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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陰陽仲介員在線閱讀 - 3-20

3-20

    季以恩的夢境不難理解,青蘋雖然沒看過季以恩的父母親,卻很明顯能看得出來那一對牽著小男童的年輕男女,就是他的爸媽。

    而他們手中牽著的小男童,就是小小季以恩。

    青蘋站在公園外苦笑,她搖著頭笑,季以恩的內(nèi)心世界就是這樣的一個小男孩吧,他還是一直想著他的爸爸、mama,希望他們一家三口那一段美好的時光可以回來,他還不是一個人的那一段時間。

    不過你不是一個人喔,你還有我呢。

    你忘記了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青蘋在心中對著小小的季以恩說話,她還不知道有什么方法才能讓季以恩愿意醒來,但她會用盡一切力量努力。

    她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這對夫妻臉上洋溢幸福、美滿,對著唯一的小男孩十分疼寵,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著,讓青蘋不禁發(fā)愣。

    季以恩那小臉上的表情是多么的滿足與快樂,是她從未看過的表情,她真忍心將他從這樣的美夢中喚醒嗎?

    但如果季以恩一直沉溺在這里,那他就永遠沒有醒來的機會了,他的人生也無法繼續(xù)延續(xù)下去,更別提藏打丸說的了──他不肯醒來,rou體也會隨之衰弱,他很快就要迎接真正的死亡了。

    青蘋咬住下唇,她別無選擇、勢在必行。

    她往前走進了這個公園,這是一個極度平常的公園,就像會出現(xiàn)在我們住家周圍的小公園,有一個小小的盪鞦韆跟一架鮮艷的塑膠溜滑梯,還有一些軟墊鋪在四周,讓孩子們能在上面跑跑跳跳,就算跌倒了也不會受傷。

    這就是季以恩記憶中那最美好的童年景象嗎?

    季以恩的父親戴著一頂毛帽,看起來十分年輕,他的母親則依偎在一旁,像是一朵盛開至極的嬌艷鮮花,他們專注地看著季以恩在一旁玩耍著,輕聲喚著他,讓他別摔跤了、小心一點。

    季以恩是獨生子,沒有什么兄弟姊妹,但他一人也能自得其樂,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偶爾回頭對著爸爸、mama歡快地笑,舉高了手上抓著的小玩具,向長椅上的男女揮揮小手。

    他用盡全力地在告訴這個世界,他有多快樂。

    青蘋卻只能打破這個建筑在虛假上頭的美好,她勁直往前,走到了小男孩面前蹲下來,她蹲在剛從溜滑梯上滑下來的季以恩面前,單刀直入的開口。

    「季以恩,我是青蘋。」

    只有五歲的季以恩愣了一下,軟軟的往前撲倒,「青蘋?jiejie你是來陪小恩玩嗎?」

    他撲進青蘋的懷里,胖胖短短的小手勾住青蘋的脖子,送上一個香軟又帶著口水的親吻,他不是一個會怕生的孩子,他喜歡青蘋。

    「我不能陪你玩?!骨嗵O輕輕推開季以恩,拒絕了他。

    但她捧著他胖呼呼的小臉蛋,對著他一雙宛如天上星星般璀璨的眼睛說話,「季以恩,聽話。醒來吧!你不能一直停留在這里玩,快醒來。」

    「醒來?」季以恩重復(fù)著她的話,又咯咯的笑了起來,「jiejie你在說什么?」

    「我說這一切都只是夢?!骨嗵O按住了季以恩的肩膀,「只是一個你創(chuàng)造的美夢!現(xiàn)實是你必須趕快醒來,從這里離開,你才有機會清醒,不然你就要永遠留在這里了!」

    季以恩歪了歪頭,這個jiejie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懂,「小恩創(chuàng)造了一個夢?」

    他伸出了手里舔得溼答答的手指,在青蘋的發(fā)邊磨蹭著,他不討厭這個jiejie,但是這個jiejie一直說著他不能理解的話,他覺得不好玩了,他比較喜歡溜滑梯一點。

    「你說的話小恩都聽不懂哦?!顾麚]揮黏呼呼的小手,打算離開青蘋,然后再去玩一次溜滑梯。

    「聽我說,這是你創(chuàng)造的世界,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的爸爸、mama。」青蘋吞了一口口水,藏打丸警告過她,她可不能在這里觸怒季以恩,但她別無選擇。

