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再逢
回到宿舍的我依然興高采烈,舉手投足間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喜形于色的就差翩翩起舞了,不過這種喜悅卻無法分享,背地里為非作歹的我注定只能一個人獨吞這顆喜悅的果實,無法像老大那樣和大家講述牽到喜歡的女孩子的手到底是怎樣一種美妙。 雖說那魂牽夢繞的柔軟此刻仿佛仍停留在我的手上,湊到鼻前還能聞到女孩子獨有的馨香,那溫潤的冰涼難抑我心中的火熱,讓我滿心瘙癢的懷疑這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夢中。 但是嘴要嚴,我什么也不能說。 老大看我輕飄飄的又滿頭是水的樣子非常狐疑,問我去了哪里。 我張了張嘴,卻無法吐露半分火熱的情緒,只好說今夜薄霧甚美,老衲乘興而起,在cao場跑了幾圈健健身。 老大聽的直撇嘴:這種霧霾空氣都是有毒的,真不知道你這霧中健身到底是能長壽還是折壽,你以后多健幾次,說不定能做研究樣本。 我不置可否,興趣完全不在和他互懟上,依舊沉浸在不可言說的喜悅中,還有接下來她和我約定的再次見面的期待。 老三給了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看他這開心的樣,準是游戲里摸boss爆了什么好裝備。 嗯,確實摸到了,不是boss,也沒爆好裝備,但是我的開心比那強多了。 一向熱愛學習的乖寶寶老五滿臉納悶:你們在聊什么啊,怎么完全聽不懂。 我嘿嘿一笑,不做解釋,老大說我笑的滿臉yin蕩,我翻翻白眼,不予置評。 連續(xù)一周,我都在滿懷欣喜的期待與余味綿長的回味中度過,有些時候又會有些忐忑,不過總體說來,還是開心更多,多的多。 再回想起那場濃霧的時候,我絲毫沒有恐懼之心,反倒覺得來的恰到好處,私下想,如果再來一次,我肯定可以表現(xiàn)的更棒,一定不會像之前那么慌亂膽怯。 而想到她問我借書,我當然也要精心準備,可是屬實沒有什么書可以借給她,手上除了各科課本,基本上沒有課外書,為此我特意請教了老五。 老五輕車熟路的帶我來到學校圖書館,面對整整齊齊的一排排書架上琳瑯滿目的數(shù)學分析幾何拓撲,我再次迷茫了。 我說我要看書,顯然老五理解錯了,我怎么會想看這種書! 所以我廢了很大的勁才偌大的圖書館中找到文學類小說類的書架,可接下來,問題再次來了。 那就是,我的閱讀量小的可憐,根本不知道什么書才好看,也挑不出來什么書適合送給她看。 像是各種必讀名著《老人與?!贰鹅F都孤兒》《紅與黑》《傲慢與偏見》《巴黎圣母院》《雷雨》《紅巖》《平凡的世界》等等,以及四大名著《紅樓夢》《西游記》《三國演義》《水滸傳》等等等等,我通通沒有讀過,一本也沒有,時至今日也沒有。 我的閱讀僅限于中小學期間每年隨書本一起發(fā)放的課外讀物,還有班上男生之間傳閱的金庸和古龍,大學期間么,倒是也傳閱過一本,叫《金鱗豈是池中物》,只不過這本明顯不能借給她,而且能借也沒法借,因為為了方便更多人的同時閱讀,該書早已被分割為十余份小冊子,哪怕是我,屆時也沒有閱讀到完整的劇情。 我閱讀量小這也不能怪我,那個時候閱讀資料實在少的可憐,我也沒機會接觸到太多的書,偶爾去一趟新華書店,也大多偷偷摸摸去研究那擺放的人體素描和人體攝影繪本去了,所以,真不能怪我。 而且我懶,能不讀,就不讀。 書到用時方恨少,現(xiàn)在我是真明白了,選哪本書給她,這真讓人頭痛。 思前想后,久久無法定奪,她好不容易開口和我借書,我當然想選的讓她喜歡讓她心動,這滿書架的書著實讓我挑花了眼。 