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流光
我當(dāng)然不是一個喜歡吃白食的人,我經(jīng)常會帶些時令的水果過去,新鮮的西瓜五毛五一斤,桃子六毛錢一斤,葡萄一塊錢一斤,那之前北方的香蕉很貴,但是那一年突然價格大跳水,也一塊錢一斤,我很喜歡買了帶去,和大家一起吃。 因為暖暖喜歡吃水果,我一直記得。 那一年北方街頭還突然出現(xiàn)了很多荔枝,和冰塊混在一起冰鮮,在那之前我都沒吃過,我覺得很新奇,買了一些跑去找她。 她愣愣的看著這個渾身粗糙的水果有些疑惑,在我倆嘗試著剝開之后,她恍然大悟的問我:這是荔枝? 我有些意外:你吃過嗎? 她說道:之前有個男人拿了這個放在我嘴里,然后讓我給他…… 她大概覺得自己失言了,悄悄瞥了我一眼,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看我一直沒有說話,又補充了一句:后來我沒吃,我吐了,不好吃。 我笑了笑,把剝開的那顆遞給她,她悄悄張開小嘴,含了進(jìn)去,眼睛瞇成了月牙的形狀:真甜。 然后她問我:你想試試嗎? 我滿臉壞笑的說,想。 然后暖暖拉著我的手,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房間里,關(guān)上門,她讓我坐好,又剝開一顆荔枝放在嘴里,跪在地上含住了我的身體。 荔枝有些冰涼,圓潤潤的,軟軟的,在她靈巧的舌頭推動下,在我的火熱上滾來滾去,她嗚嗚的說不清楚話,邊含邊問我,舒服嗎? 我點點頭,剛想說舒服,隔壁傳來小紅的聲音,說:真變態(tài)啊。 暖暖臉上一紅,剛想噤聲,我一把把暖暖從地上拉起來,不管不顧的說:那咱倆讓這妮子聽點更變態(tài)的。 暖暖拗不過我的堅持,被我直接壓在了身下,衣物很快如同荔枝一般被我剝光,露出白潔的身體,然后在我的強勢挺動中,漸漸的也迷亂了神智,和我一起陷入了瘋狂的享受。 隔壁的小紅也沒了聲音,直到出來以后,一向膽大妄為的小紅看到我滿臉的得意,竟然臊紅了臉,對著我倆說:呸,臭不要臉,哼哼。 臭不要臉,沒羞沒臊,對,就是沒羞沒臊,我喜歡,我覺得這是對我的幸福最大的肯定。 我們有時候還是會經(jīng)常出去散步,這也是我和暖暖最喜歡的,田野里的麥子已經(jīng)熟透,一片片金黃,和生長正盛的玉米構(gòu)成的青紗帳拼接在一起,在大地上繪出青黃相接的抽象圖景,夕陽照耀的時候,顯得祥和而美好。 我們沿著落日瀾走的很慢,牽著手,吹著風(fēng),我把她擁入肩膀里,嗅著她的體香,肆無忌憚的偷窺著她的身體,她嬌羞的臉上滿是紅霞,但是從不阻礙我的粗魯與下流,她喜歡這樣靠在我懷里,聽我天南地北的胡吹海談,她總喜歡瞪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我,聽我吹牛逼,滿臉的崇拜,對一切都毫不懷疑,這讓我特別受用,覺得自己仿佛真的很了不起。 一直走到小溪邊的時候,天都黑了,四下無人,我們坐了下來,聽溪水潺潺,看水草搖動,感受不一樣的夜景。 那天空氣特別干凈,星光慢慢攀升至整座天空,抬頭望去,滿眼都是碎珍珠般的星辰,格外的爛漫。 天徹底黑下來以后,點點星光又從水草中升起,隨風(fēng)飄搖,在眼前舞動出奇妙的曲線,原來是螢火蟲,很多螢火蟲。 漫天的螢火蟲漸漸飛起,和星光接在一起,美輪美奐。 這大概是我此生見過最漂亮的景色,所以這一景色深深的駐扎在我的腦海里,每當(dāng)我幻想浪漫的時候,最初想到的,總是這一幕,這豐富了我的感官,也局限了我的想象。 在淺淺的黑夜當(dāng)中是爛漫的流光,頭頂是星光,眼前是螢火,天地相接,暖暖坐在我身旁,被我擁在懷里,風(fēng)吹過來,吹來大海的味道,吹著我們的頭發(fā)飄揚,我壞壞的把手伸進(jìn)她的懷里,抓捏,抓捏,聽她害羞又壓抑的在我懷里輕輕的呻吟。 像是夢里的場景,又像是名家的畫作,沒有比這更浪漫的事了。 然后我又玩心大發(fā),喝空了隨身的礦泉水瓶,跑去水草叢中開始捉螢火蟲,捉到放在瓶子里面,捉了蠻多,一瓶子,它們貼在瓶壁上,尾部依舊明明滅滅閃著光芒,數(shù)量多了像動畫片里那種小燈籠,然后不無得意的對暖暖說:看,我把星星給你摘下來了。 小燈籠其實沒有太好的照明效果,螢火蟲發(fā)出的冷光雖然在黑夜中看著很亮,但是其照明度是很差的,湊近了也只能照清楚暖暖的半張臉蛋,她在甜甜的笑著。 我們提著小燈籠往回走,為了讓螢火蟲不至于餓著,我還自作聰明的摘了一些河邊的水草放在里面,以模擬它們的真實生長環(huán)境。 暖暖其實不忍心剝奪它們的自由,但是我說回到客棧以后,我們可以放生,讓它們生活在那里,它們在那里繁衍更迭生生不息,以后客棧也有這樣漂亮的場景,多美。 所以暖暖同意了我。 回到客棧后,我們打開瓶口,把瓶子掛在客棧走廊門口的柱子上,希望這滿瓶的流光能填滿整個院落。 只是第二天清晨我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沒有螢火蟲飛出來,它們安靜的趴在瓶子里,好像睡著了。 我以為它們是日落而作日出而息,所以睡著了,把它們倒了出來,想放到花盆里,這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螢火蟲都安安靜靜趴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螢火蟲是一種對生存環(huán)境要求極為苛刻的生物,它們存在于那片河灘,恰恰證明了那片號稱有毒的河灘是純凈的,而把它們束縛在那個小小的瓶子里時,瓶中污濁的空氣讓它們的生命迅速凋零。 有些美好是關(guān)不住的,它們在污濁當(dāng)中或許可以殘喘片刻,但是終究不屬于這樣的地方。 暖暖很自責(zé),再也沒讓我捉過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