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拿她當(dāng)mei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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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劉家那個深淵的第54天,也是搬出方嵐家的第24天。 路一發(fā)現(xiàn),讓一個人不胡思亂想,并且脫離尷尬窘迫的最好辦法,就是貧窮。 用一種窘迫才能徹底打敗另一種窘迫。 當(dāng)她要計劃手里的每一分錢,袋裝泡面都買不起時;當(dāng)她一塊錢一塊錢的計算房租、甚至考慮打第二份兼職時;當(dāng)她忙碌到恨不得兩只腳也能做PPT、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時……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她發(fā)現(xiàn)經(jīng)歷過上次之后,她對夢境,以及和趙瑾然的關(guān)系,都有了新的看法。 夢境的存在讓他們被迫要見面,可對于并不相愛的人來說,哪怕是將天底下最浪漫的愛情模板套上去,也是毫無用處的,趙瑾然討厭她,看不起她,也不會喜歡她,這是既定的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即便像上次那樣,逼仄的浴室,渾身濕透、被迫緊緊相擁的男女,硬到連空氣都燒灼的rou根……路一相信,那絕對是普通人會失去理智的場合,可即便那樣,他們都能守住底線。尤其是她真的握住那紙巾后,第一秒是激蕩、是刺激、是渾身震顫的快意,但很快,心里的后悔都快將她溺斃了。 路一意識到,不能再進一步了,這已經(jīng)是她做的,最越界的事情。 所以當(dāng)下一次夢境開啟時,路一才意識到又過了一周。 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還有兩天就要發(fā)工資了。 打工人的艱辛啊。 想到未完成的工作,路一有些焦慮,趁趙瑾然還沒來,她將自己的工作筆記本幻化了出來,一邊復(fù)習(xí)之前學(xué)到的東西,一邊努力思考新的設(shè)計方案…… 半個小時后,等趙瑾然出現(xiàn)在夢境中,看到的就是側(cè)躺在床頭,手里拿著本子和筆,卻已經(jīng)累到睡著的女人。 第四次出現(xiàn)在夢境里,這也是趙瑾然最尷尬的一次。 或者說,這一周,都是他最尷尬的一周。 剛開始的兩天,他在思考和路一的關(guān)系,思考為什么理智告誡自己要遠離,卻總會對路一有不正常的欲望和憐惜,其實回過頭看,他的很多行為都是矛盾的。 如果真的厭惡,他應(yīng)該做的是想盡辦法解除夢境,而不是一次次沉入其中,甚至做出自慰這種完全超越他行為規(guī)則的事情。 理智和本能天人交戰(zhàn),直到第三天時,發(fā)生了一件事。 因為一個特殊病例需要兩院會診,他又碰到了同門師兄,這才得知了藥酒的事情。 師兄?jǐn)D眉弄眼地表示“咦,你不知道?上次聚會啊,老陳專門制作的龍虎藥酒啊,他說你平日太冷靜,訂婚都波瀾不驚,特意給你灌了兩杯??!我才喝了一杯,就因為太孟浪,現(xiàn)在被我老婆罰跪了,你那邊動靜應(yīng)該很大啊?!?/br> 對方說完還舔了舔唇:“雖說藥性猛,但滋味是真的好,讓媳婦求饒的才是真男人啊。” 趙瑾然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的錯愕。 他做過無數(shù)次設(shè)想,那天晚上他的記憶幾乎只有后半截,只知道自己很亢奮,高潮時的快感前所未有,因為覺得自己的狀態(tài)不對,所以才推測應(yīng)該是路一用了什么手段。 但他怎么都沒想到,是他這邊出了問題。 他努力回想,倒是想到了一些。 一開始是在沙發(fā)上,輕柔的女聲讓他回房間,對方的聲音也有些不穩(wěn),似乎也是喝多了。緊接著就是歪歪斜斜地回房,然后他將人壓在了床上。對方醉到半暈了,本身又嬌小瘦弱,根本推不開他,只能任由他掰開雙腿,前戲都沒怎么做,就強行…… 居然是他用強的。 而且全程非常粗暴,一大半的時間都在肆意沖刺,說是zuoai,其實就是單方面的發(fā)泄。 他還在結(jié)束后誤會了對方,不僅想用錢打發(fā),還言語羞辱…… 此時回想起來,自己當(dāng)時的樣子,太令人厭惡了,和惡霸有什么區(qū)別? 另外,如果那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那么王慧那群人找上門也不是提前計劃好的,想到這里,趙瑾然又打給王城,以詢問那群混混的處理情況為由,不動聲色地打探起來。 王城的描述如下—— “那幾個混混已經(jīng)在走流程了,但是那個叫王慧的女的就比較麻煩了,那嘴太臟了,鬧得很兇……不過不查不知道,這群人做的事情還真是惡心啊。” “你那個朋友,之前真夠慘的,結(jié)婚后被騙到了山里,遭遇家暴和虐待,報案記錄留了一堆,好像還做了好幾次大手術(shù),但景山那片地方,又閉塞又混亂,掃黑之前基本等于三不管區(qū)域,能逃出來就不錯了?!?/br> “有空讓她去做一下心理咨詢和身體檢查,再請個好一點的律師……” 所以,路一的過去是這樣的。 所以,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傲慢地猜度別人,說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種混賬話。 他還任由一個女孩子,在他面前被人欺負。 想到王慧那兩巴掌,當(dāng)時他只是冷眼旁觀,現(xiàn)在卻覺得極為難受。 幸好后來叫了警察把那群人關(guān)了起來,沒有任由他們將路一帶走,否則他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的幫兇。 其實王城的描述相對客觀,也沒有太多煽情的部分。趙瑾然也早就見慣了生死,家暴不少見,重癥監(jiān)護里每天更慘的都有,照理說路一的經(jīng)歷不算什么。 但這三天,他總是夢到她蜷縮著哀求他救救她的樣子,每次醒來,他都會有種莫名的懊惱。 趙瑾然將此歸結(jié)于他無意間的助紂為虐,因為自己的偏見傷害了一個不幸的女孩,他愧疚也是正常的。 這些詭異的情緒,讓他第一次對夢境有了微妙的情緒,希望早點到來,又希望先不要,畢竟他也沒想到該怎么面對路一。 半個小時前,趙瑾然終于下定決心,想在這次的夢境里和路一好好談?wù)劇?/br> 他會鄭重道歉,也會給她補償。 他在她公司附近有套小公寓,訂婚前的財產(chǎn),小區(qū)環(huán)境和安保都不錯,適合單身女性居住,可以送給她; 另外他發(fā)現(xiàn)她的工作內(nèi)容很繁雜,還總是喝酒應(yīng)酬,其實她的身體很不適合喝酒,想必是新人入職遇到了些問題,SE的老板秦政是他的兄弟,解決這些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還有她的官司,他會找最好的律師,以她懦弱的性格,一旦開庭恐怕還是會被欺負,他會幫她處理,減少她和那群垃圾接觸的機會; …… 還有一些小事情,比如她的身體該怎么調(diào)理;還有如果她有怒氣怨氣,想怎么發(fā)泄,打他罵他羞辱他都可以。 理清這些時,趙瑾然也有些詫異,他是細致的人,但他同理心并不強。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不知不覺間,居然存了這么多能幫路一做的事情。 時間回到現(xiàn)在,趙瑾然慢慢走到床前,取下路一手上的本子和筆,將床尾的被子打開,輕輕給她蓋上。 看著被子里瘦瘦小小的女人,趙瑾然指尖合攏數(shù)次,再度默念半個小時前自己下定的決心,今天過后,他會像方嵐一樣,拿她當(dāng)meimei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