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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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開學(xué)了,我一如往常坐了mama的車到了學(xué)校。 到教室后,每個人的桌子上放了兩張紙,上面羅列了眾多社團名稱,我欣然的抓起紙張。 雖然這個學(xué)校校風(fēng)較為傳統(tǒng),但社團選擇倒是意外的多樣。 我找到了熱舞社,社團老師叫作jacqueline,挺好聽的名字。 「從身體動作上找到真正的自我,追逐所愛?!惯@是她的社團良言,而我很喜歡。 社團是在星期三的最后兩節(jié),第一次段考后開始,好期待。 「昀熙,你來啦?那是什么?」陳昕指了指我手上的通知單。 「選社通知單?!刮逸笭?。 「哇!是喔。」她挑起單子,眼神明亮的掃視著。 「我選熱舞?!沟皖^在單子上填上了我的名字。 「那我也是囉!」她坐在我旁邊的位子上。 張瑋綸走過眼前,他向我溫柔一笑。 「張瑋綸早安?!刮铱酥谱约耗橆a的泛紅。 「早喔。禮物喜歡嗎?」他俯下身,手撐在我的桌子上,我抬眸,他佔據(jù)了我全部的視線,我嚥下喉中差點傾瀉的話語。 「恩,我很喜歡?。 顾土艘粋€粉藍色nike護腕,還有文具給我。 「那就好?!顾局鄙?,走到陳昕桌前。他眸里多了幾許的疼惜,是任何人除了陳昕的不能擁有的愛慕眼神。我的心頓時又沉了下來。復(fù)雜情緒劃過瞳孔,我實在有點矛盾,想要他幸福,他快樂,我也快樂,卻又想讓他看得見自己。 「陳昕,你昨天說要我?guī)湍銕У臇|西在這?!顾f上了一本藍色的筆記本。 「謝啦!」張瑋倫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但陳昕早已低下頭打開書專心的看著,里面似乎寫著滿滿的字。他略帶失望的離開。 我低下頭掩飾自己正在觀察他們,再次掃視了一次選社通知單。 直到聽到后方的椅子拉開,才打斷我的綿長思緒。 我轉(zhuǎn)頭,正好對上張龍也的雙眼,他冷然的看著我。 「這是選社通知單,你要選什么?」我打破沉默的氣氛。 「當然是籃球社啊!」他撇了撇嘴角,「你呢?」 「我們要選熱舞?!龟愱坎迦朐掝}。我瞄了張龍也一眼,他對陳昕燦笑。 「很適合?!顾兀愱垦痨t腆的笑容。 開學(xué)以后有表藝課,沒想到老師開始教我們跳華爾滋。 我被分到跟孔浚翔一組。 陳昕跟張瑋綸,彭邦瑜跟張龍也。 我看著旁邊笑得幸福的張瑋綸,酸澀感頓時蔓延至胸口。 「藍昀熙,專心看老師講解,不要再看他們了?!箍卓O柰屏送莆业念^。 我垂下頭扁嘴,為什么他那么懂我??? 當老師叫我們起身,面對面站好后,望著眼前比我高了將近一個頭的他,他具穿透力的瞳孔直看進我眼底,嘴上掛著玩味的笑。我放棄與他對望,視線落到他的唇上,那弧線挺美的。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后,我的臉倏地漲紅。 「男生開掌,女生搭肩?!估蠋煹穆曇魝魅攵?。 我怔怔地握著孔浚翔的手,另一手搭上他肩,雖然隔著白襯衫,但那結(jié)實的觸感清晰可見,我頓時有些分神。 他把手放在我的后背,拉近我倆的距離,他微微俯身,我仰起頭,我們鼻息交錯,讓我頓時心跳微亂,低下了頭。他有種很好聞的味道,我閉起眼,深呼吸著。 「從小方格舞步開始囉。」老師打著節(jié)拍,我們踏著舞步,我專心的低頭看著腳步,踩著相反腳步的我們,意外的有默契。 「我們默契不錯嘛?!顾练€(wěn)的嗓音從上傳下,我仰頭微笑。 「對啊。」我們凝視著對方,讓我突然想到隔宿露營那晚關(guān)于夢過流星的那件事。 「對了,你那時除了夢到流星,旁邊還有其他人嗎?」我問。 他湛黑的眸子出現(xiàn)了波光,反射入我眼里,他久久不語。 「沒關(guān)係,不想講就算了?!刮业皖^。 「是跟我jiejie?!顾某鲈拋怼?/br> 我抬眸,在他眼里看出了一絲對他自己的詫異。 