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黎明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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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轟隆隆的飛走了,齊舒瑤的心也平靜了下來,她把臉壓在齊聿的懷里,朝下看著已經(jīng)微亮的天空, “我們回家嗎?” “不,先去一個地方?!?/br> “小蘭jiejie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不,她留下來,處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爸……” “怎么了,嚇到了?不怕不怕,爸爸在這?!?/br> “爸……” 齊舒瑤手腳并用的爬進了齊聿的懷里,把他抱得死死的,齊聿也用力的回摟著她,輕輕的搖晃著身體, “沒事了,都沒事了,睡吧,睡吧?!?/br> 她都閉上了眼睛,又爬起來問他, “爸,剛才那是哪里啊,你怎么找到我的啊?” “那是關鄉(xiāng)家里的別院,他自認為哪里沒人知道,可是……” 他的手抓上了她的右手腕,將那個鐲子推了出來, “這個鐲子因為價錢很高,被上一任主人在里面安裝了定位儀,他就這么暴露了自己的大本營?!?/br> 齊舒瑤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默默的趴回齊聿的懷里,安靜兩秒后又猛地直起了身。 “我中午……被綁走的時候,手機還在關鄉(xiāng)那里?!?/br> “里面有什么重要信息嗎?” “有個電話號碼,我還沒記住。” 她的喃喃自語齊聿聽不清,他只把她從新壓回了懷里,帶著她一起閉上了眼睛。 小小的直升飛機飛了好久好久,等到齊舒瑤天亮后睜開眼睛,眼前竟是一片綠林。 路上的行人穿著短袖短裙,太陽高高的照在頭頂,她一邊將外套脫下來一邊不解的看著齊聿。 男人也換上了薄薄的衣服,他環(huán)視周圍,低下頭和她很嚴肅的交代, “瑤瑤,聽著,我們現(xiàn)在要坐船,去一個有些危險的地方,記住,一定不要亂跑,要跟在我的身邊,記住了嗎?!?/br> “什么危險的地方,你去干嘛啊,你帶我干嘛啊,我會拖后腿的。” “現(xiàn)在沒有其他地方是安全的了,除了我身邊,你在哪我都不放心,沒事,相信爸爸,只要跟在我身邊?!?/br> 齊舒瑤點點頭,被他低頭在臉上親了一口,又緊抱在了懷里。 “我們現(xiàn)在這是在哪啊?” “長港,西岸港口?!?/br> “坐船去哪???” “公海?!?/br> 齊聿帶齊舒瑤去洗了個澡,換了條裙子,然后就安靜的坐在車子里等待,她手邊沒有手機,世界安靜的不得了,車子邊來來往往很多很多人,還有人直接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 “這里為什么這么亂???” “長港一直是相對自由的區(qū)域,又連著公海,安全問題根本控制不住。” 她被車子周圍的人盯得不舒服,雖然知道外面看不清里面,卻總覺得渾身發(fā)癢,她爬上了齊聿的腿,鉆進外套里,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里。 他們在車子里等了一整個下午,周成在外面買了飯,擠著人群回來,直到夜晚又悄悄降臨。 終于聽到了游輪汽笛的聲音,齊舒瑤鉆出半個腦袋,望向那艘龐然大物。 岸上的人瘋狂的往上擠,車子也排成隊的開上去,瘋狂又殘暴,一直能聽到有人掉落進水里的聲音。 “上船不需要船票嗎?他們怎么直接往上撲???” “需要?!?/br> “?。俊?/br> 她沒聽懂,正巧前方擁擠車子停住,便湊到車窗前觀察著外面,船體高大得一眼看不到頂,大概第八九層的甲板上,站著個外國面孔的老人,背著手,看不清臉,只能看到白發(fā)在黑夜的天空中隨風飄著。 