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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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斜,溧城山草木森郁,林間只有枝葉疏朗處才見得一星半點細碎陽光,山的陰面雜草豐盛,轟然一聲,像是地陷,渾濁的塵土向四面八方揚起。 “噗咳咳咳——” “噗呸——” 幽閉的黑暗里,異能者相攜著站起來,抖落身上的沙石土粒,有人扶著粗糙的墻面,火辣辣的背部貼在墻上,謹慎地問: “死了沒,那個喪尸?” 咔噠一聲,強光從眾人身后掃射過來,落在入口處山石泥土掩埋的土堆上,一只青白僵硬滿是細小傷口的手夾在石縫中,無名指處竟然還帶著一個銀色素戒。 靠石堆最近的一個異能者被這個陰間畫面唬了一跳,抽了一口冷氣哇地往后跳,剛好撞在一個人肩上,他心有余悸地緩緩向后看去,看到一個男人模糊的側(cè)臉,似乎感受到他視線,男人腦袋微偏,虛扶了他一下,溫聲提醒:“小心?!?/br> 是活人吶。 他唉唉應(yīng)著著又往人身后擠了擠,他現(xiàn)在后脖子涼颼颼的,汗毛直豎,他不怕喪尸,就怕那些陰間玩意兒。 “別擠?!彼恢焙罂s的肩膀被人用力按住,那人語氣有些不耐,卻也沒推開他,只是將他隔開一段距離,他這才發(fā)現(xiàn)后面竟然還有一個人。 兩個大活人呈三角形式將他包圍,雖然安全感滿滿,但是,這兩人海拔會不會有些太高了。他實際身高171,對外身高175,這兩人最起碼比他虛報的身高還要高十幾公分。 哎,他也好想看看180以上視角的世界?。?/br> 他這邊胡思亂想,后面有兩個穿著迷彩的到石堆前確認,移開石塊,露出碎得稀爛的腦袋,是最后那只變異喪尸,土系異能,現(xiàn)在山體塌陷,眾人被困防空洞,全是拜它所賜。 它甚至比普通的變異喪尸要更陰險狡猾,一開始就藏在其他變異喪尸里,看著其貌不揚,除了速度有些快善于隱匿躲藏外,讓人看不出其他特點,直到數(shù)十位異能者即將將所有變異喪尸剿滅,這只沒被他們看在眼里的變異喪尸,突然反撲。 兩個迷彩軍人確認這只喪尸已死,情緒有些低沉的向身后報告。 “霍隊,最后一只變異喪尸,已剿滅?!?/br> 他們隊友,折了三個,有兩個折在這只喪尸身上。 確認這只變異喪尸已死,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氣,雖然大多數(shù)危險都是由軍方主動打頭陣,但是他們各個小隊,在這次行動中也都有折損。能帶出來的,都是他們隊的中流砥柱,要不就是潛力選手,任何一個折在這里,對他們而言都是損失。 又有幾束燈光亮起,幾個穿著迷彩軍服的軍人按照指令順著狹長的通道四處查探。其他異能者也迅速組織起來,加入對防空洞的清查。 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是防空洞主干道,寬3米高2.5米,全程大概300米,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底,洞的主體由青磚筑砌,上面做了結(jié)實的鋼筋水泥混凝土的拱頂,300米的主干道兩側(cè),每隔20米就有一道密封的鐵門,部分鐵門上面有人為破壞的痕跡,他們并沒有對這些鐵門輕舉妄動,一直到防空洞主干道底端,側(cè)邊的鐵門半掩。 為首的軍人謹慎地運起異能,然后緩緩?fù)崎_,里面亂七八糟的,大概五六十平,看得出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最左邊的角落里是一口井,井邊靠著一個模糊的人形影子,是一個斷了腿的女性喪尸。 它似乎特別虛弱,聞見活人的血rou氣息,也只是憑本能向門口方向倒下,呼哧呼哧發(fā)出喪尸吼叫。異能者沒管為什么這只喪尸會單獨在這里,他們也不關(guān)心喪尸的故事,有人干脆利落的解決了它。 它伏在地上聊無聲息,青白僵硬又瘦骨嶙峋的手向著門口方向,無名指上松松垮垮地套著一個素圈。 幾十人在幾十平的空間里明顯擁擠,很快大半人自動退回主干道,剩下一些善于勘察的異能者或者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 “這里,”有個異能進化方向是力量系的軍人蹲在墻角,“有一個貓狗洞,看樣子是從外面被挖開的,那些變異喪尸應(yīng)該是從這里鉆進來的?!?