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后面的兩日,江皖可謂戰(zhàn)戰(zhàn)兢兢。 作為一個21世紀合格的阿宅,她的手機常年處于靜音狀態(tài),接電話全憑緣分,但因著蘇枕玉的威脅,她不得不降手機靜音狀態(tài)關閉。 每當手機通知聲響起時,她都如臨大敵,草木皆兵,到頭是虛驚一場。 蘇枕玉的電話還沒等到,倒是先等來了好友的信息。 發(fā)的信息相當簡潔。 “晚上八點,老地方。” 假如說蘇枕玉是“皇帝”,來信的這人對江皖來說就是太上皇!她旋即打起萬分精神,特意洗了個頭才全副武裝出門。 江皖所謂的全副武裝不是指畫個精致的妝容,搭配一身得體的衣服,而是指全黑色系的眼鏡,口罩,鴨舌帽,以及一身寬松的運動裝。 所幸這個點郊區(qū)去市區(qū)的地鐵線路人少,江皖這身另類的打扮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觀察注視,否則她一定會尷尬到腳趾摳地。 江皖抵達的目的地是一家開在市中心的私人餐廳,餐廳裝修低調(diào)奢華,門口的迎賓服務員都要比星級酒店里氣質(zhì)出挑。 像江皖這種一身行頭兩三百就打發(fā)了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旁人見到一定會認為她勇氣可嘉。 現(xiàn)實往往有些出人意料。 只見服務員看到江皖臉上便掛上溫和的笑,柔聲和打了聲招呼,江皖硬著頭皮回了對方聲好,隨后像是腳底開了加速器一樣,輕車熟路的找到餐廳里找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幾乎是剛坐下的同一時間,一份賣相十分誘人的菜品端到了她的面前,就好像掐點在等她一般。 “嘗嘗看,改良版的東坡rou?!敝v話的人把筷子遞給江皖,手欠似的將她壓的極低的鴨舌帽給摘了下來,趁機揉了揉她細軟的頭發(fā)。 江皖這人就跟沒脾氣一樣,被人逗了面上表情始終一副木楞的狀態(tài),唯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直勾勾頂著眼前的rou,那欣賞的眼神讓人很難不懷疑擺在她面前的不是rou,而是出自大師手里精雕細磨過的藝術品。 欣賞夠了,江皖拿起筷子小心的夾起一塊晶瑩透亮的rou塊送進嘴里,細細品嘗。 坐在一旁的人單手撐著下巴,一臉期待問道:“怎么樣?” 江皖抬眼看他:“甜了點,有些膩?!?/br> 遭到打擊后的人滿臉挫敗,帥氣的面龐都顯得失色不少,“下次,下次一定?!?/br> 江皖聳聳肩,繼續(xù)吃剩下的rou。 程朗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過了八點,不禁嘮叨,“裴喜這貨又溜人?!?/br> 說曹cao曹cao到,他話音剛落就聽聽見一聲嬌俏的斥責:“你丫少在背后編排人,小心我給你嘴撕爛?!?/br> 就見一個打扮時尚,身材高挑纖瘦的美女腳踩一雙恨天高走來,包一甩,徑直在空位上坐下。 她第一眼看的是江皖,然而江皖眼里只有那碗rou。都不舍得抬頭看看她。 裴喜“嘖嘖”兩聲,抽出兩張紙為她擦去嘴角的油漬,撫著她白嫩的rou臉道:“這兩天沒吃好?瞧這小臉憔悴的,都瘦了一圈?!?/br> 江皖嘴里嚼著rou,心想可不就是吃不好睡不好嘛! 程朗拍開她的手,“少打趣江皖,你今天不解釋清楚那天為什么放我們鴿子休想活著從這家店走出去?!?/br> 程朗口中所說的放鴿子事件便是江皖和蘇枕玉重見的那晚,裴喜約了兩人去那家酒店吃飯,緊接著便是她跟蘇枕玉在電梯里不期而遇,再之后又稀里糊涂被人吃干抹凈的事。江皖也是后來看到程朗在三人群內(nèi)對裴喜一連串的語音條謾罵才知道裴喜也爽約了。 裴喜白了他一眼,“大哥,你平時都不上網(wǎng)沖浪嗎?上周一個匿名舉報校園霸凌的帖子發(fā)酵起來,牽扯到我公司的簽約藝人,姐們已經(jīng)忙的分身乏術,自顧不暇了?!?