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報告!他暫時失憶了!
大巴降速緩緩?fù)?浚瑝m土四處揚起,梁安澤隨著兩人下了車。 沒錯,是大巴,梁安澤這一輩子都沒想過會乘搭的交通工具,但顯然事情的糟心程度還不止于此。 他們踏入充滿煙火氣息的街區(qū),穿過喧鬧嘈雜的長街道,路過破落殘舊大樓,梁安澤眼觀四方,思緒飛快運轉(zhuǎn),若他現(xiàn)在的身份真是偶像男團(tuán),想來也不會是個多紅的男團(tuán),畢竟他們連口罩,帽子,墨鏡這類基本的遮擋物都不需要,路上的路人也對他們視而不見,莫不是個糊團(tuán)吧? 他上輩子可是堂堂的金牌製作人/娛樂創(chuàng)辦人/企業(yè)家,這輩子重生到糊團(tuán)里? 伴隨著一絲絲憂心疑慮,直到他們止步在長階梯之上的舊公寓時,梁安澤終于有了明確的答案。 「我住這?」 林躍星點頭,「我們住這?!?/br> 「我們?」梁安澤嘴角一抽,「我們住在一起?」 李琦瞥他一眼,「這是公司安排的住宿。」 銹跡斑斑的公寓在暮色下的殘舊顯得格外刺眼。 真糟糕。是糊團(tuán)無誤了。 「愣著干什么?」 走在前頭的兩人不耐煩回過頭,零碎的光影隱讓他們漸漸虛化,咋看之下仿佛他們邁入的是個奇幻的國度,梁安澤下意識后退幾步,但尋思半響,最終卻不得不邁開腳步,加入其中。 出了電梯,走進(jìn)狹小的走廊,最后他被帶領(lǐng)來到尾端的房子前。 林躍星一邊從背包抽出鑰匙,一邊叮囑,「教你的都記得了?」 梁安澤雙手環(huán)抱,不動神色。 林躍星壓眉低語,「警告你,要是敢在裴隊面前亂説話……」 大門一下就從里面被打開來,林躍星適時閉嘴。 兩人擋在門口,梁安澤沒看見人,只聽見一把冷漠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 「站在門口商量什么?」 「沒什么?!沽周S星嬉皮笑臉,「説著下次公演的事?!?/br> 那人冷哼一聲,退回屋里,他們相續(xù)走進(jìn)屋里,視野開拓,梁安澤四處打量,房子很小,一廳兩房,家具也很少,客廳只有一張沙發(fā),一個小茶幾,一臺舊電視。 落地窗簾隨著風(fēng)席捲而上,靠窗的墻上掛著一副合照,強(qiáng)烈的光綫讓照片中的人像模糊,梁安澤走進(jìn)時,身后再度傳來聲響。 「既然這么關(guān)心校園公演的事,為什么整個下午都不見人?明宇,我不是讓你留在宿室練舞嗎?」 梁安澤無視身后的人,專注的想要看清墻上的照片,然而就在他快看清時—— 「姜明宇!」 低沉的怒意的呼叫拉回梁安澤的思緒,他一回頭便對上裴逸琛的視綫。 冷厲和威嚴(yán)的目光相撞在暮色之下。 僵持幾秒,李琦走到裴逸琛身邊小聲報道,「裴隊,小宇出大事了?!?/br> 「失憶?」 裴逸琛半信半疑的閣下水杯,緩慢走來,「撞到額頭,怎么會失憶?」 看來沒那兩個那么笨,梁安澤轉(zhuǎn)過身坐到沙發(fā)上,漫不經(jīng)心道:「腦震蕩?!?/br> 裴逸琛頓時心里沒底,姜明宇會撒謊,但他撒謊時不是這樣,他會坐立不安,神色慌張,而眼前的人波瀾不驚,眼神堅毅。 真失憶了? 裴逸琛衝撞的怒氣收斂不少,「怎么會騎車出去?去哪里?」 「不記得?!沽喊矟呻p手一攤,裴逸琛把目光轉(zhuǎn)向身后兩人,兩人很有默契同聲道:「我們不知道?!?/br> 裴逸琛問:「那你還記得什么?」 梁安澤聳聳肩,「什么都不記得?!?/br> 裴逸琛遲疑半響,又問:「那你想知道什么?」 