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醫(yī)院門庭若市，來自全國各地的病號人滿為患。季紹明擁著向晗下出租車，看見導(dǎo)診臺忙問急診方向，疾步如飛直奔急診。向晗在后面跟不上，魚尾裙束縛腳步，走路一扭一扭的，季紹明猛回頭找她，又怒氣沖沖地瞪。

    鎖骨太過凸出，包包的鏈條背帶磨紅了皮膚。季紹明過去取下，鏈條繞過頭頂，向晗直瞇眼睛，看他把包掛自己身上，沒好氣地說：“你就不吃飯吧，修仙！”握緊她手往前走。

    大夫問致敏源，向晗稀里糊涂，季紹明言之鑿鑿道，湯里的蝦粉。他堅定的神情，她沒印象對他提及過敏性哮喘。大夫?qū)憴z查單時，向晗仍疑惑地看他，他淡淡道：“你說過，在廣州。”

    “是嗎，我忘記了?！?/br>
    無心說的話，被他小心銘記，好煩，好累贅。

    大夫開了一堆的檢查，她躺在病床上被推去各個樓層做檢驗。電梯里，季紹明彎腰提高她的被子，問她現(xiàn)在能喘上氣了嗎，向晗不回答，漠然看了看他緊張的面孔，說：“季紹明，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太認(rèn)真就沒意思了?！?/br>
    他倏地直起腰，目視前方，說：“沒聽過，也不理解。”

    她別過頭，心煩意亂，倔驢樣的臉，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終于跑遍大樓的上上下下，拿著報告單回急診，醫(yī)生開了霧化和針?biāo)?，他們?nèi)ポ斠捍髲d治療。向晗沒吃飯，手上的血管癟著，護(hù)士扎在手臂，隨后開啟霧化器，說了兩句用法便被喊走拔針。季紹明推近小車，一手握軟管，一手把吸嘴塞入向晗口中，她靠在椅子上吸氣就行，不用沾手。

    她的視線和季紹明的皮帶卡扣平齊，張開嘴含住，吸嘴抵到喉嚨口，有干嘔感。季紹明還怕入得太淺，不發(fā)揮藥效，皮帶卡扣靠近，推插更深。向晗嗚咽一聲，仰臉望他要他住手。

    他看她吞咽不能的模樣，唇瓣包裹管身，也意識到怪異之處，手上松了勁，咳嗽兩聲說：“你自己來。”吸嘴從她嘴角脫落，掉在掌心，她張嘴喘氣，夾了下腿。

    除開分手，兩人每次見面必做那事。昨天再見，欲望出籠，不約而同嗅到了可能的情欲意味。做過那么多次，心會搖擺不定，身體卻忠實地渴望對方。她紅著臉抹抹嘴角，季紹明明知是因為剛才的失手，又擔(dān)心她癥狀加重，蹲下握紙巾幫她擦拭帶出的唾液，問：“不悶氣吧？怎么又喘上了？”

    “……你故意的?！?/br>
    他愣住，點(diǎn)點(diǎn)頭說：“可能吧，我真想過?！?/br>
    她發(fā)現(xiàn)他的無賴程度突飛猛進(jìn)，抬腳想踢他，季紹明躲過了。向晗拉小推車靠向自己，側(cè)身背對他做霧化，一瓶藥液吸完，沉重的困意涌來，她佝頭，下巴抵在前胸上睡著了。季紹明脫了大衣蓋在她身上，特別把她那條輸液的胳膊往里收收，坐在她隔壁座椅，輕推頭靠在他身上。

    只有在病弱的時候，她才肯安心倚靠他。他握她濕冷的手，舉起看，花紫的毛細(xì)血管彌漫在手背，他憐惜得放在唇上，以溫?zé)岬拇脚療崴?。凌厲的發(fā)梢沿下頜線垂下，曲折的鼻骨，濃麗的容貌和他嗆聲時迸發(fā)光彩，小嘴總說他不愛聽的話，這會兒終于都安靜了。多招人疼。

    他放下她的手，瘦得過分，指節(jié)也細(xì)了一圈，幾只素圈戒指滑到指尖，他一一推回。輪到無名指這只，他反復(fù)滑到指尖再推到指根，樂此不疲。又一次為她戴上戒指后，他抬眼心虛地看她，沉靜的睡顏，終有一天他們會許下只此一生的誓言，她幸福而自豪地大喊：“我！愿！意！”，準(zhǔn)許他為她戴上鉆戒，季紹明堅信不疑。

    西裝兜里的手機(jī)震動，向晗抬頭轉(zhuǎn)醒，季紹明立時收手，假裝支撐下巴。天盛的員工小群流傳季紹明單膝跪地抱她退場的視頻，她登內(nèi)部論壇，已有不滿向晗升職者，借熱度聲討她靠歪門邪道晉升。她把手機(jī)撂到一邊，劇烈地咳嗽，沒有心力也不想去理會，季紹明接來杯熱水，抿一口試了溫度，才遞給她喝。