    「你的爸爸已經(jīng)死了,你的mama也不在你身邊,你必須離開這里,你必須醒來!面對現(xiàn)實!季以恩!」青蘋用力地大喊。

    季以恩的小臉皺成了一個小包子,他往后不斷倒退,小手指著青蘋,似乎隱約有些畏懼青蘋的話,也有些畏懼自己接下來的問題。

    「死了?跟我的兔子一樣死掉了嗎?再也不會跟小恩親親、抱抱,再也不會睜開眼睛?」

    青蘋一時之間猶豫了,但她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該說些什么。

    她用力的點下了頭,加強自己話語里的可信度。

    「是的,你的爸爸已經(jīng)死了,這只是一場夢,這是一場你為自己創(chuàng)造的夢。」

    小小季以恩恐懼的尖叫了起來,他的小小腦袋十分疼痛,他不能理解青蘋的話,他也不想理解,他不斷地尖叫,像是半夜鳴起的警報器一樣。

    他坐在長椅上的父母親立刻飛奔而至,抱起了季以恩不斷地拍哄,他們看著眼前蹲著的青蘋,一臉迷惑?!冈趺戳??小恩?你不喜歡這個jiejie嗎?」

    季以恩嚎啕大哭,眼淚、鼻涕齊流,瘋狂搖頭,「不喜歡!這個jiejie說爸爸死掉了!」

    季以恩的雙親對看一眼,「哪有的事情,不要聽jiejie亂說,我們不會死掉,永遠不會離開你……」他們的臉龐轉(zhuǎn)為狠戾,瞪著眼前的青蘋看。

    青蘋知道,這是季以恩本能的防衛(wèi)機制,他要抹滅青蘋所說的話。他不想離開這里,他就得驅(qū)除外來者!

    但是──自己才不會這樣認(rèn)輸!她對著季以恩大喊,「季以恩你這個混蛋!你給我聽清楚,你如果一輩子沉浸在這個夢境里,我絕對不會原諒你!」青蘋想搶回季以恩,卻被他的父母阻擋了。

    在季以恩毫不停歇的哭聲中,他的父母們將他放到了不遠處的長椅上,一瞬間就離青蘋好遠好遠。

    他的父母們歪了歪脖子,發(fā)出喀拉喀拉的聲音,手指的前端竄出了利爪,眼睛睜得極大,幾乎眼角都要裂開了,他們往青蘋身上撲了過去,青蘋只能被動閃躲著,在這兩個幻影之間不斷跳躍、逃跑著!

    她退無可退,季以恩離她好遠,她要跟他說話,得先越過這兩個人。

    雖然那股檀香的香氣還在,但是時間還有多久,十五分鐘?十分鐘?青蘋毫無頭緒,這里可沒有錶!

    她狠下心來,既然這些都只是幻影,那也不用顧及這么多了!她在幾個閃身之間,用力扭斷了眼前季以恩父親的脖子,手刀劈入了季以恩母親的后頸。

    但是只下一秒,他們又搖搖晃晃的從公園的水泥地上爬起來,他們的面容更加兇惡,更加的憤怒了,像是從地獄里復(fù)生的惡鬼,他們雙手伸直,朝向青蘋,他們更加的敏捷與憤怒,追著青蘋不放。

    但季以恩只是在長椅上自顧自地啜泣,他緊閉著眼睛,他不想分辨什么是真實與虛妄。

    青蘋一次次將季以恩的父母擊倒在地上,但又看著他們一次次爬起來。

    她幾乎絕望了,她大吼,「季以恩你給我聽著!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為了想跟著你,連搶奪他人的rou體這種事情我都做得出來,你要是不肯醒來,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情!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怕!」

    我只怕你離開我……青蘋在絕望中尋找最后一點希望,她一定得喚回季以恩的記憶,他一定知道自己是誰,他不會真的殺了自己……

    季以恩雙手遮住自己的臉龐,只從指縫里露出一點目光,他看著青蘋與自己的父母親扭打成一團,他也尖叫著吼回來,「你在說什么人家根本聽不懂嘛!你干嘛說我的爸爸死掉了!我最喜歡我的爸爸了!」

    「你這王八蛋給我接受現(xiàn)實!」青蘋一躍而起,想揪住季以恩的領(lǐng)子搖晃,卻被青蘋的母親拖住后腰往地板重重?fù)涞?,他們一次次的?fù)生,也一次次的變強,青蘋幾乎招架不住了。

    「你干嘛一直罵人啦!」季以恩不斷大哭。

    青蘋幾乎被季以恩氣得半死,她啼笑皆非,她早該想到季以恩那固執(zhí)的個性,他根本不肯自己走,他只想在這里,永永遠遠的跟他的爸爸、mama在一起。

    她怒意勃發(fā),把季以恩的爸爸往旁邊一拳揍飛,把季以恩的mama踩在腳底下,「你到底要不要醒來?」

    「嗚嗚嗚?!辜疽远鬟€是只會哭。

    「拜託、快點醒來吧!我是青蘋啊!你說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你還有很多夢想,你還要接你mama回來,你要是停留在這里,你就永遠見不到你的mama了。」青蘋氣喘吁吁,她打起了全副精神應(yīng)戰(zhàn),該死這兩個幻影越來越強了,她真的會被這兩個幻影給殺掉!

