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魔王的爹吧!
“瓦爾德,”我說,“我失憶了,對您,我經(jīng)常感到自己不知道怎樣和您相處。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就冒犯了您。” 他皮笑rou不笑地回答說:“您以前冒犯得更多,陛下?!?/br> “我不知道這樣對您說是否合適,因為,好像魔、我們魔族有不向別人勢弱的傳統(tǒng)。” 他臉上的譏誚迅速消退了。但取而代之的并不是期待,更不是鼓勵。不是阿格利亞斯或者維洛對我露出的眼神。他只是看上去和他通常情況下比起來,少了很多敵意和攻擊性。 “所以,”我說,“您能允許我看一看您的傷情嗎?” 他沒有說可以。他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腕,讓我把手放在他的胸口,那里是層層迭迭的魔力凝聚出的布料的觸感。它們在我的掌心下開始崩解。屏障一點點撤下去,被掩蓋的東西逐漸能被我感知到。我對這個異世界的種種現(xiàn)象,魔力遺跡的感知還很鈍,不敏銳。但就是這樣不敏銳的我,也在察覺到那股力量的一瞬間,感覺自己像被閃電照亮了一般明白了那是什么—— 曾經(jīng)在我胸口迸發(fā)出來,讓我痛不欲生,焚毀了刺殺我的刺客的東西,金色的火焰,圣火。 大片猙獰的瘡疤出現(xiàn)在我眼前,圣火殘留的力量在我的手掌下浮動。感覺很糟,好像有無數(shù)地針扎向我的手掌,每一根針都能刺出淺淺的灼燒的感覺,勾起我的恐懼。只是觸碰,我的感受就已經(jīng)這樣明顯了,而這些魔力正深咬著他的皮膚血rou。 “很疼吧?!蔽颐摽诙觥?/br> “不算太疼,”這個高傲的家伙回答我,“不過對你來說,肯定會很疼的?!蔽艺嫦胪@片創(chuàng)傷上再掐一把。緊接著我聽見他又說:“這是真神的力量,神之屬民才能使用的魔法,他們管這叫‘圣火’。不用覺得恐懼,陛下,您是真魔選中的魔王,有真魔的眷寵,只是碰碰,不會被它點燃。不過要是維洛那種東西就不一定了?!?/br> 他不知道我能放出圣火的事。 一直以來都是對方知道的比我多,此刻,掌握了一個對方?jīng)]有掌握的秘密,讓我心里有種沒來由的欣悅。 “看到我受苦就這么高興嗎,陛下?”我聽見他又說。我心里一驚——我的表情有那么明顯嗎?抬起頭正想否認,結(jié)果看見他彎著嘴,輕輕地笑著,是一種不自覺露出的笑容,讓人看起來很舒服的真心愉快的微笑。他繼續(xù)說:“那您可以再高興一點,就算是我要完全愈合也得花點時間呢?!?/br> “沒有那種愛好,瓦爾德,”我說,“請您快點去找醫(yī)生療傷吧?!?/br> 我學(xué)習(xí)到的知識是,魔族自愈能力超強,普通的創(chuàng)傷高等魔族立刻就能痊愈,但是如果往傷口附著上魔力,傷口的愈合速度就慢了,得先把魔力消解掉才行。越強大越精粹的魔力越難消解,這時候,就要外力幫助了,普通的外科cao作還不行——對少部分很少出現(xiàn)在戰(zhàn)斗中的低級魔法行,但是魔王能遇到的戰(zhàn)場基本都是那些詛咒一樣的玩意,附著在你身上不會因為你切掉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就離開你。要用魔法對付魔法——魔藥啊或者醫(yī)生用自己的魔力侵吞被附上的魔力。 然而瓦大公卻輕輕皺眉,好像我說了什么很缺乏智力的話一樣。 “我以為你好歹能意識到吧,”他說,“我不會被隨隨便便什么人傷到,這是圣子的魔力留下的殘跡。如果說誰是能讓我立刻痊愈的醫(yī)生,毫無疑問,是有真魔眷寵的你。但你現(xiàn)在無法讓魔力釋放到體外,那么——我自己就是最好的醫(yī)生。” ……好心好意關(guān)心他,希望他有傷趕緊好別受這種罪,結(jié)果,他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抓著我話里不嚴(yán)謹?shù)牡胤浇逃?xùn)起我來了?! 他是魔王的孿生兄弟嗎?他是魔王的爹吧! 我冷冰冰地說:“不能幫到您,可真是太遺憾了,瓦爾德?!?/br> “沒有什么遺憾,”他說,“以前你可以這樣做時,也從來沒為我做過。” 剛才緩和了的氣氛重新緊張起來。這就是我討厭和瓦大公相處的另一個點了——第一點是瓦大公總讓我覺得他看不起我——瓦大公和魔王恩怨情仇太多太深太復(fù)雜了,恩和情還好,怨和仇實在是——我特么又不是那個和他結(jié)仇的人,他動不動就和我發(fā)怨氣真是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