    慘勝如敗，她沒來由地想到這四個字。

    向晗清清嗓子，鎮(zhèn)靜下來，和他清算道：“中午你對成頌說什么了，他能對你言聽計從?！?/br>
    他本不想回答她，遞來的熱水她轉(zhuǎn)著頭不喝，直直地看他，季紹明便復(fù)述了他答應(yīng)成頌的話。

    她扶著額頭，思索他這一句話的代價，平白無故又欠了他。靜默一會兒蓄力，壓低聲音罵他：“季紹明，你什么時候才能明白我和你沒有關(guān)系了?！?/br>
    他坐下冷臉，向晗對著他的頭罵：“蠢出天了，拿興安和成頌約定。你忘了你扒一層皮才到今天的位子，隨隨便便交付出去。誰要你多管閑事？”

    “因為我愛你??！”他突然大聲說。

    向晗一驚。

    “你要我說一萬遍我也愿意，我愛你?！?/br>
    輸液大廳剎時靜了，只有電子叫號聲在響。病人和家屬都噤聲抬頭，看著季紹明大喊大叫，又看向晗作何回應(yīng)。她早該想到季紹明已無所顧忌了，在安州發(fā)完瘋來上海發(fā)，酒店發(fā)瘋以后，在醫(yī)院繼續(xù)。說第一遍是在表明心意，第二遍就是在逼她回應(yīng)。別指望她愛他！

    向晗的手摳鐵扶手，輸液管回血，冷冷說：“你走?！?/br>
    “我讓你滾?！?/br>
    季紹明狗皮膏藥似的賴在椅子上，向晗作勢揭膠布拔針，他不走她走。他這才起立，向晗抓起身上的大衣蓋在他臉上，雙手掩面。

    季紹明當(dāng)真聽話走了，她又打了三瓶吊針，半夢半醒，睜眼天已徹底黑下。手機(jī)無數(shù)條未讀消息，關(guān)心身體，問詢工作，還有心理咨詢師的回訪電話。

    冰涼的液體像是注入心臟，四肢百骸冷透了，她搖搖晃晃走到洗手間，盡情地洗冷水臉，撥打咨詢師電話。

    她問她還好嗎，向晗說他來了，他一定是帶著目的性來上海，她越和他相處越害怕。咨詢師問，為什么害怕。

    向晗凝視鏡中發(fā)青的臉，醫(yī)院洗手間的水箱滴滴嗒嗒，現(xiàn)在真的只剩她一人了。她聽見她的聲音替她說：“我感覺我要重蹈覆轍了?！?/br>
    “你不愿意重修舊好嗎，你說過你和他在一起很快樂?！?/br>
    “一點(diǎn)點(diǎn)快樂，然后是無窮無盡的受傷?！?/br>
    向晗壓過咨詢師的話音強(qiáng)說：“沒事了，我讓他走了。趕在我失守前，我掐死復(fù)合的苗頭。”

    她沒禮貌地掛斷電話，不想聽咨詢師的泄氣話，不中用，勸她走老路。她努力過，有好結(jié)果報答她嗎。

    寒風(fēng)蕭瑟，向晗站在醫(yī)院大門口的出租車?？奎c(diǎn)候車。蔥皮薄的裙子，風(fēng)一吹她瑟瑟發(fā)抖，一天中只喝了兩碗湯，餓到胃反酸，真真是饑寒交迫。

    馬路上下班的車輛大排長龍，所有人都要回家，可她不能跟誰一同回家，她真想隨便跳上哪輛車子。成群結(jié)隊的汽車尾燈，像一雙雙紅眼逼問她去哪兒。

    她不想回一個人的公寓，打過針也不能去買醉，寂寞一旦來了就難以打發(fā)。向晗正搜腸刮肚，抽出一支煙思索，季紹明忍不住從陰暗的角落跳出，搶走煙說：“小晗，我送你回家好嗎？”

    向晗呆愣愣的，好像在辨認(rèn)眼前的人是他。

    他偷香一口，大衣向兩邊敞，把她裹進(jìn)溫暖的懷抱，低頭哄她說：“你看你都凍僵了，讓我送你回去吧……是我求的，我想送你回家還不行嗎，我不吵吵嚷嚷了，我多愛你你知道。”

    向晗躲閃他的親吻，并沒有罵他。季紹明便狡猾地更進(jìn)一步說：“我們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我照顧你。小晗，我的寶貝?！?/br>
    陳敏評價過，向晗只在聰明和糊涂的兩極跳轉(zhuǎn)，沒有中間地帶。她看清季紹明的渾水摸魚，趁虛而入，卻在這個極度虛弱而寒冷的夜晚，無能為力抗拒。頭抵在季紹明胸口，他吻不到她的臉，就親吻發(fā)頂。

    面包型的“強(qiáng)生”出租車停下，季紹明半推半就她進(jìn)車，吻密密麻麻落下，他吻她的唇，向晗不容他得意到底，咬緊牙關(guān)不松口。

    就讓她糊涂一次吧，再犯一遍去年的錯誤。

    她和季紹明倒在她家床上時，她都能想到他在背后偷笑。都是成年人，放他進(jìn)門會發(fā)生什么，她早已想見。上海冷清的月光照在向晗臉上，她認(rèn)命地閉眼，枕著季紹明的胳膊入睡。