/br> 校園霸凌一直是社會敏感事件,尤其是最近好幾起惡性校園霸凌事件引起的關注度極高,公眾人物牽扯到這種事件里牽扯的連鎖反應是巨大的。很是棘手。 程朗這人八卦,他想要一探究竟的眼神蠢蠢欲動,裴喜手擋在他臉前:“自從我那異父異母的親哥回國之后我每天神經(jīng)都處在高度緊繃的狀態(tài),忙著爭家產(chǎn),替藝人擦屁股,我來你這就是想清凈一下,你要是想刨根問底,小心我放我們家江皖咬你?!?/br> 江皖原本還在淡定地夾走最后一塊rou,聽到裴喜的話后目光緩緩落在程朗身上。 程朗干笑,“不問了不問了,但是……有個事挺突然的,我忘跟你說了?!?/br> 裴喜疑惑看他。 “就你那異父異母的親哥跟我哥今晚在我這請一個京州的客戶吃飯……” 裴喜拳頭握緊,咬牙切齒,“江皖,咬他!” 江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抓牢了程朗的手,眼珠子在他手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似乎是在尋找哪處好下口。程朗連忙求饒:“裴女俠我錯了,我錯了。” 忽然有人喊了程朗一聲打斷了幾人的吵鬧。 幾人尋聲望去,臉上不約而同露出異樣的神色。 程朗是尷尬,裴喜是厭棄,江皖則是躲閃。 喊程朗的人他們都認識,是程朗的哥哥程碩。程碩身旁還有兩位西裝革履,氣質(zhì)出眾的男士。 一個站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由身后秘書推著。 幾位男士同樣在注視著他們。裴喜對上坐輪椅那位男士的視線后十分不耐的別開眼,“真是晦氣?!?/br> 和江皖有眼神交流的那位與其說是在看江皖,不如說是在看江皖那雙正和程朗“親密接觸”的手更準確,江皖說不上為何,有些心虛的垂下眼并默默縮回了手。 照理來說這種情況程朗應該識趣地離開座位,去和那幾人寒暄一下,但用裴喜的話來說,程朗是一個用十億人民幣都砸不出點出息的蠢材,只是幾個眼神交流的功夫,程碩便帶著另外幾人走了過來。 江皖本能的靠向裴喜,裴喜只當事她社交恐懼癥又犯了,可當那幾人走近些??辞迥菑埬吧婵缀?,裴喜的眉頭也不自覺皺起。 程朗此時腦子終于派上用場了,起身問好,“哥,裴羨哥,這位是?” 程碩介紹:“京州科萊的蘇總。” “蘇總好?!背汤市φf。 蘇枕玉也回了一個客氣的微笑。 程碩這時又向蘇枕玉介紹道:“這是裴羨的meimei,裴喜?!?/br> 程裴兩家關系匪淺,裴喜自小和程朗走得近,程碩自然是認得裴喜。而另外一位面生,程碩為了避免尷尬,選擇直接忽略。 裴喜此時注意力全在蘇枕玉身上,在程碩說完后,嘴角突地掛上笑:“我知道你,你叫蘇枕玉。” 此時坐在輪椅上一直保持沉默的裴羨抬了抬眼皮,看向自家meimei,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程碩半開玩笑說出一句話后,這種預感更加強烈。 程碩說:“怎么,人家蘇總剛來江海不久就已經(jīng)被你盯上了啊。” 裴喜聽后大笑:“程老大別胡說,我認得蘇總那是因為我職業(yè)所需,這位蘇總可是現(xiàn)在最紅的女明星蘇顏的哥哥?!?/br> 就算不太關注娛樂圈的人也能敏銳的嗅出裴喜這看似不經(jīng)意的話里曝光的是件極為隱私的秘事,更別說在場幾個人精一樣的人。 空氣靜的可怕。 然而裴喜并不打算到此結束。 她手抵著下巴笑說:“呀,都忘記跟你們介紹我這個朋友了,她叫江皖,算起來也是蘇總的meimei啊,蘇總您不會沒認出來吧?” 江皖恨不能趕緊找塊地縫鉆進去,把腦袋垂的很低,幾乎快要貼上桌面。 靜了兩秒,幾人聽見蘇枕玉輕笑一聲后說道:“確實,太久沒見,一時沒有認出來?!?/br> “真是好久不見,江皖?!?/br> 兩千五百字,我可真牛。沒人夸我也不能否定我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