    「mama?」季以恩的淚水停頓了幾秒,又接著大哭,「你騙人、你騙人,我mama明明就在那里!」

    那里的只是一個假象?。∏嗵O卻再也喊不出口。

    她終于被青蘋的爸爸給拖倒在地上,他的爸爸死命地拽著青蘋的腦袋往地上敲,他的mama則壓住了青蘋的雙腿,防止她繼續(xù)靈活地四處亂竄。

    遠處的季以恩似乎若有所感,他張大了嘴巴,看著青蘋被這兩個面容扭曲的幻影給束縛,他爬下了長椅,踢著小腿跑過來,他看著自己的爸爸掐住青蘋的脖子,讓她的臉龐一點一點地失去血色。

    青蘋躺在地板上,看著季以恩小小的身影一路跑過來,站在他父親的膝蓋旁邊,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著自己。

    臉上有些畏懼也有些惶恐。

    香味越來越淡了,藏打丸說過,一旦香味完全消散,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但是……自己早就下定決心了,要一輩子跟著這傢伙不是嗎?

    就算他要去的地方是地獄,自己也義無反顧??!

    青蘋眼里眨著淚光,看著季以恩的小臉,沒想到自己這輩子死前看著的最后景象,會是季以恩如此年幼的模樣,她閉上眼睛,逐漸停止呼吸。

    「不!」幼小的季以恩忽然尖叫了起來,他往前一撲,身形逐漸成長,他變回那個二十歲的季以恩了,他抱著即將陷入昏迷的青蘋。

    「天哪!我都做了些什么?」他不敢置信。

    他終于醒來了,從這么美好的夢境里醒來,但他看到的第一眼景象,卻是自己驅(qū)使這些幻象殺了青蘋,他身旁的父母親逐漸消散,只剩一片可笑的虛無,這本來就只是他創(chuàng)造出來的夢境而已。

    他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青蘋……」他不能接受,看著懷中緊閉雙眼的青蘋,「我想起來了,我跟你走,我跟你回去,對不起!我是大混蛋!」

    他的眼淚滴落,落在青蘋的睫毛上,他以為不會有奇蹟發(fā)生,但她的睫毛卻動了幾下,輕輕掀了起來,虛弱的眨了眨眼,她對著季以恩笑,「我就知道這個辦法有用。你愿意跟我走了嗎?」

    季以恩緊緊擁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好!我們走、我們走!」

    青蘋輕輕咳了幾下,血花從她的口鼻溢出,「順著香味離開這里,快!香味即將消失了,藏打丸說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

    「藏打丸是誰?」季以恩疑惑著反問,但還是抱起青蘋站了起來,他嗅了嗅空氣中那已經(jīng)十分稀薄的香氣,「你說的味道是檀香嗎?」

    青蘋趕緊點頭,「對!沒時間了,你放我下來?!?/br>
    一直抱著她的季以恩這時卻咧開了嘴笑,眼淚從眼角邊滑落,「不了,一輩子都不放了?!?/br>
    他拔腿狂奔,順著香味衝破了自己的夢境,他們化成兩道意識,跟著香味離開這些彎彎繞繞的小道,他們的意識緊緊糾纏在一起,在彼此的腦海里,感受彼此的心意,什么都不用說,他們就像是同一個個體那樣的緊密、親密。

    謝謝你來找我。

    如果是我的話,你也會來的。

    你什么都知道了。

    嗯,你也什么都知道了。

    在即將離開季以恩的大腦時,季以恩輕輕放開了青蘋的手,「回去吧?!顾p聲說著。

    青蘋尖叫了起來,她不明所以,季以恩為什么沒有跟自己一起回來呢?