    半夜又鬧了一回。她口渴醒來，見那邊床無人，徒留褶皺，一絲溫度都沒有?；帕松?，以為是一場夢，赤腳下地想去找他。季紹明這才慢慢上樓，出現(xiàn)在樓梯口，舉著玻璃杯說：“該吃藥了?！?/br>
    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斜長，向晗孤零零佇立，眼底像結(jié)有一層水汽?；厣碜碚眍^，不由分說照著他腦袋一通猛打，罵道：“你走?。∧阕吡司筒灰倩貋?！你走得越遠(yuǎn)越好，你走，你走……”

    季紹明抱頭躲避，不忘護(hù)手里的水，冤枉道：“我又哪兒招你了！”

    向晗終究是個病人，打兩下手上便沒力氣，不能出氣，又奪季紹明手上的杯子，摜在地上四分五裂。水流遍地，玻璃稀碎，季紹明虎著一張臉瞪她，氣沉丹田吼一聲：“欠教訓(xùn)！”

    他的臉本就輪廓硬朗，濃眉雙目有神，升官后更添不怒自威的氣質(zhì)，真動火上臉了，還是很嚇人的。向晗被威懾住，不敢抬眼看他，他扛起她扔回床上，又下樓拿清掃工具。

    前后清理一個多小時，拖完地又開手電筒細(xì)細(xì)掃玻璃碴，末了手機(jī)貼地板，季紹明趴地上檢查有無碎渣殘留。

    向晗聽他趿著拖鞋走近，長嘆一口氣，掀被子上床，邊往兩人身上蓋，邊悄聲抱怨：“魔星。冤家?！?/br>
    晨起下陰濕的冷雨，季紹明是被腿酸醒，出門買菜和早飯，又上樓喂向晗吃藥。向晗家是商住loft，拿個東西跑上跑下。服下藥，她使喚季紹明拿睡裙，縮在被窩里更衣，魚尾裙、胸罩、小褲褲飛出，季紹明都看呆了，向晗倒頭再次呼呼大睡。

    接近中午上樓看她，他就圖謀不軌了。二樓的床就是一張床墊，她朝墻睡得不省人事，騎著被子，嫩翹翹的屁股外露，內(nèi)褲夾在中間。他蹲在床邊伸手揉揉xue，看向晗沒反應(yīng)，內(nèi)褲襠布勾到一邊，順著rou縫舔了一口。

    她腳背蹭了蹭小腿，人和xue仍沉睡著，輸液和口服藥都有鎮(zhèn)定成分，她全身軟綿綿，不然昨晚也不會意志不堅定，由他登堂入室。他抬頭看可憐蟲抱著手機(jī)酣睡，笑了一下，說：“睡吧?！?/br>
    繼續(xù)面不改色地向外掰屁股，層層迭迭的嫩rou展開，露出最粉紅的心，他對準(zhǔn)啐口唾沫，手指向兩邊涂抹。

    向晗感受到癢意，翻身正面躺，他追到床尾，跪上床舔。口腔包陰戶，大口大口舔，她感覺下體被溫?zé)釢褴洶?，揉眼將蘇醒，季紹明索性拉低內(nèi)褲，猛吸吮一口。

    不和他舌吻，睡一張床不許他抱，該罰！

    “啊——！你在干什么？”她尖叫著醒來。

    他笑著從腿間直腰，人中和上唇的水漬已回答向晗。

    隨后立刻埋首，悶聲狂舔，向晗身體往后退，他握腿根拖回來，  “腿打開點(diǎn)，”新吐出的yin液順著屁股縫快滴到床單上，他趕忙伸舌接住，滑入xue內(nèi)從源頭治水，含糊著夸：“寶貝水當(dāng)當(dāng)?shù)??！?/br>
    “啊哈哈……”

    他綿綿地吃，舌頭一下下抽打rou芽，惹得向晗尖叫連連：“啊…啊…不要，不要季紹明……我求你了，啊求求你，后面不行啊季紹明??！嗯嗯……救命救命救命……”

    一聲勝過一聲，聲音尖細(xì)若游絲，喊得像爬音階。

    “小晗好舒服，你乖不亂動啊，我好好舔舔。”

    yin液垂墜而下，滋潤后xue。他埋得更深更快吃，向晗都能體會出他鼻子的形狀，手指緊抓枕頭亂喊“季紹明”，他早知道她那么舒服早就給她舔了。

    她叫喚著罵他是不是瘋了，她不會給他koujiao。他早就瘋了，從她和他斷絕來往就已經(jīng)瘋了。向晗腳蹬在他肩膀，忽然伸直高潮，脫力躺那兒，停止任何掙扎，無聲無息仿佛又睡著。季紹明變換著角度欣賞濕淋淋的rouxue，扒開仔細(xì)察看，他睽違已久、原來最愛看的xue，胡茬刮著她大腿，沉迷道：“人美xue也美。”嘴唇吻吻rou縫。

    他橫抱起包在被子里的向晗，想看她高潮后的媚態(tài)，向晗正手反手扇他兩個大耳光：“我都說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