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過來。」傅品珍對姜成瑄勾勾手指。等她走到面前時,手掌覆上她的額頭,「你喝醉了。傻瓜?!?/br> 姜成瑄悄悄地越過傅品珍的肩膀,看著床上的狼籍。床單上那一攤凌亂的撲克牌,加上宋清秋那一臉的懊惱,讓她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她本想偷溜進(jìn)去安慰宋清秋的,但還沒越雷池一步,就被傅品珍往后一推。 「她剛才是不是在耍寶?」傅品珍沒理會姜成瑄的小動作,逕直對馬磬言說,「給我好好看著她,不要讓她再做傻事。要是她再演爆笑劇,就把她敲暈了。免得她明天早上醒來,會想自殺?!?/br> 臥室的門就這樣關(guān)上了。馬磬言連一眼都沒看到房里的狀況,但看到姜成瑄窩在墻邊竊笑的模樣,應(yīng)該沒發(fā)生什么悲劇。只是,姜成瑄這個神經(jīng)病,情緒反應(yīng)都是異于常人,是無法當(dāng)作參考依據(jù)的。 臥室的門又開了,傅品珍扔了兩套衣服出來,「你們兩個,換上乾衣服。把地板上的水擦乾凈,不準(zhǔn)再來打擾我們。」 「等一下。」馬磬言壓著門,不讓傅品珍把門闔上,「讓我跟她說一句話,一句就好了?!?/br> 「憑什么?她現(xiàn)在是我的了。要跟她說話,等我們睡飽。我們都累了。」傅品珍挑著眉,硬是擋在門縫中間,使得馬磬言完全看不到宋清秋。 馬磬言無言地放下手,任由傅品珍將門關(guān)上。 看到姜成瑄蹲在一旁,不住地吃吃笑著,馬磬言沒好氣地踹了她一腳,「笑屁啊。」 「大編劇,長得這么飄逸脫俗的,別講話這么粗魯啊?!菇涩u從地上撿起衣服,塞進(jìn)馬磬言手里,將人拉到浴室門口,按下電燈開關(guān),「浴室在這里,去換衣服吧?!?/br> 看著馬磬言失魂落魄地走進(jìn)浴室,姜成瑄拉上客廳的窗簾,直接在客廳里換上乾的衣服。泡了兩杯茶,等著不知道在浴室里磨蹭什么的馬磬言出來。 「她們兩個真的……。」馬磬言雙手抱胸地倚在墻邊。 姜成瑄笑著走過去把馬磬言拉過來坐下,又把熱茶放進(jìn)她的手中,「你知道清秋是個小賭徒嗎?」 「什么賭徒?」馬磬言看著姜成瑄。 「打牌對她有著無法抗拒的魅力,而且,她的牌運極差?!菇涩u一想到剛才的情景,忍不住用手壓著嘴巴,「可是,她今天遇上了大老千。跟老千玩脫衣橋牌,能不被扒個精光嗎?」 「啊?」馬磬言張大了嘴巴。 「剛才我們聽到的對話,一定是清秋輸了,才會被逼著脫衣服。」姜成瑄終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喂。愿賭服輸,怎么可以又把衣服穿上?」傅品珍回到房間,看到宋清秋正把衣服一件件地穿上。 「已經(jīng)脫過就算了。我不玩了啦?!顾吻迩锉庵?,委屈地說。 「是你說要玩的?!垢灯氛洳灰詾橐獾貜囊鹿窭锬贸鏊绿椎缴砩?,「而且,大家都是女人,不穿衣服也沒什么的。」 「就因為是女人才不行。」宋清秋以前住宿舍時,也覺得都是女的沒關(guān)係??墒?,等到那年畢業(yè)旅行時,和姜成瑄住在同一間房,才發(fā)現(xiàn)即使都是女的,也是有不可以的時候?!付?,是你問我要不要玩牌的。不是我主動說要玩的?!?/br> 「你看到那盒撲克牌,眼睛都發(fā)亮了。況且,就算我說輸?shù)娜艘撘路?,你還是義無反顧地開始洗牌了?!垢灯氛涮傻酱采希瓉肀蛔由w在身上。 「你都這樣和她玩牌的嗎?」宋清秋跪坐在床上,拉著被子的一角,遮住自己的腿。 「她不和我玩的。一定輸?shù)挠螒?,她才不玩。她以前常陪你玩嗎?」傅品珍想到宋清秋那彆腳的牌技,如果跟她玩牌的人,絕對是抱著陪公子練劍的心態(tài)陪她玩的。看到宋清秋拘謹(jǐn)?shù)淖藙?,傅品珍走到衣柜前面,挑了件寬大的衣服丟到床上,「換上這件衣服吧。