    但她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猛然睜開眼睛,看著藏打丸含笑的臉。

    「他呢?他在哪里?」她急切地問,以為自己用盡力氣尖叫,卻只能發(fā)出暗啞的聲音,像是九旬老婦一樣。

    「沒事了。你們都回來了?!共卮蛲栊Φ米於家蚜耍蓻]想到這兩個小傢伙真能成功。他揮手,些許粉色的藥粉灑落在半空中,落在青蘋的臉上,像是精靈的翅膀一樣輕柔。

    青蘋還來不及轉(zhuǎn)頭看看躺在自己隔壁的季以恩,轉(zhuǎn)瞬間又陷入沉睡,她與季以恩,都需要好好休息,一切都沒事了。

    藏打丸步出房外,事實上已經(jīng)經(jīng)過大半天了,距離原先說的一個小時已經(jīng)過了好幾倍的時間了。

    連他都不敢抱有任何希望,畢竟按照古書上的記載,青蘋的意識在季以恩的意識之海中,停留了超過一個小時,她早該讓季以恩吃食殆盡,化為自己的一份子,再也無法甦醒了。

    但是藏打丸不肯放棄任何一絲希望,他接二連三點燃了新的檀香。

    結(jié)果,香燒完了,奇蹟竟然發(fā)生了,他們倆真的都回來了!

    藏打丸如釋重負(fù)地打開房門,對著房外憂心忡忡的妖王點了點頭,妖王幾乎軟了軟腳,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的安,能夠像以前那樣笑了,再也不用陷入無邊的自責(zé)與自我厭惡中了。

    真的,太好了。

    ***

    等到夏天來臨的時候,他們終于康復(fù)的差不多了。

    照理說,重獲新生該是一件好事,季以恩卻是非常憂慮,他憂慮著張俞君的怒火。

    他們消失了好幾個月,把aitown的事情丟著就跑,白青衫兄弟倆還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們就這樣憑空消失。

    前輩該有多生氣呢?說不定會把自己給掐死……

    季以恩摸著下巴,遠望窗外的一片花海,非常的憂慮。

    妖界的四季都各有特色,連冬季都稱得上是十分漂亮,夏季更是繁花盛開,各色花種爭奇斗艷,季以恩卻無心欣賞,整天望著窗外煩惱。

    但是事情總要面對,他們總不能在這里讓妖王養(yǎng)一輩子吧?而且妖王不知道從哪里打聽來了,人類的小學(xué)將在九月初開學(xué),他興致勃勃的要讓安揹起書包,像一般小學(xué)生那樣上學(xué)去。

    「……上學(xué)?」安的眼里有些猶豫,她不是不嚮往跟一般小學(xué)生一樣的生活,只是她以為那是自己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擁有的生活。

    「是啊,去吧!不會有問題的?!寡跣Σ[瞇的抱著她。

    「我的學(xué)籍不在這里?!拱埠芫鞯狞c出問題,打斷妖王的妄想?!溉绻乙厝W(xué)校念書,就得回家,但是那會替我的母親帶來危險?!顾瓜卵垌?/br>
    這種不符合年紀(jì)的憂傷讓妖王幾乎看直了眼。他吞了一口口水,安還太小,還得再給她一些時間,他可不能真的坐實戀童癖的稱號。

    妖王咳咳了幾下,清清嗓子,「我在人間收養(yǎng)了一個小女兒。她的名字就叫做柳祈安──你愿意當(dāng)我的小女兒嗎?」

    他的全名是柳靜嵐。柳是他的姓氏,他把自己的姓給了安,祈禱這個小女孩能夠永永遠遠的平安,像現(xiàn)在這樣的看著自己。

    他雖然很久不曾踏入人世了,但妖界與人世之間來往頻繁,不時有新生半妖的誕生,探聽這一點事情很簡單的,他收養(yǎng)了一個小女兒,作為安的假身分,能夠讓她的真實身分不會曝光,也能夠讓人間的妖族共同守護她。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只要安肯點頭就好了。

    安把脖子埋在妖王的頸間,悶聲說著,「如果我喚你的名字,你會來吧?你會來到我眼前吧?不管任何什么?」

    妖王輕聲笑了,「當(dāng)然,任何時刻?!?/br>
    他堂堂一介妖王,當(dāng)然不會畏懼失去,他可不是弱者,他不可能會失去安,只要安開口,他就會來到她面前,不會有任何失去她的風(fēng)險。

