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三)偷情預警
蘇青瑤抬眸,視線警惕地掃過丈夫。 徐志懷若有所感,亦側目朝她望去。兩人四目相對,她細看他的神態(tài),依舊是穩(wěn)重自持的模樣,沉靜的眼神投過來,如一汪深潭,快將她溺斃。 “徐老板發(fā)話,我也不好拂了您的面子?!庇阱\銘開口,奪回了蘇青瑤的注意?!凹热蝗绱?,恭敬不如從命?!?/br> 他翹起腿,小腿快與她的踢到一塊兒。緊跟著,他腳挨過來勾引,旗袍底擺被掀開些許,體溫逼近,慢慢的、慢慢的,貼上少女赤裸的小腿。 蘇青瑤一眼沒往下看。 全憑觸感。 她覺出他的腳鉆進裙內,插入兩條小腿間,從腳腕逐漸朝上摩挲。他勾起腳,隱有青筋的腳背在她的小腿肚徘徊。肌膚相觸,她垂首,不由屏息,腰窩的熱氣蒸上來,酥麻的身子逐漸變得guntang。 他仍不滿足,腳尖膽大妄為地一撩,觸到她的腿窩,曖昧地撓了撓。 “哎。”蘇青瑤短促地叫出聲。 于錦銘迅疾收回腿,眨眨眼。 “怎么了?”徐志懷問。 蘇青瑤頗不自然地說:“臥房好像沒關窗,萬一夜里落雨……” “這點事交給下人去cao心,”徐志懷擰眉。 蘇青瑤竭力維持冷靜地頷首,笑作一朵水面漂泊的落花。 于錦銘在面前的兩人身上打轉兒,手心捂著咖啡杯,似笑而非笑地主動跟徐志懷搭起話。 他們表面十分和氣地談論戰(zhàn)時籌集的善款,聊日軍撤離后上海的局勢,以及在全中國野蠻橫行的各類主義。 于錦銘是半個洋人,少年時出國旅歐研學兩載,歸國后考上蔣委員長親任校長的筧橋中央航校,信的自然是叁民主義、國民革命之類聲勢浩大的詞。他不怕死,總要有人赴死,為國捐軀是無上光榮。 而每當他大談革命,徐志懷便皮笑rou不笑地發(fā)出一聲似是而非的哼音。 招待端了冷餐來,又拿一瓶紅酒,各自斟滿。酒液沿杯壁滑落,蘇青瑤盯著玻璃倒映的虛影,只見深紅中浮出一盞倒掛著的綠陰陰的臺燈。兩個男人的嗓音忽遠忽近,她默默聽,將酒杯拿到跟前,迎著光,眼底交錯的紅綠更清晰了些。 “于少的理想如此宏偉,然,凡事有所行動,方可稱之為理想,在此之前,所有嘴上的一切,都只能被叫作幻想?!毙熘緫押鋈皇挚瘫〉孛俺鲞@句。 蘇青瑤回過神,呆呆望向于錦銘。 他有些氣憤,沖徐志懷輕嗤一聲,不再開口,不知是不屑辯解,還是無話可說。徐志懷不甚在意,獨自啜飲洋酒。 蘇青瑤夾在其中,莫名覺得尷尬。她舉起玻璃杯,喝白水似的灌了一大口,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 橢圓的鏡面,像一枚銀白的月亮,照得她的臉也是白而剔透的。 蘇青瑤其實不想讓兩人撞見,太危險。 于錦銘回回見,回回挑釁,每次都恨不得當著徐志懷的面,將窗戶紙捅破,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火那般,將她現(xiàn)有的人生燒得蕩然無存。他應是愛她的,不摻假,可她也的確管不住他……偏生徐志懷又是個極敏銳的男人,他已經(jīng)知道于錦銘對她有意,眼下不過是礙著夫妻名分,又素來看清她,才硬生生壓著不多說難聽話。 但凡他發(fā)現(xiàn)她和于錦銘已經(jīng)……但凡他發(fā)現(xiàn)…… 真是在玩火,需時刻警惕火舌舔到自己。 蘇青瑤自嘲的笑了下,低頭又拿冷水潑了潑臉。 再抬頭,背后,一個人陰影似的進來, “你來干什么?”蘇青瑤嚇一跳,透過鏡子看向身后的男人。 于錦銘委屈道:“你在電話里說要等我過來的?!?/br> 蘇青瑤啞然片刻,別過頭,找紙巾吸干睫毛沾著的水痕,又順勢鋪開,遮掩眉目流露的神情?!澳鞘菐桶⒈探o賀先生打的電話,怎么成了我說要等你?——她身體如何了?賀先生怎么說?” “瑤瑤,你就是不想在外面見我,”他低聲,自嘲似的說,“還是因為徐志懷,對不對?他有什么是我不能給你的。錢嗎?錢我也會掙?!?/br> 提及徐志懷,她鏡中的神態(tài)有些許微妙。 于錦銘看在眼里,憑空生出一股怒氣,氣她突然那樣冷漠,仿佛兩人從沒什么相干。緊跟著,又有一陣難以言喻的怕,怕她不愛他,更怕她愛的一直是別人。 他上前,從背后猛地摟住她的腰,胸膛一絲空隙不留地黏上去,緊緊貼住。蘇青瑤怕他胡來,使勁推了下,沒推動。她細眉微蹙,扭過脖子,想叫他停手。 于錦銘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執(zhí)拗地摟著她,突然發(fā)狠,把她壓到洗手臺邊沿,彎腰吻去。溫熱的掌心捧住她的面頰,指縫滿是柔膩的黑發(fā)。 他的吻較之頭一次,熟練許多,舌頭蠻橫地闖進來,勾住她的,上下擺動。蘇青瑤四肢發(fā)酸,嗚嗚哼了兩聲。她的舌被來回推著、頂著,適才那口紅酒喝得急,酸苦的滋味殘留在舌根,但很快被他激烈的吻覆蓋,品不出半點澀味。 他吻著,摟腰的那只手不安分地握住小乳。隔一層襯裙一層薄旗袍,內里乳rou毫無束縛,隨五指變換形狀,綻出頂端偏粉的乳珠。小rou鴿似的胸脯,頂端微凸,他的指腹揉搓幾下乳尖,接著將它朝內壓。 親到彼此頭暈,于錦銘才戀戀不舍地結束。 他右腿邁出半步,像剛剛在桌下,在徐志懷眼皮子底下勾引她那樣,插入兩腳之間,刮過小腳。他的雙臂撐到洗手臺,徹底圈住她,精壯的身軀壓著她的背脊,西褲下的鼓囊也貼了過去,隔著旗袍蹭著她的臀瓣。 蘇青瑤抬起下巴,徑直面向鏡子。 透徹的鏡面因眼里的水光變得朦朧而含糊,她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身后的男人。 于錦銘如此動了七八下,如飲鴆止渴。 他無奈地低頭,臉埋進她的頸窩,徐徐喘息。 “瑤,以后你讓我等,你就等,讓我忍著,我也就忍著……我全答應你?!蹦腥说暮魵鈬娫谒浔牟弊?,唇輕輕蹭著,冷不防咬上一口。“但說了要見我,就要說話算數(shù),我受不了這樣無止盡地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