外面有兩尊門神守著,你也走不了。今天晚上我們就趁這個機會,把該說的話都說一說吧?!?/br> 「謝謝?!顾吻迩锏吐暤懒司渲x,背對著傅品珍換上衣服。想到留下來是已成定局的事,便不再那么拘謹(jǐn),也躺到床上去,「她不跟我玩的。因為她不知道要怎么處罰我,可是又不甘心贏了,卻什么便宜都沒佔到,所以從來不跟我玩牌的。」 「她也有不知道怎么佔便宜的時候?。俊垢灯氛溆X得在宋清秋眼中的姜成瑄,絕對和她認(rèn)識的,不是同一個人。不過,這也喚起了她的記憶。剛認(rèn)識姜成瑄的時候,她也不是這么張揚的一個人。 「那時候的她年紀(jì)還小吧。倒是后來看到她變成機關(guān)算盡的人,有些無法適應(yīng)。」宋清秋頭枕著手側(cè)躺著,面向傅品珍。她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看過傅品珍,以前她總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只要知道她在附近,就連呼吸都會小心起來,唯恐被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 「大概是被我們帶壞的吧?!垢灯氛漭p笑一聲。其實,她也想不起來,姜成瑄是在什么時候變成這副模樣的?!改阒浪乜家荒甑氖聠幔俊?/br> 傅品珍知道宋清秋是姜成瑄的同班同學(xué),也知道她高中畢業(yè)就出國。原本她和宋清秋就像是交班的衛(wèi)兵,可是,姜成瑄重考的那一年,對她們兩個來說,都是空白的一年。 「我知道她重考,但不知道為了什么?!顾吻迩镆蚕萑牖貞?。姜成瑄的成績向來很好,重考這種事,本來是不可能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但卻確確實實地發(fā)生了。她曾經(jīng)問過,但姜成瑄沒有正面回答,只隱隱約約地感覺和自己有關(guān)。 「是因為你吧?」傅品珍沒有遲疑地說出宋清秋心里正想著的事?!杆诘饶?。儘管她知道你不會這么快回來,但她還是自己定了一個期限在等著你?!?/br> 「我不知道?!顾吻迩镎f。 「你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傅品珍的語氣平和,和宋清秋就像朋友一樣地聊著,彷彿姜成瑄只是某個輾轉(zhuǎn)得知名字的人。 「高中的時候吧?!顾吻迩镎f。 「你們同班了六年?」傅品珍想起姜成瑄說過她們的中學(xué)生活,同學(xué)比家人相處的時間還長,那六年里,她們除了上學(xué)就是睡覺,家人一天見到她們的時間搞不好都沒超過一個小時。所以,換句話說,宋清秋和姜成瑄是朝夕相處了六年。 想到這里,傅品珍不由得稍稍地嫉妒起來。 「是的。不過,我們是到國二才熟了起來。她以前很沉默,會和她比較熟的,只有坐在她附近的人。那一年,我正好換到她的前面位子。否則,我想我們可能六年也不會說超過十句話?!顾吻迩镂⑽⑿χ?,想起那個羞澀的姜成瑄,一直任由她欺負(fù)的姜成瑄。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垢灯氛涞卣f著。 「為什么?」宋清秋問。 「因為是你啟蒙了她?!垢灯氛浞D(zhuǎn)身子,和宋清秋面對面著,「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我知道,她愛過你。如果不是有你,也許我一點機會都沒有。」 昏暗的光線,讓宋清秋臉上的表情若隱若現(xiàn)。傅品珍可以感覺到宋清秋此刻的心情,一定有種為他人做嫁衣的遺憾。 「她從來沒說過愛我。」宋清秋平靜地說。 「她不會說出口的。因為她是那么地想和你當(dāng)一輩子的朋友?!垢灯氛渲币曋吻迩?。 在傅品珍直言不諱的目光之下,宋清秋低垂著眼簾,避開了傅品珍的刺探,「你怎么能這么肯定?