梁安澤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例如他為什么會來到這年代,為什么會寄生在這寒酸的男團(tuán)成員之中,他要在這里呆多久,他還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原世界的他是否還活著…… 太多未解之謎,豈是這個年輕人能回答得了他。 裴逸琛見他神色凝重,以為他身體不適,于是放輕語氣,「你還好嗎?」 梁安澤靠向沙發(fā),「我餓了?!?/br> 林躍星不悅:「剛不是帶你去吃了?」 「去給我買個便當(dāng)?!沽喊矟赡闷鹱郎系倪b控器打開電視,調(diào)到新聞臺,他必須儘快瞭解這年代的時事。 客廳內(nèi)的三人面面相顧,林躍星正要發(fā)作,裴逸琛先一步發(fā)落,「去給他買。」 林躍星氣衝衝的把便當(dāng)買回來,梁安澤不是很滿意,但也只能將就,飯后他提醒林躍星記下他不吃蔥不吃薑。 林躍星面色漸漸沉下,梁安澤視若無睹的走進(jìn)房間。 房間很小,左右兩邊放著上下鋪,而其中靠左的上邊是床,下邊則是衣柜。無論是床單棉被還是窗簾全都是老套花樣彩色,一眼掃去,梁安澤看得眼睛都疼。 「你睡這?!?/br> 李琦指著左邊上鋪,然后説明哪個衣柜是放置他的衣服。 算了算有三張床鋪,梁安澤問:「我們?nèi)怂婚g房?」 「不然呢?」 「裴逸琛呢?」 「裴隊當(dāng)然自己一間房?!?/br> 「為什么?」 「他創(chuàng)作需要一個隱秘又安靜的空間。」 梁安澤嗤笑,「他還能創(chuàng)作?」 李琦不高興看著他,「雖然能理解你失憶了,但這種質(zhì)疑裴隊的話最好不要再説了?!?/br> 梁安澤不以為意。 林躍星這時推門而入,他一肚子火,但念在姜明宇受傷的份上,也只能強(qiáng)壓按下,「聽著,雖然你失憶了,但規(guī)矩還是要守的,我們都是你哥,論資排輩你最小,很多事情要注意……」 梁安澤冷笑一聲,論資排輩我是你祖宗。 林躍星喋喋不休的説了一堆規(guī)矩,梁安澤則兩耳不聞的來到衣柜拿衣服,他一邊抽出衣服,一邊嫌棄搖頭,在他找到勉強(qiáng)合眼的衣服裝備洗漱時,林躍星正好從口袋拿出一張清單。 「這記錄的是你每天必須做的事,明天早上起來記得準(zhǔn)備好早餐……」 梁安澤沒接過來,往浴室走去,房門被甩上,林躍星端著紙條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滿臉不可置信。 走進(jìn)浴室的梁安澤深吸一口氣,再次照向鏡子。 鏡中的人是個年僅17嵗的少年,一雙典型的桃花眼,細(xì)長上揚,彎眉一笑時,清純乾凈,以外貌來説,梁安澤還算滿意,但以身份來說,他欲哭無淚。 不過事情的形勢不算太糟,他雖擺脫不了被困在這副身體的事實,但他可以擺脫如今的困境,他需要找人幫忙,那個人是他自己。 18年前的梁安澤在哪里,在做什么? 閉上眼睛深深回憶,卻印象模糊。依稀想起是在十七歲時和父母移民到美國舊金山,具體什么時候出發(fā)他想不起來。 他很少回去想起以前的事,只記得后來來到舊金山的生活并不如意,他的家庭發(fā)生極大的狀況,父母離異,他獨留空房,在一次的逃課中遇見一位創(chuàng)作人,然后就糊里糊涂的混進(jìn)音樂公司就職。 從片場人員到成為經(jīng)紀(jì)人,再到后來的製作人,一步一步往上走,一直到他被喻為是青春偶像的造夢者時,命運卻和他開了玩笑。 但那又怎樣,就算如此,他梁安澤也自信能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