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看著吧,新工作要來了。今晚又將是個為工作發(fā)電的通宵。 徐之遠窩在沙發(fā)里,目光掃了眼茶幾上擺著的現(xiàn)在網(wǎng)上正流傳得火熱的照片,原本平著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語氣也帶著幾分不明確的笑意,手指遙遙一點照片,問章煙:“你瞧,我這女朋友漂亮嗎?” 這可真是一道送命題。 和徐總共事久了,章煙也慢慢摸出了徐之遠的幾分性子。那些談起徐總就犯花癡的女人以為他笑時溫和,不笑時寡淡,為人又潔身自好,不像有些老總倨傲,高高在上,色字當?shù)馈?/br> 若是早個三四年,有人和章煙說些徐之遠的壞話,章煙定是忍不住要爭辯幾句。 而今,呵呵。 資本家終究是資本家,不冷血,不狠毒,不搞計謀,根本撐不起一家公司。倒不是說徐之遠是個壞人,只是也定不是個好人。 章煙覺得總裁的真實模樣被重重迷霧包圍,她看不清,也不敢看下去,因為看久了這霧會讓人窒息。偏偏好些人沒有這個自我保護的意識,霧越重越顯得他神秘,于是就有前仆后繼的人被吸引著進入,在不知不覺中就喪了命。 現(xiàn)在,趕著喪命的人就是楊曉薇。 章煙突然有些可憐她,她怕是還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閻羅王。 章煙是個通透的聰明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過非分之想。徐之遠這個男人,涼薄得很,私底下女人有不少,她曾遠遠瞧過幾眼,看著年紀似乎還挺小,她心底也曾暗暗猜想過她們到底有沒有成年。據(jù)說,有錢人玩得都很花,之前就有被爆料某公司五十多歲的老總褻玩小女孩。 不過,那都與她無關,她只負責工作上的事。徐總私生活方面的事自有人會處理。 此刻,章煙苦著臉,不說話。 沉默是金。 徐之遠也不是真的想要章煙回答,他對章煙很滿意,不會真的為難她。 “楊曉薇是吧,你去查查,誰給她的膽?” 有背景,才有意思呢。 徐之遠靠在沙發(fā)背上,閉了眼睛。 一會兒,章煙回來,抱著一沓資料念給他聽。 跳過不重要的表面的部分,章煙直切要害,“楊曉薇本名安曉薇,她的母親楊秀琪是一名小有名氣的舞蹈演員,父親安少培是翻譯家。十二歲父母離異,她隨母親生活改姓為楊,十四歲楊秀琪改嫁鄧輝。” “鄧輝?”徐之遠開口問,“多佳娛樂的副總鄧輝?” “是的,她簽約的公司就是多佳娛樂。不過暫時外界都不知道她和鄧輝的關系,畢竟是繼女,總歸要低調(diào)點?!?/br> “低調(diào)會搞出這回事嗎?這照片的拍照角度刁鉆得很,我不過看她險些跌倒好心虛扶了一把,拍出來的卻是這個?!毙熘h語調(diào)平平,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其實,這也不算什么壞事,炒作而已,大家都知道,當不得真的。對公司沒什么負面影響,似乎……”章煙覷著徐之遠的臉色,聲音漸漸小下去。 從一開始聽到消息,徐之遠就是似生氣似不生氣的樣子,章煙一時也拿不準他的真實想法。 徐之遠見她明顯有話卻不說下去,就看著她。 章煙懊悔,硬著頭皮繼續(xù)說:“大家很看好您和她的戀情。”最后兩個字說得格外艱難。 “我知道,只是我不能不清不楚地被人利用了。我要是沒記錯,鄧輝是壇萊老總譚越明的妻弟吧。”徐之遠垂下眼皮,照片里楊曉薇的笑臉落在眼里,心中已有著落,吩咐章煙:“聯(lián)系楊曉薇的經(jīng)紀人,商量好暫時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找個時間約她吃飯,我們好好談談?!?/br> “今天就這樣吧?!毙熘h心里掛念還在家里的小姑娘,不知道她今天干了點啥。 胡春梅燒完晚飯就要走,許若樗問她徐先生什么時候回來。胡春梅皺著眉頭回答不出來。 許若樗見狀,面有膽怯之色,低聲說:“胡姨,我一個人在家有些害怕,要是可以的話,您能陪陪我嘛?!?/br> 許若樗故作可憐之態(tài),想要博得胡春梅的憐惜。 胡春梅看了看時間,是有些晚了,徐之遠還沒有回來,怕是不回來吃晚飯的,偏偏徐之遠要求胡春梅只做一日三餐,做完就要走。 徐之遠的性格胡春梅多少是了解的,不大敢得罪他,說到底,自己也只是個傭人。 胡春梅瞧著許若樗心里直嘆氣,“先生不準我留下來,放心點,這個小區(qū)安保很好的,不會有事的,先生應該也快要回來了。” 待胡春梅走后,許若樗的臉色冷若冰霜,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就直直地盯著大門。 她不確定這公寓里有沒有裝監(jiān)控,反正之前的黑風滾到處都有監(jiān)控。許若樗也沒有到處查看,知道或不知道又能怎樣,這個牢籠困住了她,那就乖乖的,免得惹了那人厭煩。 許若樗坐在餐桌前,筷子一下又一下的敲著碗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在這空無一人的房間里不停地回響。飯菜做得不錯,但許若樗現(xiàn)在哪里會有胃口,下身過了一天還是有點不舒服,更別提心里的巨大壓力。 許若樗還在對著空氣發(fā)呆,忽聽到開門聲,魂立刻回體,身子一僵,腰背挺直。兩只眼睛循著聲音看去。 徐之遠回來了。 他走進餐廳,看見女孩正低頭吃飯,柔柔地喚她:“言言,我回來了?!?/br> 一大口飯堵在她嘴里,兩腮鼓鼓的,很是可愛。 “吃慢點,別噎著?!?/br> 聞言,許若樗放慢咀嚼速度,眼睛還是看著徐之遠。 好不容易吞下了,徐之遠已經(jīng)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伸手捏住她嘴角的米飯,然后手指粘著米飯放在她嘴唇上,眼神示意她吃了。 徐若樗不敢違背,緩緩伸出舌頭將米粒卷進嘴。 徐之遠滿意地夸贊:“真乖?!?/br> “飯菜合胃口嗎?” “合?!?/br> 許若樗在徐之遠的注視下吃完飯。 許若樗吃得憋屈,早知道她就吃快點了,也不至于現(xiàn)在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