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記憶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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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 季以恩吐吐舌頭,看著青蘋平靜的神色,眼神卻有點掙扎,他嘆了口氣站起來,準(zhǔn)備承受張俞君的怒火,畢竟難得拿到的大好案子,自己跟青蘋卻不接,現(xiàn)在店內(nèi)人力短缺,恐怕是要讓給別人了。 「前輩……我們……」 「我們接了。」 季以恩搔搔頭,轉(zhuǎn)身看著咬住下唇的青蘋,「你干嘛?師父說的話你都忘了?」 他后面的話是用氣音說的,搞得張俞君皺起眉頭,這兩個小傢伙在干嘛?神神秘秘。 「無所謂。師父說我殺心太過,我就想知道是什么意思。」青蘋扭開頭,卻拿走桌上的資料夾,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慢慢看起資料。 「你們兩個搞什么鬼?這間屋子的地段不錯,整個車站附近已經(jīng)鮮少找到透天厝了,還只蓋了一到三樓,雖然屋子老了點,但整修過后還是可以住人,搶手的很呢!」 張俞君劈哩啪啦念了一堆,還是覺得季以恩的態(tài)度很可疑。 季以恩擺擺手,青蘋做的決定不是他可以動搖的,他只是滑著椅子,溜到青蘋桌子邊,低聲說,「你真的要接?我敢打賭,這屋子十之八九也是鬼屋。」 青蘋白他一眼,「白癡,不是鬼屋,會輪到你來接?」 「也是喔……」季以恩摸著頭,嘿嘿一笑,青蘋每次罵他白癡,都不是真的動怒,就帶著一點小小的慍怒,他總覺得被這樣的青蘋罵,也很開心。 所以青蘋如果想接,那他就陪她。 兩個神神秘秘、一直自顧自說著悄悄話的傢伙,乾脆被張俞君大腳一踢,給踢出辦公室了,按照習(xí)慣,他們帶了相機跟筆記本,先行前往那棟透天厝看看,探查一下「敵情」。 正中午的,陽光很炙熱,青蘋本來就豐滿,連鼻尖都起了細(xì)細(xì)的汗,微微皺起了眉頭。 季以恩倒是無所謂,跟隻猴子似得上竄下跳,還拿起相機東拍西拍,甚至對準(zhǔn)了青蘋的臉蛋,喀擦喀擦。 「你想死嗎?」青蘋惱怒的瞪著,好不容易才讓季以恩安歇一些。 她這時候就懷念起自己的尸體型態(tài)了,長住天花板上頭,離這傢伙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不開心,就把他捆起來丟到陽臺,身心都清凈,只是損失一些頭發(fā)罷了。 在酷暑中,他們終于走進(jìn)了這個車站大馬路邊的小巷,一踏進(jìn)這個小社區(qū),附近的涼風(fēng)就從大樓的高低之間灌進(jìn)來,季以恩動動鼻子,沒什么腥臭的味道,這是一個很安靜的地方。 但他們一走進(jìn)那棟最尾端的透天厝,他們就忍不住往對方身上靠近了一些。 季以恩甚至神經(jīng)質(zhì)的往身后張望,背后的陽光燦爛依舊,這棟房子卻彷彿被冰在寒地之中,連穿著鞋子都可以感覺到絲絲從地面竄起的寒意。 「青蘋……在哪?」季以恩往后縮了縮,下意識又伸手拉住青蘋的手,其實對一個二十未滿的少年來說,這一切他還是相當(dāng)畏懼的。 「……不知道?!购芎币姷?,青蘋給出了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從陰體奪舍后重新展開人生的她,其實已跨足陰陽兩界的界線,她能夠以凡體入道,并以單薄的武術(shù)痛打妖物,就憑藉著本身對于陰氣的敏銳。 但是,在這里,她感覺不到絲毫妖物的氣息。 更正確地來,四面八方都壟罩著詭譎不明的氣氛,大大混亂了她的感官,她在這里,宛如盲人摸象,明知前方有什么,卻分辨不清。 「進(jìn)去嗎?」季以恩輕聲問了一句,他長久以來賴以維生的野生直覺,正在他腦海深處大聲嘶吼,這里不對勁。 雖然他從來沒走進(jìn)對勁的屋子,但是這里,讓他很恐懼。 房子很舊,屋內(nèi)的家具都還在,只是上頭蓋上了白布,彷彿主人還會回來,揭開那蓋著厚重灰塵的布面,重新在這里生活。 他們側(cè)耳傾聽,戒慎恐懼,卻聽到一陣細(xì)碎的琴聲。 像是有人偶然拂過了琴面,由高到低,像是嘆息又像是前奏。季以恩看著青蘋的臉孔,一陣慘白,「你有聽到嗎?」 青蘋點點頭,與季以恩握著的手心也更緊了一些,滲出了一些冷汗。她拜入竹茗師父的名下,實際上一年又三個月,她至今解決過的最高等妖物,就屬昨天晚上的倀鬼。 但這里會出現(xiàn)什么?她實在沒把握。 他們往前走,前方是客廳,一個狹長的沙發(fā)蓋在布面底下,露出邊緣的一點暗紅色,左邊的通道有三間房間,都是木造隔間,季以恩看著腳底下的磨石子地面,輕聲說:「這房子好舊啊……」 忽然咿呀一聲,彷彿有人拉開了木門。 