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jiejie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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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對所有內(nèi)地交換生來說都是兵荒馬亂的一個月,科大校內(nèi)的混亂狀況方知悠還沒搞清,港大、浸大、中大等若干學校就也出現(xiàn)了黑衣人的侵占活動。而隨著七所高校聯(lián)合發(fā)布了停課通知——教大甚至在考慮取消本學期的考核,內(nèi)地的學生們更是人心惶惶。 彼時中聯(lián)辦還沒介入,內(nèi)地生聯(lián)合會也尚未開始組織撤離,一些交換生的群聊里自發(fā)地發(fā)起了拼車活動,方知悠想著動輒上千的費用和不知安全與否的接駁車輛,又看著幾乎是迅速搶光的名額,也不禁真切地察覺到一點恐慌。 家里人輪番打來電話,但畢竟距離遙遠,形勢也過于復雜,待在香港的她彷佛是淪落孤島的迷失者,縱使知道遠方有人掛念,但面對晦暗不明的局勢也還是不免悲觀絕望。 而在隔壁的女生被反應迅速的B大國際辦租賃的大巴接走后,這份恐慌達到了極點。方知悠開始在進入宿舍后立刻把門用柜子頂住,百葉窗也不分晝夜地合上,甚至晚上聽到樓下傳來的警笛聲時她都會突然驚醒。 方知悠這才發(fā)覺自己那種賭氣式的“生死置之度外”有多可笑,只有在面臨真正的生命威脅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脆弱。每天晚上和家人輪流報完平安后,她一面重述“報喜不報憂”時說的話安慰自己,一面卻再無法強顏歡笑。在質量極差的睡眠間隔中,她有時也會暗暗地揣度這是不是就是上天為懲罰她不支持知遠選擇港大的報應。 如果當時她支持了知遠的決定,他們也就不會分開了吧。知遠能夠在這個遠離一切的地方學習自己喜歡的專業(yè),他們可以跨越數(shù)千公里煲長長的電話粥,可以在寒暑假的相遇中重溫繾綣曖昧的情事。乃至到了現(xiàn)在,即便他們?nèi)匀环珠_了,她也可以趁著這種危難的形勢蜷縮在他懷里,尋求安心的同時再強化彼此的歸屬和重要??伤徊藉e步步錯,執(zhí)迷于自己陰沉黯淡的欲望,把他們的關系拖入了死局,最后由知遠親口宣告了他們的不可能。 她細細翻著知遠三不五時發(fā)來的各種類型的推送和噓寒問暖,覺得其實這樣也好,她再過分,他們也不會落得恨之如仇讎的局面,她是他jiejie,這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血脈牽連,他絕不會厭棄她。只是她總要是猜測這關懷里有幾分情意,又摻了幾分離恨別愁。 不過想來憂愁也是耗氣力的,閉門兩天,她幾乎都是在床上度過,卻還是感受到腹腔中一陣陣的哀鳴,饑餓的空虛漫上來,要把她那些愁緒引得更悲戚了。 溫滌非就是在這個時候給她發(fā)的消息。他是個細致的人,兩天沒在本就不大的校園里看到方知悠,又沒在離港的名單上找見她的名字,想來是受了驚嚇。雖說香港目前是各個街區(qū)的形勢都不同,但作為一個極弱勢又極漂亮的女孩子,總是要更小心的。 于是他在仍開著的窗口里打包了一份四寶飯就往方知悠那里趕,一路上也算風平浪靜,只是時不時駛過的不知開向哪里的警車在提醒他這是非常時期。 方知悠聞到食物的香氣時險些落淚,只是她也分不清是饑餓即將緩解的激動還是對眼前人肯冒著風險投喂的感恩懷德。即便兩人都不怎么會安城本土的方言,但此刻地緣上的親近還是沖散了異鄉(xiāng)異客的孤獨感,更兼危險形勢下患難與共帶來的安全感,讓她甚至開始有些慶幸那天走進了那所酒吧。 溫滌非在看到方知悠沒有修飾她蓬頭垢面的憔悴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們的關系可以更進一步了。他向來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喜歡什么。這個女孩子即使頂著蓬亂的頭發(fā)也能給他帶來悸動,他再怎么懷疑自己是見色生情,也絕不能否認自己對這個之前只有幾面之緣的女孩子充滿好感。 溫滌非頭腦一熱,“你要是不放心出門的話我每天都幫你帶一點吧,反正溜達過來也不遠的?!?