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聊話題很零碎，從課程內(nèi)容聊到兩班課程趣事，其中最讓邱晏之無奈的莫過于魏巍臉盲，亂源從聊座號分班開始。

    「突然好好奇喔，座號到底是按什么排的?。俊箺钣衍缈兄笥笃话l(fā)奇想，咀嚼餅乾的細碎聲音時不時會被麥克風收到音。

    「不知道欸，好像沒什么規(guī)律？」鄭芃穎歪頭，把姓氏筆劃、性別到出生地南北全思考一遍還是沒理出頭緒，「但這樣真的會跟隔壁很不熟欸。」

    「真的！好多人連話都沒講過?！箺钣衍缪a充道。

    「啊，確實，真的太不熟了，晏之跟女神剛開始我就分不清楚，至今見到如果沒開口說話也還是不一定分得出來。」魏巍深表同意，作為一個靠聲音認人的重度臉盲，跟多數(shù)人完全沒說過話還要她分出誰是誰，簡直太強人所難。

    女神是江承恩的綽號，來源于江承恩給自己取的cv女神樣，女神樣的原文是日語，翻譯成中文意思是女神大人，但平時生活中喊四個字太麻煩，所以周圍人平時直呼女神，江承恩也沒意見。

    「像嗎？」楊友茜的像字拖了長音，語氣無處不充滿狐疑。

    「不像嗎？」魏巍的聲音透露著強烈不可置信，「你們都不會分不清楚嗎？」

    「不像啊，應(yīng)該是因為戴著口罩吧？」鄭芃穎也覺得不像，但還是幫魏巍找了點藉口。

    「沒欸，我上次在教室樓下的時候看到女神，他在跟那個每次都有戴耳環(huán)的男生打招呼，我搞錯了就有揮揮手，」魏巍還是覺得像，于是附加一個錯認的例子，「結(jié)果后來直到一起上樓簽到，我看他簽的名字是江承恩才確定是女神不是晏之?！?/br>
    如果真的有注意到，甚至稍微有點意向，不至于真的完全記不住長相吧......他這算是無望嗎？邱晏之眸光一瞬黯淡，心臟短暫發(fā)緊。

    「啊！說到這個，我面試的時候好像有看到晏之，晏之你是不是跟我同一組面試?。俊灌嵠M穎突然想起，但得到邱晏之的否定回應(yīng)：「應(yīng)該不是?！?/br>
    「可是我一直記得我有看到你欸，你那時候是第幾組？」

    「我不記得欸?！?/br>
    「你們之前的通知信有留著嗎？那上面有寫??？」魏巍是實證派，覺得印象不如文件有力。

    「有嗎？」

    「有啦！不然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該去面試的？」魏巍見鄭芃穎似乎全然沒有印象，非常自動自發(fā)地開始翻電子郵件，「我找找！」

    「我懶。」邱晏之還沒從被說跟江承恩像的無奈中緩過來，輕飄飄地丟了一句。

    消失一陣子后魏巍往聊天室丟了張截圖。

    「真的有欸，我是第五組的?！灌嵠M穎循著魏巍給的截圖找到自己的面試組別。

    「我就說不是，我是第一組的。」邱晏之在心里默默嘆氣，見魏巍認真把資料都找出來，很認真想知道答案的樣子，最后還是主觀妥協(xié)，打開電子郵件查看信件做最終確認。