    他很有自信,卻不知道自己要為這個決定付出多么沉痛的代價。

    他把安親手交給季以恩,「帶她回到人類社會吧,她會需要的,在她成年之前,她還是擁有選擇權(quán),這是她應(yīng)得的。」

    越喜歡這個小女孩,妖王就越寬容。

    「嗯?!辜疽远魃ι︻^,知恩圖報這幾個字他還懂,要是沒有妖王跟藏打丸,他跟青蘋恐怕沒爛在踏雪峰那一堆落葉里,也得爛在妖界的木板床上了?!钢x謝你,我不知道怎么跟你道謝,或許說再多次謝謝也不夠吧!」

    季以恩有些靦腆,真心的跟妖王道謝,沒想到妖王卻探了過來,在他耳邊輕快地說著,「真虧欠我的話,那幫我個忙,行嗎?」

    「呃,當(dāng)然行,但是什么忙?」季以恩愣了一下,妖王為什么會需要自己呢?他有無數(shù)的大臣跟妖民,還有無人能敵的雄厚妖力。

    「幫我……找個制服好看一點的小學(xué)吧!安說假日會回來找我,她總有機會穿來給我看。」妖王眨了一下眼睛,在季以恩還來不及反應(yīng)的時候揮了揮手,將他們送回人世了。

    我的天,這個妖王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戀童癖!季以恩瞠目結(jié)舌,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反應(yīng),在狂風(fēng)之間,終于回到了人世間。

    他們一站穩(wěn)腳步,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aitown社區(qū)前的階梯,妖王將他們送回了這里。

    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他們曾經(jīng)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卻離死亡只有一步,他們再次踏在同樣的地方,竟覺得那些日子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了。

    季以恩踏上階梯,驚訝的發(fā)現(xiàn)a棟一樓的銷售中心有人進進出出,非常熱鬧。外頭的布條還沒拿下,難道這里被人租下來了嗎?

    他三步併作兩步,往前跑著,一到店門口,西雅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整片落地窗立刻翻轉(zhuǎn)成顯示螢?zāi)?,西雅的身影顯現(xiàn)在其上,「季以恩!你們終于回來了!」

    西雅的聲音非常激動,彷彿這一切難以置信。

    「是!我們終于回來了……」季以恩感嘆的看著店內(nèi),還是一樣的陳設(shè),不一樣的是坐在辦公桌上的人,他微笑向前,對著辦公桌前的男人開口,「看來你蠻喜歡這份工作的?。 ?/br>
    白青衫單手支著下巴,「托你的福?!?/br>
    季以恩揚眉,「我以為你會走。等不到我們,你留在這里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白青衫翻了翻白眼,「我是想走。但那個女人不讓我走?!顾噶酥负箢^,一個季以恩非常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張俞君從里邊走出來。

    張俞君繃著一張臉,向前走到季以恩面前,季以恩縮了縮,有些畏懼前輩的怒火,但她張開了手臂,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用力地抱著季以恩,「歡迎回來?!?/br>
    季以恩一瞬間眼睛有些微刺痛,他溫馴的讓張俞君擁抱著,「對不起?!?/br>
    張俞君放開手,眼眶也有些濕潤,「說什么呢?你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徒弟,我v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呢?你絕對不會無故失蹤這么久……但不管怎么說,回來了就好。」

    張俞君放開了手,往前走到牽著安的青蘋面前,也緊緊的抱住了她,「太好了,你們兩個都沒事……我擔(dān)心了好久,日日夜夜都想著你們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br>
    青蘋有些窘迫,除了季以恩以外,她不習(xí)慣與人如此親密,但是張俞君的關(guān)心讓他們都有些鼻酸,她拍拍張俞君的手,「前輩你怎么來了?臺北的公司呢?」

    張俞君擺擺手,楷了楷眼角的淚,「沒事,臺北的公司有人幫我看著,我不下來這小子能行???」

    張俞君往白青衫一指,「你們答應(yīng)五郎先生要找個新店長,卻拉了一個菜到不行的菜鳥,我不下來幫忙,難道要把自家招牌給砸了?」

    原來當(dāng)時白青衫來到臺中時,已經(jīng)跟季以恩約定的時間又過了一個星期,這期間他雖然打過幾次電話,季以恩的手機卻不曾開機,他心想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牙一咬,還是帶著自家弟弟來臺中看看。

    如果季以恩真不在這里,那他也算盡了最后的道義。

    但那時候季以恩失蹤的消息已經(jīng)由西雅傳回臺北總店了,張俞君雖然急,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季以恩跟青蘋,她又不會登山,更何況報了警之后,搜救隊也沒在踏雪峰上看到什么蛛絲馬跡。

