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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少年仔細替她抹好乳液的手,張璐輕輕地把他摁回床上,「病人要好好休息呀。」 「我在等你。」 「新南府車站有列車翻覆,很多傷患送來這里,從早上一直忙到剛剛才結(jié)束?!?/br> 張璐向少年解釋,邊查看他頭上的傷。 繃帶已經(jīng)拆了,只剩下一小塊紗布貼在額頭上。 還好只是被糖化玻璃砸到,還不至于傷得太嚴重。 「學(xué)長來查房的時候說過你什么時候能出院嗎?」 川霖醫(yī)院五年前已經(jīng)將病歷全面電子化,所有掛在病床尾板的病歷盒也早已撤下,張璐這下也沒法查看易安辰的病歷。 雖然她的公務(wù)手機里有安裝巡房系統(tǒng),但易安辰不在她的照護病人清單里面,醫(yī)院為了保護患者隱私,除了主治醫(yī)生、住院醫(yī)生、主護和管理所有病歷檔案的病歷室之外,其他人并沒有權(quán)限查閱。 床上的少年抿著唇,緩緩地坐起來,眼神明顯有些哀怨。 「你這么問,我會以為你等不及把我這個電燈泡趕走?!?/br> 「說什么呢?」面對少年的控訴,張璐著實有些無奈,「你還在吃醋?」 早上被他撞見何叡向她告白時,她就已經(jīng)想過了。 大概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在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和另一個異性走得特別近的時候,還能若無其事地待在原地不動。 將心比心,這種事?lián)Q作發(fā)生在她身上,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起初她和易安辰之間最多只能算是湊合,他倆工作都忙,她雖然想過談戀愛,卻有些力不從心,家里也在著急,正好少年出現(xiàn),做了她的掛名老公。 她本來就不太知道易安辰這個人,自然沒去關(guān)心他的新聞,又過了好一陣子才發(fā)現(xiàn)他這人雖然名氣很大,卻沒什么緋聞,跟現(xiàn)今娛樂圈的頂流明星截然不同。 這么比較下來,少年確實比她還要跟異性絕緣一些。 「出了這么大的事,這次研討會大概要取消了?!箯堣搭D了一下,接著說:「你如果介意學(xué)長,我可以找他出來說清楚,甚至我也可以跟他坦承我結(jié)婚了?!?/br> 張璐洋洋灑灑安撫了一頓,少年僵硬的臉色這才有了好轉(zhuǎn)。 他挪了下屁股,讓出病床一半的位子,伸手在床舖上拍了拍。 張璐坐到他身邊,漫不經(jīng)心道:「我大概沒跟你說過,你是我的初戀?!?/br> 說完,她故作冷靜,輕咳了一聲,又道:「都說夫妻床頭吵床尾和,我們現(xiàn)在這樣,能算和好了嗎?」 「怎么你覺得我們這是在吵架嗎?」 張璐不說話,挑眉看他,讓他自己意會。 不算吵架,只是某人吃醋又不承認。 張璐沒繼續(xù)這個話題,她知道光用說的只能安撫少年一時,她會用行動表達,至今她心里都只有他一個人。 「今天真是嚇死我了,我到急診的時候已經(jīng)亂成一團……」張璐靠在床板上,回想不久前在急診發(fā)生的種種,「這次受傷的很多是年紀小的孩子,處理起來有些麻煩。」 好不容易卸下重擔的張璐倒是話撈了起來,起初易安辰還聽得認真,后來眼皮越來越重,最后腦袋一歪,靠著張璐睡著了。 這幾天他的心都是懸著的,夜里一直睡得不太好,尤其是在撞見何叡對她的心思之后,他內(nèi)心的危機感又更重了些。 他知道醫(yī)院里肯定會有比他優(yōu)秀的男生喜歡她,在聽到何叡和張璐是學(xué)長學(xué)妹的關(guān)係后,他更是瘋狂地想把和張璐差的那幾年給追平。 他老想著去找她,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著她,這幾天他特別怕,他總想著從最初到現(xiàn)在,似乎都是他在追逐著她的步伐,主動找她攀談也好、求婚也好、戀愛也好。 起初他也想過是他太著急了,要是她只想要他老老實實地當個掛名老公,他愿意退到朋友的距離,但現(xiàn)在他卻是她認可的老公,總覺得像在作夢一樣,他似乎變得連半厘米也離不開她。 他心思敏感,老愛胡思亂想,每次張璐來病房看他時,他就怕下一句會是她喜歡上別人,要離開他了。 張璐感覺肩上一沉,扭頭就看到少年的絕世側(cè)顏,內(nèi)心正夸著他好看,卻發(fā)現(xiàn)他連睡覺也皺著眉。 她低頭在少年耳邊呢喃,「乖乖的,等出院之后就挪時間陪你?!?/br> 說完,低頭在少年臉上輕輕一啄。 也不知道他是真睡沒睡,聽完張璐的話,眉頭竟也緩緩松開了。 張璐笑著替他腋了腋被子,隨后跟著鑽了進去,抱著他的腰,鼻息間是醫(yī)院的消毒水和他好聞的味道,沒多久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