場合就開始裝酷,原來是誤會她了。她沒好氣地推了姜成瑄一把,「你可以再幼稚一點?!?/br> 「我本來就是這么幼稚了。」姜成瑄牽起傅品珍的手,轉(zhuǎn)頭對駱佳珣說,「我先走了。再見?!?/br> 實際上,姜成瑄并沒有離開那座運動場。她帶著傅品珍到看臺上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坐著,南部的陽光照在身上,讓身體都暖烘烘的。姜成瑄耳邊聽著音樂聲,坐著坐著又開始犯睏。 「你怎么了?」傅品珍淡淡地問著。一路上,她一直隱隱覺得姜成瑄的情緒似乎有種莫名的低落,就連裝出來的笑容都很不自然。姜成瑄以前從來沒有過這么不專業(yè)的表現(xiàn),如果要演,她絕對有足夠的演技支撐著?!竵磉@里也是你早就計畫好的吧?」 姜成瑄揉了揉眼睛,苦笑了下。她就知道這種程度的偽裝,肯定瞞不過傅品珍。 「突然覺得自己老了。想退休了?!菇涩u往后一倒,伸長了雙手往后擺去。 「聽到工作狂說自己對工作倦怠了,這真是稀奇。不過,你要想清楚了。你一提辭呈,那天就會變成你的忌日,學姐會殺了你的?!垢灯氛淠贸鎏栄坨R戴上。 「就說我老了,還不行嗎?年老色衰得沒臉見人了,不行嗎?」姜成瑄扁著嘴說。 「學姐會反問你,那她是不是老得要進棺材了?!垢灯氛洳挥没ㄌ嗔?,都能想像到錢雍曼的反應。只是,一向最討厭人家對她提起年齡問題的人,竟然會張嘴閉嘴地說自己老了,這才是她想都沒想過的?!甘且驗樗吻迩飭??」 傅品珍以為只是姜成瑄單純的心情低落。但姜成瑄翻了個身,沒有回答。 「如果捨不得人家,當初就不要雞婆幫人家牽紅線。」傅品珍知道姜成瑄對這件事很糾結(jié),但沒想到會糾結(jié)成這樣?!脯F(xiàn)在人家都生米煮成熟飯了,你才來后悔。」 「我不是捨不得她。」姜成瑄有點逞強地說。 「不是捨不得,那是什么?」傅品珍進一步地問著。 「以前她單身的時候,還可以肆無忌憚地和她玩鬧,就像小時候一樣。她的身邊突然多了個人,說不定還是個能陪她一輩子的人,那種感覺就像出嫁一樣。結(jié)了婚的人,就不能再裝小孩了,就要變成大人了?!菇涩u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所以,你覺得自己連帶的也被逼得變成大人了?被宋清秋拖累了嗎?」傅品珍一直沒覺得姜成瑄的幼稚有什么不好,但她從沒想過姜成瑄會這么抗拒長大。 「我討厭長大?!菇涩u任性地說。 傅品珍走過去,扶起姜成瑄的身體,將她擁進自己的懷里,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你不想長大,就不要長大。反正,我也很習慣你幼稚的模樣了?!?/br> 「你不會嫌棄我嗎?」姜成瑄缺乏安全感地說。 「要嫌棄早就嫌棄了,用得著在你身上浪費了十幾年青春之后才來嫌棄嗎?」傅品珍嘴上罵著,手上卻將她抱得更緊,她捧起姜成瑄的臉,「好了。不要再彆扭了,笑一個?!?/br> 姜成瑄瞇起眼睛,咧著嘴,擠出了一張既沒感情又很丑的笑容。 傅品珍雙手捏著姜成瑄的臉頰說,「你這張小可憐的臉,讓人看了很想捏下去?!?/br> 「你已經(jīng)捏了?!菇涩u被捏得嘴闔不攏,口齒不清地說著。 「捏了就捏了,不然要怎樣?說了讓你捏回來,你敢嗎?」傅品珍笑著推了下姜成瑄的額頭,「接下來還能去哪里玩?不如回家吧?!?/br> 「明天看完她們的表演再走?!菇涩u恢復成正常的表情說。 「你來這里的主要目的是這個吧?脫離第一線太久了,覺得無趣了。對吧?」傅品珍靈光一閃。 「好像是有那么一點。很久沒看她們的現(xiàn)場表演,想再感受一下那種臨場感。」姜成瑄笑著說。 「剛才還裝什么沮喪?明明就只是厭倦了副總裁的職位,想再回去當經(jīng)紀人罷了。」傅品珍站起來踹了姜成瑄一腳,逕直走向出口。 姜成瑄追了上去,一手搭著傅品珍的肩膀,興致高昂地喊著要帶傅品珍去海邊看夕陽,晚上還要去逛夜市。彷彿剛才的低落,全都被她們遺留在這個空曠的運動場上的看臺里了。 宋清秋莫名其妙地被傅品珍拉出去旅行一個禮拜,年假就這么去掉了大半。但這還不打緊,畢竟年假就是用來休的。只是,她看著桌上積了一個禮拜的工作,欲哭無淚。 「怎么?在想怎么把這堆文件毀尸滅跡嗎?我可以幫你放把火,把它們燒得一乾二凈?!