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隔日一早，圣亞瑟宮前廣場。

    雪菲已經(jīng)來到車隊前列，做行前的最后巡視，她看著那臺漆有尼奧家家徽的豪華馬車，是預(yù)備給桑雅乘坐，代表如今她的尊貴身分。

    「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這個你帶著，里面都是些應(yīng)急的藥品，還有繃帶跟草藥?！?/br>
    娜娜喚醒雪菲，并交給她一個小布包。

    「謝謝你，娜娜?！?/br>
    娜娜觀望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們時，才又低聲囑咐著雪菲。

    「你身上還有那個＂舊傷＂，路途中千萬不能逞強(qiáng)，絕對不能和別人動手?！?/br>
    「我會記住的，你放心。」

    兩人交頭接耳的模樣，正好被剛抵達(dá)的桑雅和希達(dá)看在眼里，桑雅的心酸酸的，但臉上表情并未改變，希達(dá)來回看著桑雅和雪菲，也很無奈。

    等到雙雙打過招呼后，夏爾才終于姍姍來遲。

    「既然人到齊，你們就趕快出發(fā)吧?！瓜臓枌χＱ耪f。

    「路上小心?！鼓饶葋淼较臓柹砼砸黄鹚蛣e，不忘叮囑桑雅和雪菲。

    雪菲將娜娜給的小布包綁在身上，并給娜娜一個感激的微笑。

    「等等、還有這個也要搬上去……」

    希達(dá)示意兩個侍者抬著一個小鐵箱放進(jìn)那臺豪華馬車之中。

    因為雪菲拒絕乘坐馬車，而是選擇騎馬，于是就陪駕在桑雅的馬車旁。

    等桑雅跟希達(dá)一同上了馬車，雪菲喊著出發(fā)的口令，車隊便浩浩蕩蕩的動起來，往丹東的方向前進(jìn)。

    §§§

    城墻上，拿著望遠(yuǎn)鏡將廣場上車隊狀況看得一清二楚的詹姆斯，向身邊的約克發(fā)問。

    「通知吉斯了？」

    「吉斯大人承諾會全力配合?！?/br>
    「告訴他，干得漂亮一點，務(wù)必讓人以為是她們跟游擊隊起衝突，雙方大打出手以致全軍覆沒?！?/br>
    「那大公和夏爾伯爵方面該怎么……應(yīng)對？」

    「事成之后，你去把吉斯……」

    詹姆斯做了一個刀抹脖子的動作。

    「沒有人證、物證，他們也只能夠接受事實，到時候我會請大公下達(dá)詔命，派你接管丹東，成為暫代丹東王?！?/br>
    「謝謝侯爵?！?/br>
    約克彎腰鞠躬，對詹姆斯充滿感謝。

    詹姆斯再度拿起望遠(yuǎn)鏡，只看見遠(yuǎn)方因大隊人馬行經(jīng)而揚(yáng)起的塵土，再也看不見桑雅那臺豪華馬車，他放下望遠(yuǎn)鏡，冷笑著。

    「不自量力的女人，就憑你們也敢跟我爭丹東這塊土地，等把你們都解決掉之后，下一個就換我那個礙事的侄子……」

    §§§

    從亞薩希爾出發(fā)至丹東，即便是快馬加鞭，都需要將近一周的時間，入境丹東之后，還要直奔游擊隊的根據(jù)地哥倫紐夫，說服游擊隊領(lǐng)袖卡杜松的時間其實僅剩不多，倘若無法一開始就取得良好進(jìn)展的話，對于挽回局面極為不利，但事已至此，桑雅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進(jìn)行下去。

    大隊人馬在雪菲的良好調(diào)度之下，行軍速度十分順暢，很快地就來到下榻的第一座古城米埃扎休息。

    米埃扎曾是一個小國家的都城，但在好幾代之前，就被瑪以國併吞，轉(zhuǎn)而成為一座商旅往返的重點城市，此地龍蛇雜處、百花齊放，雖然秩序凌亂，但消息靈通，只要找對人詢問問題，就容易得到最正確的答案，也正因如此，雪菲安排在此處扎營，希望能夠透過人脈網(wǎng)，聯(lián)系到卡杜松。

    暫時下榻的行宮中，雪菲將桑雅安排在宮中最易于嚴(yán)密戒備的房間內(nèi)，也只有自己和希達(dá)能夠進(jìn)出桑雅的房間，桑雅坐在床邊，看著雪菲忙進(jìn)忙出的樣子，忽然有一種掉入往日丹東的日常記憶，每當(dāng)只要自己出宮過夜，不管是否跟著父王一起，雪菲總是會這樣的執(zhí)行勤務(wù)，將保護(hù)自己作為首要優(yōu)先，最后總是自己拉著她躺下，雪菲才會愿意歇息，記憶中的雪菲和眼前的雪菲漸漸融為一體。

