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之三-歸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1切都隨著時光荏苒而消磨而改變。天無不散筵席、曲無不止之時,莫非悲傷亦如是?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悲傷。即便心疼得再厲害,總會有平復(fù)的時候。 坐臥在庭院一處,夏維世面無表情。他在看什么?他在想什么? 春去冬來,年復(fù)1日。 這兩年來,夏維世就像是被抽乾靈魂的空殼。以前是不怎么笑,現(xiàn)在就像是連怎么笑都忘記了似的,哪怕是嘴角上揚也好,也不曾在這兩年間出現(xiàn)過。 是因為讓他露出燦爛笑容的人已經(jīng)不在的緣故嗎?還是說夏維世真的是太過自私,他自私到只想把笑容給某個人看、只想讓某個人擁有自己1切的柔情?可是說再多又有何用呢?再去做什么猜疑都是多馀的。畢竟從夏維世的言行舉止就可以明顯看出,他所在乎的那個人并不屬于他。 屬于,什么是屬于? 可以把對方真切的擁入懷里,哄他、吻他、抱他,彷彿從一出生就被註定著相愛一樣,眼中只有彼此,更甚者也許就是沒有對方就無法茍活吧! 這就是屬于。 欹暮雪的心屬于夏維世,可是他人呢? 人不在,情依舊,只怕也會像白骨終會化為塵土一樣,融回大地,不復(fù)。 回不去了……什么回不去?是最初那顆為了對方而小鹿亂撞的心?還是那即便疼痛也想要好好接受自己恣意對待的身子? 到底他失去了什么?一個單純發(fā)洩用的工具還是重要的人? 望著因為時間關(guān)係,漸漸平坦的土堆,夏維世突然發(fā)現(xiàn)上頭的樹梢上又長了一朵太早盛開的花。 「……又是1朵早開的花?!刮櫰鹈?,臉上勾勒出稱之為慘淡的表情,夏維世的聲音嘶啞,彷彿已經(jīng)有很長1段時間沒有開口說話一樣。 那莫非是欹暮雪的化身?夏維世每次都這樣疑惑著??墒浅酥?,他再無理由去接受欹暮雪的死。 那真的太不真實了,對于一個人的死亡,夏維世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難以忘懷。親手殺死仇人時的痛快只有一瞬間,現(xiàn)在要他想起仇人死前的猙獰,恐怕他也忘得差不多了。但那天在岸邊看到的欹暮雪平靜的面容,他卻怎么也無法忘卻。 那表情明明就像陷入沉睡一樣,為什么每個人都說欹暮雪已死了呢?他真的死了嗎?他已經(jīng)無法和自己呼吸同樣的空氣,生活在同一片蒼穹之下? 這是真的嗎? 夏維世相信自己現(xiàn)在并非作夢。失去欹暮雪,連呼吸都會痛,既然會痛,哪還會是在夢境里呢? 「大人,您這樣消極,別說欹暮雪會擔(dān)心,就連屬下都看不下去了?!挂腊欀?,他走近夏維世,繼續(xù)說道:「該振作了。不管是為了死去的欹暮雪還是您自己,請打起精神來?!闺m然他知道欹暮雪的死對夏維世而言無疑是種打擊,但他沒料想到兩年過后,他依然悲傷萬分。 這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 「是誰說我在消極的?我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故冀K是一個人,始終那么孤獨。 夏維世望著欹暮雪長眠之處,他的淚水已不再流下,取而代之的則是空虛的心以及有了缺角的靈魂。 「大人……」尹岳非常擔(dān)心,這樣的夏維世,他沒有看過。 習(xí)慣孤單后突然懂了什么是愛,卻又在最后什么都無法擁有。這樣要人情何以堪呢? 相思,何日止? 相見,待何日? 正當(dāng)尹岳無奈夏維世的消極時,顏旎走了過來。 「主人,這附近最近來了一群四處表演的戲班子……。」 「那又如何?沒事不要吵我。」夏維世連看都不看顏旎一眼。他對于看人演戲?qū)嵲跊]有什么興趣。 戲演的再精采,終究是假的人生,耗費真實的人生去看一場假的,這不是虛度光陰是什么? 「可是──」顏旎唯唯諾諾、欲言又止。 「又話就快說!」夏維世個性本就偏向暴躁,他一點都不想要聽顏旎說話。 「事實上,在那戲班里,我有看到跟欹暮雪非常相像的人。」 夏維世站起身,他略顯激動道:「那群戲班子現(xiàn)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