    「還是我面試的時候其實是看到的女神??？」鄭芃穎困惑一陣，總覺得自己肯在面試時就見過邱晏之。

    「不可能。」他立刻否認，「那時候他人還在國外出差，你不可能在面試見過他。」

    「??？那他是怎么進來的？」鄭芃穎錯愕道，至少就她的認知應(yīng)該所有人都過面試才能進到培訓班。

    「線上面試，而且他第一堂課跟第二堂課也沒有來啊，他后來才回國。」邱晏之聳聳肩，補充大家都不熟時不可能注意到的情況。

    「所以第一堂課跟第二堂課看到的不用想，一律按晏之算就對了！」魏巍投機取巧下出結(jié)論，聲調(diào)太過愉悅讓人感覺有點欠扁。

    雖然結(jié)論正確，但邱晏之聽到這句話仍深吸了口氣，一顆心繼續(xù)向下沉，但魏巍親近友善又讓他感覺到些許欣喜，感受極其復雜。

    「那我可以再問一個失禮的問題嗎？」

    「可以啊，你問吧?！顾蚱鸫?，回應(yīng)魏巍問句時仍不自覺地語調(diào)輕緩。

    也罷，凡事總有個開始。好在他擁有了一個很不錯的開始。

    「所以我前幾個禮拜在便利超商遇到的人是你還是女神？」魏巍本質(zhì)相同的問題引起另外兩位jiejie猖狂大笑，邱晏之則細問，「哪次？」

    「上次上課啊！」

    「週五在教室那次的話肯定不是我?！?/br>
    「啊，對喔，上次是教室的課，那就不是，是週二在錄音室的課?！刮何∫幌伦記]反應(yīng)過來，今天是週日，上一次上課是週五的教室分組課，而不是週二在錄音室的課。

    「那也不是，我很確定我那次沒有在便利超商遇到任何人?！?/br>
    「好吧，那真相大白，是女神！」她心滿意足拍板定論，「說到錄音室，之后又要換錄音室了欸，超級遠?！?/br>
    「真的?！箍缈h市上課的鄭芃穎很同意。

    「你們交通都要多久??？」楊友茜算距離最近，但還是覺得要跑到汐止有點遠。

    「我們班上同學很拚欸，像芃穎就是從基隆跑來?！刮何√驵嵠M穎發(fā)言，表彰大家為熱愛奔波的學習精神。

    「還有人更遠欸，林琦就從臺中上來，她好像是最遠的嗎？」鄭芃穎跟林琦還算聊過，依稀有印象。

    「應(yīng)該不只？我記得之前好像有人自介的時候林琦說了句臺中好伙伴吧？」魏巍皺起眉，總覺得印象中來自臺中的人不只一個。

    「有嗎？」鄭芃穎沒什么記憶。

    「有啦！我去找訊息！」此時魏巍實事求是的精神又再度出現(xiàn)，邱晏之望向螢?zāi)坏囊暰€一瞬柔焦，忍不住輕笑一聲。

    長相分不清，但自己說過的話倒是記得，魏巍這個人可真是太奇妙了。

    「齁！我就記得不只林琦是臺中人！剛剛晏之還不說話！」魏巍看到訊息的時候只覺傻眼，明明邱晏之本人就在頻道里，怎么就是不應(yīng)聲？

    被指責的當事人心中一震，頓時笑瞇了眼，依舊沒有言語，她連撒嬌指責人的埋怨都好可愛。

    后來三女你一言我一語，邱晏之關(guān)著麥克風默默聽、默默笑，時間很快過到兩點多快三點，他才聽見她帶著倦意說：「你們順聊，我有點睏，先去睡了?！?/br>
    「晚安?！埂竿戆病！沽硗鈨膳畮缀跏峭暤?。

    邱晏之終于開啟麥克風，「掰掰?！?/br>
    他特意放柔語氣，愿她好眠。

    掰掰是因為不想和其他兩位一樣，希望我特別一點，能讓我對你也變得特別一點。

    「大家晚安?！刮何祀娫捛懊偷芈犚娗耜讨穆曇舨唤汇?，直到掛電話才反應(yīng)過來，她以為邱晏之關(guān)著麥克風是在做自己的事，沒有聽其他人說話。

    原來是一直有好好在聽?。?/br>
    她心頭登時漫上暖意，纖長的睫毛低垂著撲閃了幾下，臉上掛起笑。

    邱晏之慣于晚睡，而且如果魏巍掛電話就跟著掛也太過明顯，于是他繼續(xù)聽著二女間聊直至深夜。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陣，魏巍悲催地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睡不著，不想給人留下行為反覆的印象所以沒有回去跟三人聊天，又掛念邱晏之到底跟其他人聊到幾點，于是點回頻道主頁看。

    她看著鄭芃穎先下線，又過了大約一小時才終于沉沉睡去，睡著前最后一次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三點。

    魏巍和楊友茜約定好週一早上十點的自主練習，但從睡著的時間邱晏之和楊友茜還在聊天來看，她也做好楊友茜不醒正常的心里準備，果不其然楊友茜整個人睡死，于是兩人改到下午練習。

    「所以你們昨天最后是聊到幾點?。俊?/br>
    「大概三、四點吧?！?/br>
    「啊，也還好，沒有想得晚？」

    她問得不著邊際，楊友茜也答的不著邊際，這種時候魏巍不由得感嘆自己這種避開麻煩的技術(shù)簡直爐火純青，估計連邱晏之本人都不見得會感覺到自己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