    雪菲捧著一個裝有乾凈清水的金屬盆入內(nèi)，放在房內(nèi)的洗臉架上，讓桑雅可以做睡前最后的梳洗。

    桑雅用水輕潑在臉上，接著用乾凈的毛巾擦拭著臉頰，她的臉龐微側(cè)一邊，些許濕潤的發(fā)絲順著地心引力散落在肩上，以及纖細(xì)但玲瓏有緻的身體被高級絲綢睡衣包覆著，此刻的桑雅散發(fā)著誘人的魅力，讓雪菲有些心猿意馬，她刻意撇過頭，不去看桑雅，開始例行公事的報告著。

    「房間周圍我已經(jīng)安排人手戒備，也只有希達(dá)和我可以進(jìn)入到這個房間，今晚公主可以安心休息，我就先告退?！?/br>
    雪菲提出如同以往的部署呈報，但不同的是，報告完的她卻是要退出房間，而非像以前一樣留宿在內(nèi)。

    「你要去哪？」

    桑雅丟下毛巾，光著腳上前拉住雪菲的衣袖。

    「我到門外側(cè)廳守夜?！寡┓普\實以對，孰不知這樣刻意拉開距離，反倒叫桑雅惱火。

    「為什么要待在門外？不能像以前一樣和我待在一起嗎？」

    「公主現(xiàn)在的身份已經(jīng)不一樣，房內(nèi)不能留其他人的。」雪菲輕輕笑著，帶著些許無奈。

    「是因為娜娜嗎？」

    桑雅感到自己胸中有一團(tuán)無名火，緩緩上升中。

    「嗯、什么……？」雪菲腦筋轉(zhuǎn)不過來，不明白為什么突然提起娜娜的名字。

    但不管是戀人還是女寵這些字眼，桑雅都說不出口，她對雪菲身邊出現(xiàn)別的女人感到妒嫉和憤怒，可是她又害怕聽到雪菲親口證實她們之間的關(guān)係，基于這樣的鴕鳥心態(tài)，桑雅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遲遲不答應(yīng)與雪菲見面。

    「你是因為顧及娜娜，才這樣說的吧？」

    「娜娜？是因為你現(xiàn)在身分是伯爵夫人……我……」

    聽著雪菲蹩腳的解釋，又想起這些日子，她不在自己身旁的委屈，兩行淚就這樣從桑雅的眼眶落下，雪菲愣住，她伸出手來替桑雅抹去眼淚，不料，這樣的舉動反而讓桑雅哭得更兇，雪菲只能輕捧著桑雅的臉龐，不斷替她拭淚。

    「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雪菲伸出手掌想貼近桑雅的額頭，確認(rèn)她是否安好，但桑雅將她的手甩開，自己胡亂抹著眼淚。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桑雅因為哭泣，說起話來有些抽搐，聽起來使人更加捨不得。

    「怎、怎么可能？我、我……」這下子換雪菲著急。

    「我等你等了好久，你都沒有出現(xiàn)，你說過會保護(hù)我一輩子的，可是你現(xiàn)在都只顧著娜娜、不理我……」

    「我沒有！我有去找過你，是你不見我……」

    「你都不要我了，還來見我做什么？」

    桑雅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話已經(jīng)不是單純公主與屬下的關(guān)係，反倒像是情人之間的埋怨，而且是不講道理的那一種，雪菲簡直懵了，怎么能把真相給反過來說。

    雪菲輕嘆一口氣，不出所料的示弱。

    「對不起、是我不對，不要哭了好不好？」

    從小到大，雪菲永遠(yuǎn)是那個讓著桑雅的人，任由她鬧、任由她不講理，只求她的公主可以肆意做她自己，也只有在雪菲面前，桑雅才會如此毫不掩飾，她看著雪菲對自己愧疚的樣子。

    「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

    雪菲只能夠繼續(xù)替桑雅拭去淚珠，不知不覺地兩人的額頭漸靠在一起，桑雅淚眼汪汪的樣子，讓雪菲心疼死了。

    （……只要我不放棄的話，菲還是會愿意留在我的身邊吧？）

    一想到這里，桑雅無預(yù)警地吻上雪菲，雪菲睜大雙眼愣住，這戲劇化轉(zhuǎn)折讓她石化好幾秒。

    這是她們第一次接吻，不管角度還是時機(jī)都完全沒有技巧可言的青澀，可也正因為這種青澀，使得兩人都像是被開發(fā)新感官一般，彼此柔軟的嘴唇、溫柔的氣息以及包圍住自己的屬于對方的香味。

    雪菲回應(yīng)著桑雅的吻，兩人從一開始輕啄測試，到后來加重力道探索，從淺嚐到深吻，雪菲的手開始憑著本能在桑雅身上游走，就好像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桑雅感受到雪菲的體溫，她更往前的獻(xiàn)上自己，房間內(nèi)的空氣也開始變得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