    或許有一些追兵們的尸體,但也都讓妖王給掩蓋了。

    最后沒辦法,張俞君只好壓著白青衫從頭學(xué)起,白青衫剛好跟張俞君碰在一塊兒,也只能承認(rèn)這是他的孽緣了。

    而且白青衫雖然是菜鳥,卻也有些天分,他可是火狐的最后族長,自然愚鈍不到哪里去,又被臺北的公司壓榨了好幾年,,自然一切駕輕就熟。

    饒是如此,白青衫還是怕張俞君怕得要死。

    「早知道這女人這么兇,我打死都不來了?!拱浊嗌佬⌒÷暤母疽远鞅г怪?/br>
    「嘿嘿,可惜你來了?!辜疽远魍榈呐呐陌浊嗌溃劾餄M是戲謔。

    「這都是你的錯?!拱浊嗌莱镣吹闹肛?zé)季以恩。

    「拜託難道西雅虧待你了?這里包吃包住我可沒有框你!」季以恩笑著揶揄了回去。

    「喂喂!你們兩個不要咬耳朵了!我約了幾組客人要看房子,算算時間也該到了,你們兩個通通去門口給我等著!」張俞君插著腰,往后怒吼一聲。

    「現(xiàn)在?」季以恩跟白青衫面面相覷。

    「不然還要選個良辰吉日?就是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去!」張俞君變身母暴龍,季以恩跟白青衫立刻屁顛屁顛的往門口衝去。

    張俞君的天生女王命格連火狐族長都抵擋不了呀!

    「我還沒吃午餐……」季以恩站在門口邊虛弱的嘟噥著,等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上門的客人。

    他作夢都沒想到,自己死里逃生回人間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帶看房屋,雖然他是一個仲介,這樣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情,但自己就是沒想到嘛!

    不過比起被張俞君給生吞活剝,還是帶看房屋來得幸福一點!季以恩打了個哆嗦,認(rèn)命的跟著白青衫一起站在門口。

    「別抱怨了,我連早餐都還沒吃?!惯@次換白青衫拍了拍季以恩的肩膀,他們勾肩搭背的站在門邊,哥倆好繼續(xù)咬耳朵,「你到底去哪了?連一通電話都不接?!?/br>
    季以恩搖搖頭,「別提了,我連我的電話在哪都不知道了。妖界可沒這種通訊設(shè)備。」

    白青衫驚訝了,「你們?nèi)チ搜???/br>
    「怎么?」

    「我一直想去妖界?!?/br>
    「你不是火狐族長?你不知道怎么去妖界?」季以恩狐疑了。

    白青衫抹了抹臉,「我這個族長是因為族民死光才當(dāng)上的,沒什么好稀罕,而且那時候也只剩下我的父母呢,我一出生就在人間,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妖界?!?/br>
    「那……你想去的話,就去拜託她吧!」季以恩指著正在跟張俞君說話的安。

    「她?那個小女孩?」

    「你小心別得罪她,人家可是未來妖后?!辜疽远靼胝姘爰俚目謬?biāo)?/br>
    白青衫愣了一下,怎么季以恩去一趟妖界,就把人家的妖后都給拐回來了,但他還來不及發(fā)問,門口鋪天蓋地降下了一群……鳥人。

    這些鳥人名符其實,身上都長著一雙巨大的純黑色翅膀,面容卻十分姣好,身形纖細(xì),他們從天而降,來勢洶洶,卻雙膝跪地,跪在大門前,整整齊齊的跪了一地。

    他們是安的眷屬,來自西方的神祕吸血族!

    周圍一片靜默,在社區(qū)門口走動的居民瞠目結(jié)舌,連呼吸都不敢大上一點。

    季以恩深深吸一口氣,趕緊推走白青衫,讓開了銷售中心的大門走道,「我想你們應(yīng)該不是前輩預(yù)約的客戶,但是還是快進來吧!你們快要把居民給嚇?biāo)懒恕?/br>
    跪在隊伍最前頭的女人抬起了頭,她沒有翅膀,她是由左、右兩邊的吸血族攙扶落地的,她憂傷的看著季以恩,「我們只聽令于公主?!?/br>
    「公、公主?我現(xiàn)在上哪去找個公主給你!」季以恩急得團團轉(zhuǎn),外邊的人群驚恐的看著他們,他要是不趕快當(dāng)機立斷,恐怕這些不速之客會毀了aitown!

    他都能想到明天頭條了!

    不明生物降落烏日社區(qū),人工智慧還是外星人的陰謀?