前陣子她就想放棄我了?!?/br> 「你是這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傅品珍平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她知道你一直在等著她愛你,但她不想讓友情變成愛情,最后又變成無情。只有和你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才能永遠(yuǎn)的擁有你。她就是這么自私的人?!?/br> 「這么自私的人,你還不是深愛著?」宋清秋企圖反將傅品珍一軍。 「有一種人的愛,就像鴉片一樣。一旦沾上了,就很難戒掉?!垢灯氛溆挠牡卣f,不軟不硬地用反手拍將球打了回來,「你應(yīng)該有過這種體會吧?」 想起那個令人留戀的懷抱,儘管一開始只是惡作劇地鑽了進(jìn)去,卻再也出不來了。宋清秋彷彿能聞到那股午后穀子在曝曬后發(fā)散出來的香氣,還有那微涼的秋風(fēng)中溫暖的懷抱。 「為什么我和你之間的話題,就像和馬磬言在一起時一樣,永遠(yuǎn)都要圍繞著瑄轉(zhuǎn)?」宋清秋語帶無奈地說。 「因為她就像侵入骨髓的毒一樣,除非截肢。否則,是擺脫不掉她的。」傅品珍輕淺地笑了起來。 「今天為什么阻止我?」宋清秋想起被擄來這里之前的事。當(dāng)時是氣瘋了,幸好傅品珍的吻讓她的腦袋空白了一會兒,爭取到了冷靜的時間。否則,她真的會說出分手的要求。 「我不想讓你走上我和瑄的老路。我們最大的壞習(xí)慣,就是太容易說分手。分了合,合了又分。說久了,就習(xí)慣了,直到膩了??墒牵幸环N疤痕,是在淺淺的傷口上,不停地撕下結(jié)痂,然后形成的。明明不是很深的傷口,卻還是能留下傷疤。」傅品珍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再相愛的兩個人,只要留下疤痕,就很難再親密無間?!?/br> 「可是……?!顾吻迩锏囊痪湓捑瓦@樣哽在喉嚨里。姜成瑄和傅品珍的愛情,即使她人在國外,還是能從姜成瑄的口中聽到片面之辭。她總覺得,就算分了手,姜成瑄依然是愛著傅品珍的。但是,這樣的話,她卻無法在這種氛圍當(dāng)中說出口。 仰望著上方的眼光驀地黯淡了下來,傅品珍輕輕地闔上雙眼,沉默不語。 在客廳里的兩個人各自捧著杯茶,小口小口地抿著漸漸變涼的茶。 「為什么清秋會對打牌這么熱衷呢?」馬磬言百思不解,終于打破沉默不恥下問。 「這就要說到國中畢業(yè)旅行那次發(fā)生的事了。因為晚上老師不準(zhǔn)我們出去得太晚,大概八九點全部的人就都回來了。小孩子精力充沛,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睡。于是有人拿出撲克牌,帶的人還不少,所以幾乎所有的撲克游戲都有人玩?!菇涩u抿了口茶,「原本我們都在玩很幼稚卻很能炒熱氣氛的心臟病。后來大家喉嚨都啞了,就有人提議說,那來玩梭哈吧。」 「沒搞錯吧?國中生玩梭哈?」馬磬言張大了眼睛。 「同學(xué)家是開賭場的啊。有人教就會了?!菇涩u挑眉看了馬磬言一眼,給了個有什么大不了的眼神,「清秋平??雌饋頊厝崽耢o的,一拿到撲克牌之后,那眼睛開始閃爍著綠光?!?/br> 「變身狼人嗎?」馬磬言躺在沙發(fā)上,儘可能地不露出驚訝的表情,免得又被人恥笑。 「這倒不是。只是像貓看到老鼠,像花豹看到羚羊。有種誓在必得的堅定意志?!菇涩u淺淺笑著,「她的骨子里是挺好強的,只是家教太好,把她拘束住了。」 「她那與世無爭的模樣,很難跟這種個性聯(lián)想在一起?!柜R磬言似乎躺得不自在,又坐了起來。 「沒有什么運動神經(jīng)的她,每次球賽都只能在旁邊幫我們加油。所以,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有不需耗費很大活動量,就能比出輸贏的事,便一頭栽了下去。」 