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奧塔索1
星星在天空中閃爍,明亮的有如白晝。 亞忒芮絲抬頭望向星空,被其中的深邃奧秘所吸引。 星辰的背后隱藏了什么秘密?她不禁好奇。在光芒的背后,究竟還有什么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 她熱愛這片星空,享受在他之下生活的感覺。人們從不在白天行動,而是選擇在他們所崇敬的夜色下生活。 眾人一生出來就被教導(dǎo)要尊敬夜空,月亮以及每一顆星星都是神圣的,他們代表著他們的生命、代表了他們的一切,就連力量也是星星賦予的。只要尊敬星辰,他便會照看著我們。 亞忒芮絲喜歡這番說法──至少從前是。但自從五年前她的家人遭到屠殺之后,她便捨棄了這些只會安慰人心而沒有任何實際用途的話。 她依舊相信星辰,深信其中有某種常人無法看透的秘密。只是過去的痛苦讓她明白不會有任何人──或是神──照看著她,只能憑自己的力量去生存。 亞忒芮絲走過巷弄,將手按在腰側(cè)的手槍上,隨時保持著警戒。夜晚才剛剛開始,現(xiàn)在并非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時間,因此路上并沒有任何行人,但她依舊小心的防范任何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星辰在上,看來并沒有人跟隨著她。 她很懷念小時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的生活,但那個世界已經(jīng)離她太過遙遠(yuǎn)。 十六歲的青少年應(yīng)該過著什么樣的人生?她心想,心頭一片茫然。新年即將到來,所有人應(yīng)該都忙著慶祝新的開始,和家人朋友歡聚。 而她早已失去享樂的資格。 我不該把自己逼得那么緊的,亞忒芮絲心想。多休息幾天并不會怎樣,沒有人會因為這樣怪罪你。 月亮偶爾會休息、星辰也會輪替,她應(yīng)該要給自己一些空間。 亞忒芮絲嘆氣,她承認(rèn),她只是不想讓自己有間下來的時間。即便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她還是無法擺脫過去的糾纏,因此最好的做法便是讓自己忙得抽不開身,無論今天到底是什么重要節(jié)日。 她繼續(xù)在街上走著,盡量讓自己的臉上多點快過節(jié)的歡快表情,將警戒藏了起來。為了防止有人追蹤,她先是從家中瞬移到不同的地點,拉開距離后才出現(xiàn)。她其實不確定這有沒有幫助,畢竟會跟蹤她的人能力肯定高出她許多。 她瞥向周圍的街道,試圖以此轉(zhuǎn)移注意力,消除等等交易的緊張感。路上所有的建筑都被規(guī)定不可以超過兩層樓,盡量地往地下發(fā)展,以免遮擋人們望向天空的視線,因此只要到了高一點的山丘上,視野便能很輕易地掠過整座城市。不僅如此,多數(shù)人都很主動的以玻璃當(dāng)作是屋頂,讓眾人能毫無阻礙的接觸星空。 有部分更狂熱的人甚至直接捨棄了屋頂,讓房間處于中空的狀態(tài)。 雖然她喜歡這種融合自然的概念,可亞忒芮絲向來認(rèn)為這是一個很愚蠢的事情。怎么會有人不蓋屋頂,就為了彰顯自己的崇敬。那么下雨天又該怎么辦?她實在無法明白這種盲目的信仰。 約莫過了半小時,她終于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棟混于住宅區(qū)不起眼的房子,看起來與一般住家無異。當(dāng)然,為了不引人注目,建筑中最大的房間也沒有屋頂,直接暴露于大自然之下。 她的視線掠過周圍,一路上只遇見寥寥數(shù)人,且沒有任何一個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亞忒芮絲依舊不放心,所以她沒有立即走進(jìn)去,而是先在附近多繞了幾個圈子,確定真的沒有人跟蹤后才放心地進(jìn)入。 房子中的配置十分的簡單,開了門后就是客廳,墻上有數(shù)道門通往其他房間。一踏入屋內(nèi),她便感覺到有多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冷靜,她告訴自己,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前進(jìn),沒有因為那些目光而卻步。 屋內(nèi)的擺設(shè)看起來頗為正常。她能瞥見安排了幾個人坐在爐火邊聊天,隨意的擺弄桌上的食物,眾人開心地談?wù)撝酉聛淼募倨谠撛趺炊冗^。她轉(zhuǎn)過頭,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默默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木牌,遞給一名在桌邊的女子。 女人接了下來,以流暢的動作將木牌滑入口袋,微指房間右方的一扇門,接著和身邊的人繼續(xù)聊天。話題進(jìn)行到他們想出去旅游。 亞忒芮絲深吸一口氣,朝她剛才指的方位走了過去,開啟了門。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房間,里面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連一盞燈都沒有。 她皺了皺眉,召喚了銀河,讓房間頓時明亮了起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因為崇敬黑夜而捨棄照明,還是不希望被人發(fā)現(xiàn)。 依她的觀察,多半是前者。 亞忒芮絲拉開椅子坐下,一邊安慰著自己。 我必須這么做,她心想。死守著這些東西沒有意義,我當(dāng)然要報仇,但是前提是我必須活下去,餓死并沒有好處。 反正這對我也沒有什么損害,她繼續(xù)說服著自己。在下決定之前,她已經(jīng)很仔細(xì)的推敲過所有可能的用途,并不會影響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亞忒芮絲只是討厭自己得下這個決定。 片刻,終于有人進(jìn)來了這個房間,是剛剛在爐火邊聊天的其中一人。她記得他的名字叫奎爾斯──上次也是這個人接待她。 奎爾斯是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長相普通,不具侵略性也不狡猾,單憑外貌很難相信他是從事非法法器買賣這行。 可他有一雙精明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