/br> 那個時候他們應(yīng)該還是人,只可惜進來的這個地方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物資,只有一口孤零零的井。 越祁和趙司南兩人不隸屬任何隊伍,因此在其他隊伍團結(jié)在一起多數(shù)人退出房間的時候,他們兩人理所當(dāng)然的留了下來。 越祁蹲在老兵旁邊看那個貓狗洞,洞口半圓形,直徑大概有五十公分,用一塊和周圍青磚墻面特別相似的石板遮掩,嚴絲合縫的扣在墻上。 趙司南則拿著手電繞著那口井,井是二三十年前非常常見的石井,上面吊著一個打水的鐵桶,他伸手試了下,里面沉甸甸的還有半桶水。 “這水……” 趙司南偏頭看過去,是洞口撞到他的年輕男人,跟著軍方一起過來的,不是軍人,膽子有點小,體魄也并不強健。 此刻這個年輕人沒有洞口的咋咋呼呼,一臉沉靜,戴著一雙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的手套,扶住鐵通,探頭嗅了嗅。 “這水有問題,霍隊——” 他胡亂朝一個方向喊了聲,立馬有一個迷彩軍人領(lǐng)著一個銀色金屬外表的箱子小跑著朝他奔過來,當(dāng)然不是他喊的那個人。他不在意的接過箱子,打開后里面整齊的擺放著瓶瓶罐罐。 他挑了幾個玻璃容器,小心的將鐵通里面的水裝了進去,又從井里從新打上一些水,裝到另一個容器里,順手貼上了標(biāo)簽。 他把箱子重新關(guān)起來,鄭重其事地交待面前的軍人:“這次溧城山喪尸群體變異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井水,但是具體是水里面什么物質(zhì)導(dǎo)致的,還需要回實驗室等我老師分析,這個井可以先封起來,等后續(xù)結(jié)果出來再看下怎么處理。 箱子里面的樣品就交給你保管了哈,我保護好我自己已經(jīng)用盡全力了,實在無法顧及其他?!?/br> 對面軍人接過箱子的動作頓了頓,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不太明顯的抽搐了下,顯然想到了這個人在他們不動聲色的保護圈子里面一邊特別用心的保護自己,一邊哇唧唧哇一驚一乍的場面。 就他這種精神狀態(tài),就算他愿意,他也不敢把箱子隨便放在他那邊保管。 趙司南在一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哪怕最后這個年輕人朝他看過來,也非常坦然,甚至還主動詢問:“你怎么看出這里的水有問題的,是用異能,嗅覺方向?” 他聲音很溫和,明明說的是疑問句,里面的疑問語氣卻不強烈,反而像是師長帶著循循善誘。 安佰源從小打大都沒有遇見過溫和的老師,就連他爸媽都是嚴肅那一掛的,導(dǎo)致他特別容易對性格溫和或者溫柔的人產(chǎn)生好感。 他摸摸鼻子,誠實地回道:“啊,我鼻子比較靈?!?/br> 甚至不需要趙司南繼續(xù)詢問,他便將自己賣了個徹底:“我現(xiàn)在等級還很低,勉強能夠區(qū)分有害物質(zhì)和有益物質(zhì),極其偶爾的時候也能分辨出里面更具體的微量元素。” 趙司南垂眸沉思,“只能分辨液體?” “液體,氣體,還有可以溶水的,比如土壤之類?!卑舶墼凑f著還有些不好意思,“有些雞肋,主要是好多我能分辨的東西,也都能通過實驗室儀器測出來,還比我的結(jié)果準確客觀?!?/br> 越祁四處觀察了一圈,又繞了回來,井邊就只剩下趙司南一個人。 他隨口問了句:“怎么了。” 趙司南回神,下意識扶了下眼鏡,“洞口和我們站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如果有機會,之后可以多看顧一些。” “救命之恩最好?!彼降a充道。 越祁探究地看向他,他和趙司南相識十年,多少還是了解他真實性格的,并沒有看上去那么溫和善良。 他有些擔(dān)心末世這種環(huán)境會放大一個人負面性格,雖然知道沒必要,還是提醒:“你別亂來?!?/br> 趙司南聞言無奈笑了聲,“怎么會,我只是需要他欠我們一個人情,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能用上?!?/br> “行,我知道了?!痹狡羁捎锌蔁o地應(yīng)了。 ——我寫的時候還在想,他們這樣堂而皇之討論要別人欠人情真的好嗎,不怕隔墻有耳嘛?后來想想,以趙司南的謹慎,他肯定是確認周邊環(huán)境私密且安全,才會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