菇涩u嬉皮笑臉地站在辦公室門口,手里還提著一盒東西。她把那紙盒放在宋清秋辦公桌上,「先吃個甜點再想怎么處理這些討人厭的東西吧?!?/br> 宋清秋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拿出盤子和叉子,又拿著茶壺走出辦公室,接了一壺熱水回來,朝里面倒了些花茶?!敢郧岸疾恢?,一個禮拜能生出這么多工作。」 宋清秋把蛋糕和花茶都準備好之后,和姜成瑄一起坐到沙發(fā)上。見花茶的色澤差不多了,便倒了一杯給姜成瑄。 「喔。忘了跟你說。那里面有一半,是我們公司最近有幾個新人,要交給你處理。」姜成瑄端起一杯茶,小心地抿了一口。 「你是在報復我跟你老婆私奔嗎?」宋清秋怨恨地盯著姜成瑄看。 「才不是。我本來是想多找點理由,好假公濟私來找你聊天。只是不小心失手,一下子弄了太多人來?!菇涩u皮笑rou不笑地說著。 看到姜成瑄這表情,要說她對宋清秋沒有私人恩怨,鬼才會相信。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傅品珍以她一貫的氣勢,踩著高跟鞋咯噠咯噠地走進來??吹浇涩u一臉滿足地吃著蛋糕,眼神銳利地瞇了下眼睛,「你怎么在這里?」 姜成瑄跳到宋清秋身旁,緊緊地抱住宋清秋,一臉警戒地說,「你怎么跑來這里?又想要對我的清秋做什么事?」 「你發(fā)燒了嗎?」宋清秋從姜成瑄的懷抱里掙脫出一隻手,覆在她的額頭上試探著溫度,「連你老婆的醋都要吃。傻了吧?」 「你別理她。她就是這樣神經(jīng)兮兮的,把她放著等她腦袋涼了,自然會好的。」傅品珍揚了揚手上的文件夾,放到辦公桌上,「這是你們公司那個新人的造型,一共做了三種,你看完之后,再跟我說決定要哪個?!?/br> 說完之后,傅品珍連正眼都懶得瞧一下還在扮演驚弓之鳥的姜成瑄,又踩著獨有的步伐節(jié)奏走出辦公室,還很有禮貌地把門帶上。其實,她也只是不想家丑外揚罷了。 「她對你還真不錯?。俊菇涩u的話里透著股酸味,「一般她給人家造型的選擇也就只有兩種,給你就有三種?!?/br> 「三種跟兩種,也才多一種。你有必要這么計較嗎?」宋清秋斜睨了下一臉清冷的姜成瑄,笑著說。 「她給人家的兩種,只有要跟不要兩種。跟給你的三種能比較嗎?」姜成瑄挑眉說著,又叉起一塊蛋糕放進嘴里。 「這種大老婆的角色真是不適合你?!顾吻迩锒似鸩璞?,捧在手心里吹著。 「哎喲。我也這么覺得,這種角色真是累人。不好玩。」姜成瑄笑著倒在沙發(fā)上說。 「但是,吃醋是真的吧?」宋清秋認真地說。 「怎么可能?」姜成瑄將臉撇向窗外。 「你就繼續(xù)裝吧。人家是以假亂真,你是以真亂假。當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只是泛泛之交嗎?」宋清秋說。 「有馬磬言撐腰,說話都強勢起來了???」姜成瑄抿著嘴,對宋清秋抗議道。 「不管有沒有她,我和你之間都不會改變的。」宋清秋將頭靠在姜成瑄肩膀上,溫柔地說。 「我知道。」姜成瑄笑著吻了下宋清秋的頭發(fā),「不然,我現(xiàn)在就不會坐在這里了?!?/br> 「嘁。都是你的話?!顾吻迩飫e過頭去,佯怒地說。 姜成瑄大笑著,「好久沒聽到你這么說了,好懷念啊?!?/br> 嬉笑之間,兩人都覺得似乎又回到了只有彼此的那段美好時光。那時候,只要能看到對方,即使是假日被逼著到校自習,也會覺得很開心。大考、小考、模擬考什么的,都變得沒那么苦不堪言。 「你拉著我來這里做什么?」宋清秋站在馬磬言家樓下,仰著頭望著上方,不明所以地說。 蛋糕才剛吃完,她就被姜成瑄拉出公司,光明正大地蹺班了。以她企劃總監(jiān)的身份,要說她和一位副總裁出去應酬,也不會有人說什么。但是,她心里真正掛念的是桌上那一疊文件。 「帶你來看某人金屋藏嬌?!菇涩u唯恐天下不亂地說。 「馬磬言金屋藏嬌?那她的眼光好不好呢?」宋清秋很配合地說,說完之后還反手拍了一下姜成瑄的胸口,斜睨著她,「還站著干嘛?去按門鈴。」 「喂。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不要再拿以前那套來命令我好不好?」姜成瑄揉著胸口,不滿地抗議著。 「聽說有人哭著說不要長大?!顾吻迩飩?cè)著頭說。 「可惡。