這聲音讓他們倆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他們左顧右盼,只能硬著頭皮往后走,走過右手邊的走道,通往后陽臺,看著走道上斑駁的壁紙,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這種木質(zhì)貼皮的壁紙了…… 他們一路走到后陽臺,有個小小的廚房,非常奇怪,流理臺上的砧板跟菜刀卻都保留著原樣,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收拾乾凈? 這時,青蘋晃了晃,她低聲喃念著,「血……好多的血……」 季以恩連忙回頭,卻發(fā)現(xiàn)青蘋的眼珠子一片血紅,連臉頰旁都蜿蜒了一線血絲,他一驚,趕緊扶住青蘋,還來不及開口問什么,整棟屋子開始天旋地轉(zhuǎn)。 他們瞬間跌入一個陳舊的時空。 他們宛如一陣青煙,消彌在屋子里頭,隨風(fēng)搖曳,鋼琴聲清脆的在屋內(nèi)回響,眼前的女僕來回奔走,在小廚房內(nèi)烹煮著一樣又一樣的菜色。 這是一場杯觥交錯的宴會。 玻璃杯碰撞的聲音在走道響起,伴隨著低聲的話語,「你在這里,你家人知道嗎?」男子的聲音急促而慌張。 「不知道,哎!我哪能說呢?」回話的聲音更急,還夾雜顫抖的語尾,「他們在外頭大肆找我,我……我想就乾脆出去了。不然禍害到你們,我……」 「怎么行?」男子的聲音忍不住大聲起來,打斷眼前人的話?!鸽y道你覺得我是貪生怕死之輩?」 季以恩跟青蘋心思一動,轉(zhuǎn)身面對著通道內(nèi)站在幽暗處的身影,兩個男子身穿西裝,正交頭接耳。 他們心隨意轉(zhuǎn),穿過了交談的男子身邊,還看不清楚容貌,客廳就傳來一陣喧嘩,男女老幼的尖叫聲中斷了琴聲,客廳的賓客四處奔走,玻璃杯不斷墜落在地板上,一陣陣碎裂聲不斷。 「全都不準(zhǔn)動!」一群男子身穿軍服,闖入了屋子內(nèi),他們手上的長槍揮舞,槍托打中了幾個站在前頭的男人,讓他們頭破血玲,并大聲喝令所有人蹲下,雙手抱頭。 連樓上的老弱婦孺,都被他們一一拖出房門,拽到了樓下客廳。 「大人……我們做錯了什么?」底下的一名男子摀著頭上的破洞,紅色的血從他指縫間潺潺流出。「這是民宅?。∧銈儭銈冊趺纯梢赃@樣?」他連控訴都不敢大上一點音量。 「據(jù)報你們這里有罪犯,今日特派軍隊前來巡查!」為首的男子仰著鼻孔,手上的短槍插回口袋里,甩了甩頭,身后的士兵散入人群,一個個檢查身分。 士兵們揪出了剛剛躲在通道處的年輕男子。 男子布滿汗水的臉孔扭曲,四肢緊張的直打顫,連話都說不清楚,但他正視著眼前的軍人,眼神耿直,「不要、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我們!我們……不會放棄的!」 他宛如洩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左右士兵的手上,卻含含糊糊只唸著這一句,到死前都說著不肯放棄。 為首的軍人冷哼一聲,「你們與國家為敵,就是自找死路!」他眼神冰冷,掃射了四周噤若寒蟬的人群一眼,「敢反抗國家?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砰!砰!砰! 在血花與腦漿的炸開之間,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尖叫了起來,接下來……他們通通無一例外,倒入血泊之中,至死還不明所以,為什么保家衛(wèi)國的軍人,會侵門踏戶的到自己的家中,屠殺了所有的親朋好友。 季以恩與青蘋被震懾住了,他們面無血色,看著眼前這一場五分鐘內(nèi)完畢的屠殺,所有士兵木然的清理現(xiàn)場,拖走尸首,左鄰右舍緊閉門戶,沒有人膽敢探出頭來,瞧一眼這蒙上血污的正義。 靜悄悄,一切空蕩蕩的,迅速,且正確,如同他們接收過的每一次命令。 士兵們?nèi)巳强眨@里只留下怨魂無數(shù)。 青蘋又晃了晃,她與季以恩從時間的縫隙中跌回現(xiàn)實,兩個人緊握的雙手緩緩滑落,雙雙跌坐在地上。 這里被時空凝住的那一剎那的驚恐,竟然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停在這棟屋子的里頭。 他們環(huán)顧四週,一切重回他們剛踏進(jìn)來的模樣,白布蓋滿了一室的家具,光線從鐵欄桿透了進(jìn)來,這里只是一棟老舊的年宅。 但只有這個角度,他們才看的見,納在沙發(fā)邊角染上的一小片黑色血漬。 他們齊齊打了個冷顫,碰上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