上船的人每個人被發(fā)了一個面具,整張臉只能露出一雙眼睛,岸上擠下來的那些人又擠在了下層的各個角落,開車上來的人,被領著去了單獨的房間。 游輪離了岸,慢慢朝公海的方向開去,一路上碰到不少亂七八糟的船只,和黑夜里男人們?nèi)缤偘d一般的叫喊聲。 齊舒瑤趴在窗子邊,枕著自己的手臂,海風把她的頭發(fā)全都吹亂了也不離開,她安靜的享受著這個海上的黑夜,直到黎明悄悄降臨。 船上的提示音響起,人群呼喊著朝同一個方向奔去,齊聿卻坐在屋子里沒動。 周成和他們不在一個房間,此時也不知道去哪了,齊舒瑤從窗口離開,走到他身邊。 “爸,關鄉(xiāng)找你要什么?。俊?/br> “停手?!?/br> “那你答應他了嗎?” “答應了怎么回是半夜把你帶走。” “小蘭jiejie留在那里會不會有危險?。俊?/br> “沒事,她已經(jīng)到家了?!?/br> “小蘭jiejie,她……” “怎么了?” “沒什么,我是說,你也要去賭博嗎?” “不是,我們只是來找個人。” “我在關鄉(xiāng)那的時候,他說,他可以用錢砸到所有人用權力保護他,那如今罩著他的人,你查出來是誰了嗎?” “你覺得是誰?” “不是何叔叔,那是,蘇……” “不是他,目前還不是他。” 齊舒瑤還想再問什么,但齊聿已經(jīng)站起來,牽著她的手出去了,從他們房間的九層出發(fā),一路下到一層,天還沒完全亮,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時候。 齊聿帶著她輕靠在欄桿上,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海風吹起了齊舒瑤的頭發(fā),它們隨意的在她額前飛舞, “那是什么???”她指著水面上一串飄搖的小花燈,探出頭去看。 “那是欲望,人的欲望,這船上的人坐著最骯臟的事情,卻用最漂亮的小花燈載著自己的欲望,飄向大海深處?!?/br> “許個愿而已嘛,這和上山拜佛的有什么區(qū)別?!?/br> “那你也要許個愿嗎?!?/br> 他不知從哪里也摸出來一個小花燈,點燃燭芯。遞給她。 風又把燭芯吹得亂搖,火光好像要撲到她的臉上,火光也晃在了她的臉上,一跳一跳的很好看。 她探出身子,輕輕的將花燈扔了下去,小花燈平穩(wěn)的落在水面上,她盯著她慢慢飄遠,匯入花燈群中。 “許了什么愿啊?” “不知道。” 齊聿轉了個身,背靠在欄桿上,回憶著從前, “還記得十多年前那次嗎,也是在船上,我?guī)е悖锩娑汲撤炝?,你在外面還自己玩兒的特別開心?!?/br> “其實我也害怕,但我沒表現(xiàn)出來?!?/br> 他看她的表情有了些驚訝。 “因為不管我們換了多少個身份,去了多少個地方,總有人用那種看似熟絡的語氣和我說,你不能拖你爸的后腿,等我們平安從什么地方回來了,又會有人說,你看他非要帶你出去,這次雖然平安回來了,那下一次怎么辦,誒呀這男人帶孩子就是不方便,拖拖嘮嘮的,身后還得背著個累贅。” 她學得繪聲繪色,連嗓音都變了,明明是傷害自己的話,卻笑著說出來。 “你怎么從來沒告訴過我?!?/br> “告訴什么啊,他們說我,我翻過去再說他們,沒完了還啊,多無聊?!?/br> “委屈你了,這么多年?!?/br> “也沒有,我覺得挺好的,如果你真的不帶我出去,我才會覺得不開心呢。” “我這邊是一直帶著你嗎?!?/br> “那我十七歲生日那天早上,你出去干嘛了?” 她猝不及防的提起快兩年前的事情,齊聿一時都沒想起那天他做了什么。 “你說你出去接小猴子們回來,可回來的時候身上有血的味道,蓋在特別濃的香水味道后面,大家都聞到了,我后來聽家里女仆議論說你肯定有女朋友了,但是她們沒抱過你,沒聞到壓在最下面的血的味道?!?/br> 她變了個姿勢,也轉了過來,和他并排。 “你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啊,爸,我好像不了解你,你也不太了解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