你們這兩個女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個人隱私?」姜成瑄惱怒地抓了抓頭發(fā),走上前去按了門鈴,對方看到是她,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就開了大門。 走進電梯之后,姜成瑄斜倚在角落里,輕佻地說,「我跟你說,是個年輕女孩喔。不算太漂亮,但很有個性,跟馬磬言有得拼。但就是歷練比不上馬磬言,火候還有待鍛練?!?/br> 宋清秋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搭話。 走出電梯,馬磬言家的大門早已開著等她們進去了。她和宋清秋一進門,就聽到馬磬言和紀永葳正討論著劇本的內(nèi)容,桌上散落著滿滿的紙張,似乎是參考資料或大綱之類的東西。 馬磬言看到宋清秋時,眼神里閃爍著訝異,但隨即又投入到工作里。倒是紀永葳開始顯得心不在焉,姜成瑄來了很多次,她已經(jīng)習慣先把她晾在一旁,等工作告一段落才去招呼她??墒?,馬磬言的目光,讓紀永葳注意到宋清秋的存在。 宋清秋牽著姜成瑄,坐到被放在窗下的單人沙發(fā)。既然叫做單人沙發(fā),要坐進兩個人,當然只有一種方法。宋清秋很自然地坐在姜成瑄的腿上,靜靜地看著馬磬言和紀永葳討論工作的事。 「怎么樣?應該算不錯吧?」姜成瑄湊在宋清秋耳邊,低聲說著。 宋清秋沒有回頭,只是抬起手,準確地捏著姜成瑄的嘴唇,不讓她再開口說話。 馬磬言不知怎么的,竟然越討論越起勁,壓根就忘了宋清秋和姜成瑄還坐在一旁。 宋清秋很快地就覺得無聊了,她轉(zhuǎn)頭靠近姜成瑄的耳邊,輕輕說著,「我看夠了,可以走了嗎?還有一堆工作要做。」 姜成瑄看宋清秋這樣不溫不火的,也覺得無趣。她扶著宋清秋站起來,經(jīng)過馬磬言身后時,拍拍她的肩膀,便走了。 上車之后,姜成瑄終于忍不住,「你看到她跟年輕女孩靠得那么近,一點都不會吃醋嗎?」 「我應該要吃醋的嗎?」宋清秋反問。 「你們這樣一點激情都沒有,不覺得乏味嗎?」姜成瑄有些氣憤地說。 看到姜成瑄那氣呼呼的臉,宋清秋反而笑了起來,「我不吃醋,有這么令人發(fā)指嗎?看你氣成這樣?!?/br> 「你們這樣太反常了。」姜成瑄握著拳,義憤填膺地說。 「不是每個人的愛情,都要像你們那樣轟轟烈烈的。這種平平淡淡的相處方式,是我和磬言都想要的方式?!顾吻迩镙p輕地摸著姜成瑄的頭說。 「算了。我不想理你們了,分手以后,別指望我再幫你找人?!菇涩u小氣地撥開宋清秋的手。 宋清秋笑著拉起姜成瑄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如果有一天,我跟她分手了,那我就賴著你就好。無論如何,你都會照顧我的?!?/br> 「真不知道你這自信是哪來?」姜成瑄噗嗤一笑,臉上的冰霜紛紛掉落,又恢復成燦爛的表情。 「從你那里借來的?!顾吻迩锶崛岬匦χf。 「總之,你是吃定我了,是嗎?」姜成瑄轉(zhuǎn)動鑰匙,發(fā)動車子。 「這是身為好朋友的福利啊。」宋清秋在姜成瑄臉頰上印下一吻,看到口紅留下了痕跡,也不急著擦掉,反而饒富意味地欣賞著。 姜成瑄轉(zhuǎn)頭倒車時,眼角從照后鏡上瞄到自己臉上的口紅印,她抽出一張面紙塞進宋清秋手里,「把它給我擦掉,我好不容易改邪歸正要做良家婦女了,不許你又抹黑我?!?/br> 「明明就是紅的,哪里有黑色?」宋清秋抿著嘴竊笑。從以前,她最愛看到的就是姜成瑄氣急敗壞跳腳的模樣,總覺得那樣的姜成瑄才是最真實的。而其他人看到的冷漠的姜成瑄,都只是看到她迷惑世人的保護色。 「早知道,死活都要攔著你們兩個女人單獨出去旅行。她把你的劣根性完全地喚醒了?!菇涩u莫可奈何地看著宋清秋。 儘管宋清秋一再地強調(diào),她們之間并不會有任何改變。但姜成瑄知道,當一個空間里從兩個人變成三個人,甚至四個人時,原來的兩人世界早已分崩離析,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就像二元一次方程式和三元一次方程式,是完全不同的題目,解法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