「但如果沒有人推她一把,她也不會就這么栽下去吧?」馬磬言憑著自己對宋清秋的瞭解說。 姜成瑄抿著嘴笑了下,「是我和她一起玩的第一把。而且還把從書上、電視上和電影里看來的有關(guān)梭哈的知識,全都灌輸給她,她聽得一唬一愣的。當(dāng)場就覺得斗智比斗勇有趣多了,然后就踏上這條不歸路了?!?/br> 「果然還是因為有你這個損友的關(guān)係。」馬磬言聽了也不覺得生氣,只覺得小時候的宋清秋真是可愛。「那她很笨嗎?否則,怎么會老輸呢?」 「她不笨啊。只是運氣差。不管她拿到多好的牌,總是有人拿比她更好的牌。即使是打橋牌,好不容易盼到個缺門,結(jié)果遇到人家拿的是偏門,還搶不到叫牌權(quán)?!菇涩u忍不住壓著胸口笑起來。 「真是悲慘的命運啊?!柜R磬言啞然失笑。 客廳里再度恢復(fù)沉默。馬磬言望著走廊的盡頭,這間房子里唯一的臥室。難道宋清秋真的就這樣不再原諒她了嗎?宋清秋今天沒說完的那句話,讓她很忐忑。 「沉寧的事,你打算怎么辦?」姜成瑄打破沉默,放下茶杯,打開落地窗,坐在半露天的陽臺上,修長的雙腿則伸到室內(nèi)。 「如果他跟律師談不攏,可能得打場官司?!柜R磬言抬起頭看著姜成瑄。 「打官司的話,恐怕證據(jù)不是很充分。你頂多能找到人證,物證卻是沒有的。他來的時候,劇本上面并沒有署名。更何況,如果要打起官司來,恐怕現(xiàn)在也找不到那劇本了?!菇涩u曲起雙腿,抱著膝蓋,身體輕輕地前后晃著,「要是有物證,我早就丟給你,讓你去撈一筆賠償金了。」 見馬磬言沒有接話,姜成瑄又繼續(xù)說,「而且,你要的人證,恐怕我也沒辦法給。我們公司是不會捲入你和你的經(jīng)紀(jì)人之間的私事的,這世界上有太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在暗地里流動,即使是我們公司,這種事情也沒有少了去?!?/br> 「還有,你有沒有想過?面子是人給的,如果今天大家都不買你的帳了,你還會是大牌編劇嗎?你真的要擺脫經(jīng)紀(jì)人,自己去推劇本嗎?」姜成瑄說出馬磬言現(xiàn)在最重要的問題。 姜成瑄說完這些話,馬磬言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欠深慮了。她一心只想直來直往地解決事情,卻沒想到社會的陰暗面,那些她從來就視而不見的灰色地帶。 「很難適應(yīng)吧?」姜成瑄帶著嘲弄的表情說,「像你這樣專心創(chuàng)作的人,畢竟還是單純了點?!?/br> 「所以,你不會幫我了?」馬磬言的心情是矛盾的,她想靠自己的力量解決,但最終發(fā)現(xiàn)還是無法不依賴姜成瑄的幫助。因為她是她目前可以掌握到的少數(shù)證人之一。 「有句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意思就是說,好人只會跟好人擁抱,壞人只有壞人能報復(fù)。所以說,見不得光的事,就只能用見不得光的方法解決?!菇涩u瞇著眼睛說。 聽完姜成瑄的成語新解,馬磬言的臉都綠了。她端起姜成瑄的茶杯,塞進(jìn)她的手里,和她碰杯之后說,「你果然醉了。來吧。乾啦?!?/br> 「為什么會說,如果沒有我,你一點機會都沒有?」宋清秋把話又兜回去,那個姜成瑄和傅品珍之間愛情的起點。 「因為她總是對周遭的事漠不關(guān)心,走在路上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清醒的,路邊有人對她拋媚眼拋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她也看不到?!