    在季以恩不知所措時,安怯生生地走了出來,她看著這些張著純黑翅膀,卻面容憔悴的吸血族,她走到為首女人的面前,「你們要找的是我嗎?公主?」

    為首女人低下頭來,親吻著安的腳板,淚如泉涌,她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竟然還有跪在公主身前的一天,「是的,我是荊紗。吸血族公主,你是我們所有族民同聲歌頌的傳說,也是所有族民唯一的希望……」

    安伸出手,撫摸著這個女人的頭頂,她什么都不知道,對于這個傳說毫不知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于哪里,也不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是誰,但是她感到一種深切的悲傷,她對他們非常熟悉,彷彿天性般的知曉,他們就是同源同種。

    她們是她的族人,竟然凋零至此。

    為什么這些族民如此憂傷與疲憊,她陷入迷茫,不明所以,卻直覺地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她必須回應(yīng)他們──

    她對著跪在前頭的荊紗開口,「你們?yōu)槭裁磥碚椅夷???/br>
    荊紗落淚,揮了揮手,兩旁的吸血族民獻上了大大小小的瓶罐,都是裝著吸血一族尸首的收藏品,安瞪大了眼睛,她也曾經(jīng)被獵捕過,她知道那個來到自己面前的迪亞哥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

    但她不知道,親眼所見會是如此震撼!

    她搖搖欲墜,這些都是她的族民,或許也有她的父親,她一臉蒼白,對著荊紗開口,「你們想要什么?復(fù)仇?戰(zhàn)爭?我身上有一半人類的血?!?/br>
    她看著自己的族民,心里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荊紗仰起頭來,眼里有著炙熱的火焰,但她搖搖頭,「公主,我們不要那些,吸血族是被詛咒的種族,我們以人血為食,但卻日漸凋零,我們自身無法生育,需與他族通婚,但……你是傳說中里唯一成功的一個。」

    吸血族與人族的混血嗎?安咬著下唇,「所以一直到我覺醒,你們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荊紗點頭,「是的,在那之前有太多的失敗,吸血族與凡人就算通婚,也遠勝不了人類基因,只能誕下普通凡人,唯有你,公主,你是我們的希望,傳說中公主回歸的那一日,就是我們重新燃起生機的時刻?!?/br>
    「……我們的族民還有多少?」

    「就只有這些了,包含荊紗,總共五十八人。」

    荊紗其實就是天使。讓迪亞哥割去純白雙翅的吸血族,她等了很多年,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她殺了迪亞哥留在家里的所有僕人,救出被囚禁在各地的吸血族,接著花費了大把心力,終于找到了安。

    她沒有如她所愿的割下迪亞哥的腦袋,卻終于能跪在吸血族公主的面前。

    「只剩這些啊……」安嘆氣著,她蹲了下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連你說的神話都沒聽過,或許我連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是我知道,我要回到你們的身邊,撫平你們的傷口?!?/br>
    安輕聲說著,投入了荊紗的懷抱,毫無保留。

    季以恩大為吃驚,他向前一步,「安!你忘了妖王嗎?」

    天哪!他要是讓安在他手上丟了,妖王一定會把他全身的骨頭一根一根拆下來的!季以恩光想就覺得害怕,他又急急地喊,「我以為你很喜歡他!你不是答應(yīng)妖王要去他那里過寒假了嗎?」

    安摟著荊紗的脖子,淚水淺淺的滲了出來,滑過荊紗的脖子,只有荊紗發(fā)現(xiàn)她在哭泣,但荊紗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摟緊了他們唯一的公主。

    安沒有抬起頭,她悶著聲音回答季以恩,「你跟他說,我會去找他的,等我的族人不需要我之后,我就會去找他的……」

    安舉高了雙翅,左右吸血族立刻扶著荊紗,他們逐漸升空,慢慢遠去,安的淚水滴落在地板上,她朝下大叫,「季哥哥,你跟他說,叫他等我、等我長大!」

    吸血族全數(shù)振翅,快速地飛向遠方。

    「……這種事情你自己跟他說啊!」季以恩在底下跳腳,卻奈何不了對方。

    他可沒有翅膀,他所修習(xí)的術(shù)法里面也沒有任何一條讓他會飛??!青蘋從后面走過來,搭在他的肩膀上,「這是安自己的決定,你讓她去吧。」

    季以恩抹了抹臉,「不是我不想讓她去,是我要怎么跟妖王說?」

    他頹喪著走回店里。

    周圍的人群如夢初醒,aitown的居民如潮水般涌向了電梯口,瘋狂的按著玻璃上的呼叫鈕,他們已經(jīng)很習(xí)慣依賴西雅了,他們需要西雅給他們一個解釋。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西雅站在里頭的鏡面上,像是一個母親般,逐一安撫著居民們的疑問,在電梯們關(guān)起來之前,有些微的聲音飄了出來。