萬念俱灰之時,我突然想到,她說雜志也行,除了那些必備的課外讀物以外,我還有讀過當時正火的雜志《萌芽》,我很喜歡里面的故事和文筆,所以每期必買,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了大學,目前手上還有十來本,那這個雜志應該也可以吧? 這個至少我讀過,我覺得不錯,那就這個雜志了。 在送書上,我還故作聰明的耍了個小聰明,原本我是要一股腦把手里所有雜志都帶過去的,但是想來想去,我決定先送一本,這樣的話,她要是不喜歡看,那也沒必要再送其他的了,她要是喜歡看么……我自然是有更多的機會去送書了。 我沾沾自喜,真是機智如我。 到了約定的這一天,我?guī)缀跻徽於荚诩硬灰?,無心聽課,下午下了課就立馬借口打游戲脫離了寢室的隊伍跑掉了。 那天天氣很好,風和日麗,傍晚的陽光并不毒辣,把整片大地都鍍上了一層溫馨的金黃。 遠遠的,氣喘吁吁的我便看到了隨著風在搖晃的四個大燈籠,再近一些,我便看清了她,站在客棧門口,笑兮兮的望著我的方向。 還是那身橙黃色的連衣裙,還是那雙白色的運動鞋,還是束起的馬尾辮。 我紅著臉,把雜志遞給她:諾,這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看。 她也紅著臉點點頭,把書接過去,一只手環(huán)著抱在懷里:今天有時間嗎? 有,當然有,我點頭。 那一起走走吧?她問我。 好,我大喜過望的應著,又問她:你不要帶什么東西嗎? 因為我發(fā)現(xiàn)如同上次一樣,她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也沒有手機,如果帶著手機,想來也會安全一些吧,所以出言提醒。 她笑了笑:沒什么要帶的,我就這樣,身無長(g)物。 她說的是g物,對此,我特意的糾正她,是zhang物,三聲。我對自己的成語造詣向來自負,因為高中時候語文老師曾“建議”我們每人購置一本由他銷售的成語大全,百無聊賴的我和同桌玩過一個游戲,那就是撕掉目錄,然后互相說一個成語,看誰能更快的找到,我一向鮮有敗績,所以對此異常自信,由此善意的糾正她的發(fā)音。 她笑了笑,沒說話,點點頭,說好的,身無長(zhang)物。 其實錯的是我,但是她沒有拆穿我,即便是許久以后,她也一直在說zhang物。 那你不帶手機嗎?我再次確認。 我沒手機。她說。 我愣了一下,雖說那時候手機剛剛興起沒幾年,但是手機基本上已經(jīng)是年輕人的標配,再不濟也有個行將退市的小靈通,而且她……應該更需要手機? 為此,她給出的解釋是,她沒有什么需要聯(lián)系的人,真有事花姐就聯(lián)系了,所以沒必要買手機。 這一理由很有說服力,和老大的理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我們寢室最為成熟閱歷最為豐富的老大也堅持不用手機,是我們?nèi)辔ㄒ灰粋€在通訊錄上沒登記手機號的人,用他的話說,手機就像是一條狗鏈子,讓人拴著,拴在輔導員啊學生會啊班委的手里,不管忙啥都能找到,一個電話就得回復,一個短信就代表通知,所以有了手機就失去了自由,他堅持不用手機。 用老大的話說:老子沒有手機沒接到通知,突然開會就不能算我遲到缺席。 實際上老大有手機,至少我親眼見過,雖然是一部老式手機,但是他偶爾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拿出來充電,把玩,發(fā)呆,然后再放回去。 老大不喜歡用手機,有手機就容易被打擾,她應該是也不喜歡。 我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她也嗯了一聲,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