/br> 方知悠不打算這么麻煩他。所幸在B大撤離學生兩天后,他們這些仍滯留的交換生們也終于獲得了離港的機會。坐上接駁的大巴前溫滌非特地過來幫助她打包行李,她只當是作為學長和同鄉(xiāng)的體貼。 離開了香港后,方知悠去到了R大的深圳校區(qū),校方體貼地為他們這些交換生提供了之前作為獨立學院時的豪華宿舍。因而,在面對著是否回本部的選擇時,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畢竟之前租住的房子已經(jīng)退租了,臨近學期中再調換宿舍也并不方便。 不過溫滌非好像也沒有回本校,T大在深圳也有校區(qū)。雖說幾所學校的校區(qū)都是貼山而建,但畢竟新建的校區(qū)校園面積足夠大,兩人之間的距離并不近。但溫滌非似乎完全不在意這點路程,寧愿花費一個小時也要過來和她一起完成某堂課的閱讀作業(yè),或是非要她這個只粗略學過古代史的文學生給出他關于考古學essay的建議。 她在感情上并不是駑鈍的人,上大學的三年來也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男生,怎么會不明白溫滌非的有意無意的接近。但她并沒有同之前一樣不給任何機會地明白拒絕了這個男生?;蛟S是他給她的感覺太像知遠,溫和體貼又聰穎,還帶著一點知遠不具備的灑脫和自在;或許是她從一開始就并不反感這個禮貌克制的同鄉(xiāng),再加上香港這一遭的經(jīng)歷讓她和他形成了比旁人更深的羈絆;再或許她欣賞他的俊朗、他和她相近的審美情趣、他干干凈凈的感情經(jīng)歷和規(guī)劃清晰的她也可以參與進的未來。她或許對他也是抱有好感的吧。 平安夜那天,溫滌非邀請她出去“吃頓好的”。她怎么會不知道這頓就餐邀請的意義,于是也頗費心思地打扮了一番,翻到那條翡翠綠的禮裙時——她本來把它帶到香港是為了一些禮儀性的場合,結果也沒派上用場——她愣怔了片刻,最終還是輕巧地跳過,連帶著壓抑住了一些隨時要占據(jù)頭腦的雜念。 在典雅精致的餐廳里,餐盤撤去之后,她果然在溫滌非那里聽到了那句“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為什么不行呢,她直覺無所謂。反正他們都不會是知遠,溫滌非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體貼了,或許自己也可以學著喜歡他。但她從來沒和他提過知遠,她命定的另一半,她的弟弟,她的 錯誤的 愛人。 十二月末,在香港交換的學期理論上算是結束了,但因為暴亂導致的課程延誤,她和溫滌非繼續(xù)留在深圳完成一些推遲提交的課程論文。即便如此,他們的課業(yè)結束得也非常早。但正當他們準備一起訂票回安城時,她被流感擊倒了。 溫滌非在給她送粥時察覺出了她病情的嚴重,半是拖拽地把她拎到醫(yī)院后盡心盡責地扮演起了病人家屬的角色,水果鮮花樣樣不漏,退燒毛巾洗得比隔壁床位的護工還勤,她在高燒的蹂躪中無數(shù)次以為來來去去cao勞的人影是知遠,卻在清醒過來后才察覺這是她的男朋友,她那個被護士醫(yī)生人人稱贊的男朋友。 出院前溫滌非細心地幫她收拾東西,她也就示好地捏捏他的手,算是情侶之間最初的親近,接吻的話,她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吧。 溫滌非有問起“知遠”是誰,他說她在燒得迷糊的時候念叨過幾聲。方知悠如臨大敵地問她還說了什么別的話沒有,溫滌非說只是說了人名。方知悠這才放心地說那是她的弟弟,雙胞胎弟弟,每次感冒發(fā)燒,他們都是前后腳生病,只是現(xiàn)在離得遠,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樣。溫滌非似乎想問她為什么不直接聯(lián)系,但最終還是知趣地住了嘴,改口夸她發(fā)燒中也美得驚人,白皙的皮膚里透出的那一點紅,像是吃了毒蘋果的白雪公主。 方知悠暗哂,你還沒見過我在情事里的模樣呢。但她卻無可回避地想到了這個問題,她該怎樣和知遠介紹她的男朋友。 —————————— jiejie會接受溫滌非有一些“吊橋效應”的作用在,在香港的時候刷好感的效率很高的,只能說老天爺要撬弟弟的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