    像是這一些……

    「只是將aitown接給劇組拍攝!」

    「不用擔(dān)心,他們手上的東西都是道具而已?!?/br>
    「是啊、以后這座社區(qū)說不定會上電視喔!」

    ……。

    ***

    季以恩坐困愁城,覺得自己的霉運走個沒完,沒了安的戒指,他可沒辦法憑空闖入妖界,更別說跟妖王好好解釋這一切了。

    跟季以恩一樣沮喪的還有白青衫,白青衫以為自己追尋多年,終于能夠替弟弟找到一個安身之所,卻眼睜睜看著機會在眼前溜走,他痛恨自己,他應(yīng)該不顧一切留下那名小女孩的。

    張俞君受不了這兩個傢伙整日哼哼唧唧的,乾脆讓青蘋代管了臺中店長,她沒幾天就坐著高鐵回去了。

    季以恩跟白青衫陷入深深的憂愁當(dāng)中,各自為了自己的心事而頹喪,但沒想到一個星期后,事情就有了轉(zhuǎn)機,妖界派來了使者。

    使者帶來了消息,妖王早已知道這件事情,要季以恩不必掛懷,他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他說過會給安選擇的機會,既然安想走,那就讓他走。

    「妖王很傷心,他很久沒這么消沉了?!箮硐⒌难缡拐咄低档母疽远髡f,他們現(xiàn)在妖界的長老們正天上地下的找著安,務(wù)求讓妖王盡快開心起來。

    更何況長老們自己也有私心,他們可不捨得嬌嫩可愛的安再也不到妖界去了。

    「那他沒說要來拆了我的骨頭?」季以恩問得小心謹(jǐn)慎。

    「咱家妖王忙著傷心呢。」妖界使者揮揮手,「還是你要我回去問一問?」

    「不!千萬不用!」季以恩切了一塊冰箱里的芋泥蛋糕,恭敬地送到了妖界史者的手中。

    「好說好說?!故拐呤譂M意,正準(zhǔn)備叉起一塊蛋糕。

    「那能帶著我一起回去嗎?」旁邊忽然竄起來一個哀怨的聲音,白青衫哀戚的看著妖界使者,只差沒一股腦巴上去了。

    使者差點一盤子打翻了蛋糕,他轉(zhuǎn)頭問著季以恩,「這傢伙哪來的???」

    季以恩放下心中的煩惱,促狹地對著使者笑,「來!為您正式介紹火狐一族的族長!白青衫!」

    這下子蛋糕真的被打翻了。

    使者激動了,他緊握著白青衫的雙手,「什么?原來傳說中的火狐一族還沒死光?」

    白青衫頭上有些黑線,有人一開口就這樣詛咒人家的嗎?「也差不多了,就剩兩隻,我跟我弟弟?!?/br>
    「那……您愿意到妖界來作客嗎?」使者激動的雙眼放光,彷彿看到什么頂級的獵物一樣,讓本來想毛遂自薦的白青衫有些畏縮了。

    使者心里只想著,如果他能帶著傳說中已經(jīng)滅族的火狐回去,妖王一定會很開心的,至少能夠轉(zhuǎn)移一點安離開他的注意力。

    「好、好吧!我們跟你走……」雖然覺得有些不妙,但是尋找妖界已經(jīng)成為白青衫畢生的夢想了,眼前有一個如此好的機會,他是說什么都不能放過的。

    那天傍晚,他牽著自家弟弟白藍禮,就跟著妖界使者回去妖界了。

    aitown又只剩下季以恩跟青蘋,他們倆個坐在頂樓的墻邊,看著天上的月色,什么話都沒說,只是一同瞭望著遠方的大河,河面上波光粼粼,距離他們來到這里,已經(jīng)過了一年的時間了。

    時間以一種飛快的速度過著,幸好,他們又活過了這一年。

    兩個人相視而笑,心里都知道對方的想法,這個認(rèn)知,讓他們又更靠近了彼此一點,或許是那一天的月色太美好,又或者是他們真的一起經(jīng)歷了太多,季以恩終于伸出了手……攬住了青蘋的肩膀。

    青蘋輕輕靠在季以恩的肩膀上,什么都沒說。

    今晚的月色,好美。

    雙人的影子在墻下微微搖曳著,像一朵綻放著美好香氣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