垢灯氛湎肫鹉莻€對任何事都沒興趣的姜成瑄,不由得笑了起來,「直到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我和一個女孩子約會,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 「能讓她有反應(yīng)的,必定是她熟悉或在意的。」宋清秋像補充似地說著,「她太容易看破,所以對很多事都提不起勁。如果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快遲到了,她就會乾脆放棄,讓遲到變成事實,連拼搏的心都沒有。」 「但是她打球還挺有斗志的?!垢灯氛浜徒涩u曾經(jīng)同是球隊的隊友。 「那是因為她知道,球賽的結(jié)果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左右的,也沒想過要把輸贏的責(zé)任攬在身上。換句話說,球賽的輸贏,對她是沒有意義的。」宋清秋說,「這或許是她少數(shù)可以坦然接受的失敗?!?/br> 「這是她跟你說的?」傅品珍問。 「嗯?!顾吻迩锏貞?yīng)著。 傅品珍沉默了半晌,「那我們分手的時候,她怎么跟你說的?」 「你怎么不先問問,你們決定在一起的時候,她怎么說的?」宋清秋反問道。 「她肯定是跳過這部份,直接跟你宣布她和某人分手了?!垢灯氛淇隙ǖ卣f。 宋清秋愣了一下,隨即又微笑了起來,「你還真猜中了?!?/br> 「那傢伙在意你,從這里就看得出來了?!垢灯氛漭p輕地說著,像小心觸碰一般。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宋清秋突然覺得傅品珍彷彿知道些什么。 「不。那陣子才知道的?!垢灯氛浠卮?,「她也知道我會在意,所以,她每次說到你們的事情,只會語帶保留地說某同學(xué)。但說來說去,總覺得她說的是同一個人。」 「她的朋友不多,會這么覺得也很自然?!顾吻迩镎f,「她每和你分手一次,就會來向我報告一次。但每次說到最后,總說她還是最喜歡跟你在一起?!?/br> 聽到宋清秋這么說,傅品珍并沒有高興的感覺,「她只是依賴著我,所以,喜歡和我在一起。但她愛的是你,所以,把你放在安全的位子?!?/br> 「你……。」明顯感覺到傅品珍低落的情緒,宋清秋卻不知從哪里安慰起。如果說,姜成瑄是怕她在意,才沒說她最愛的人是傅品珍。這樣會不會讓傅品珍更難過呢? 宋清秋覺得自己陷入進(jìn)退維谷的地步,不得不跟著沉默了起來。 「清秋怎么辦?」姜成瑄的下巴靠在膝蓋上,雙手伸直了捧著茶杯。 「你跟她是好朋友,我還想問你怎么辦呢?!柜R磬言和姜成瑄一樣的動作,并肩坐在陽臺上。晚風(fēng)徐徐吹拂,讓她有些涼意。 「干嘛不去問你堂妹了?知道那名字敏感,也不知道換個代號?!菇涩u調(diào)侃著馬磬言。 「如果我有你這種料事如神的本領(lǐng)就好了。」馬磬言悶悶地說。在姜成瑄面前,只要一扯上宋清秋,她就會不自覺地感到挫敗。 「你問你堂妹什么事了?」姜成瑄漫不經(jīng)心地問著。 「問她清秋生日,你會送什么東西?!柜R磬言皺著眉頭說。 「我送她什么東西,關(guān)你什么事?」姜成瑄不解。 「早上被扔到樓下的,不是你送的花?!柜R磬言撅著嘴說。 姜成瑄頓時睜大了眼睛,放下茶杯,轉(zhuǎn)身拽著馬磬言的衣服,「你這傢伙。早上看到那些花,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不要裝了。那顆淚珠是因為打呵欠才擠出來的?!柜R磬言撇過頭去,冷冷地說。 「你監(jiān)視我?」姜成瑄松開雙手,微側(cè)著臉,做出含羞的表情。 馬磬言左右開弓地掐著姜成瑄的臉頰,目露兇光地說,「你這是什么表情?給我正經(jīng)點,竟然還在這里耍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