「喔~跟家人喔。不是女朋友嗎?」我賊笑,他突然緊握住我的手,眼神黯然。 我驚愕地看著他的轉(zhuǎn)變,「對不起,我亂說的?!?/br> 「沒事?!?/br> 「欸欸,兩位,停了啦。」我突地聽到陳昕的聲音。我放眼一看,大家早已停下腳步,坐下來。 同學(xué)們眼帶曖昧地看著我們,「兩位,別只顧著聊天啊?!惯B老師也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我有些尷尬地坐了下來,孔浚翔耳根微微泛紅,但面無表情地跟著坐下。 這堂課快結(jié)束時,老師叫了幾組跳得比較好的上臺做結(jié)尾,我、陳昕、彭邦瑜、陶苡甄都被叫了上去。 我比較習(xí)慣跟孔浚翔跳舞了,我們偶爾會四目相接,最后對彼此微笑后便別開視線,我們好像都有點在意剛剛的事情。 下午的某節(jié)國文課結(jié)束后,「孔浚翔,外面學(xué)妹找你!」他酷酷的插著口袋,漫步出去,眼里爍著些許困擾。 「聽說現(xiàn)在六年級的學(xué)妹都很哈他?!龟愱扛`竊私語,指了指外面穿著小學(xué)制服的學(xué)妹,那學(xué)妹全身綻放一種甜美氣質(zhì),她抬頭跟孔浚翔說了什么,孔浚翔拍了拍她的頭發(fā),她明亮的大眼睛熠燿著欣然,漾起微笑后轉(zhuǎn)身走開。 孔浚翔旋身回到教室,馬上被一大堆男生包圍。 「哇,那學(xué)妹挺正的,是你的誰?。俊鼓硞€人問??卓O枋冀K沒回答,等到人群漸散了,才抬眸,「鄰居?!箍粗麙熘鴾\笑的側(cè)臉,看不出他面具后的感覺是什么。 我往后靠,「張龍也?!?/br> 他停了一陣,「干嘛?!顾吐暋?/br> 「那個學(xué)妹是誰,你知道嗎?」 「他鄰居?!顾Z氣酸酸的,我突然感到莫名其妙。 「喔?!?/br> 「同學(xué)同學(xué),等等是美術(shù)課,可以自行前往?!箯埇|綸朗聲說道。 「走吧,陳昕?!刮移鹕砝?。 「好?!?/br> 美術(shù)教室位在此棟六樓,爬上樓梯,進入美術(shù)教室。 美術(shù)老師是個身材矮胖的年輕女老師,她讓我們自行選位子,只要有男有女就好。 我們六個人理所當然坐在一起,我坐在陳昕與彭邦瑜之間,對面是張瑋綸。 第一次上課的作業(yè)就是要畫對面同學(xué)的臉。 我跟張瑋綸歪頭看著彼此,只覺頰上微微發(fā)燙,莞爾對他一笑。 我的畫畫技巧不怎么樣,「張瑋綸,我把你畫丑了別怪我喔?!?/br> 他燦笑,我只覺彷彿被灑上陽光般溫暖,「不會啦。」 他修長手指握著鉛筆,和紙摩擦發(fā)出沙沙聲,熱氣又涌上臉頰,我低頭掩飾自己的羞怯。 我有些顫抖的畫著他的臉頰輪廓,一定要畫好。 我相信自己。 陳昕跟張龍也對座,不時聊著天。 而孔浚翔跟彭邦瑜則有些沉默的畫著。 「欸,我有那么丑嗎?」張龍也語帶怒意的指著陳昕。 「有啊,你自己去照鏡子,哈哈?!?/br> 看來陳昕也不怎么會畫畫。 「你看,我畫的。」張龍也把素描旋轉(zhuǎn)到正面給陳昕看。 我跟陳昕同時倒抽一口氣,張龍也筆觸之細膩,可以清楚描畫出陳昕的臉部線條。 陳昕滿臉幸福的看著那幅屬于她的畫。眼眸炯然發(fā)亮。 「看在你畫那么好的份上,我重畫。」她直率地擦掉自己的作品,嘴里嘀咕著,「你什么時候那么會畫畫?!?/br> 他把目光轉(zhuǎn)向我,定定地凝視。 他在我生日卡片上也畫了我的側(cè)臉,沒想到那是他自己畫的。我以為是請別人畫。 他在卡片上沒寫什么,只有那幅圖和簡單的祝福,僅此而已。 想到他要如何仔細的觀察我才能畫出如此精緻的畫作,臉上不免一熱。 他的畫工,真的好厲害呀,但為什么從沒聽別人稱讚過呢? 難道是他故意隱藏嗎?畫畫需要隱藏嗎? 我突然想到,自己對唱歌的態(tài)度不也是不太想表現(xiàn)嗎? 對于我突然發(fā)現(xiàn)的共通點,我朝他會心一笑,他明顯愣住了。 我垂下眼,看著自己勾勒出的圖案,不免有些挫折,對于自己喜歡的男生,難道只能畫到這種程度而已嗎? 我抓起橡皮擦,把張瑋綸的臉擦拭掉,重新提筆。 張龍也淡淡地瞄了我一眼,掛上淺笑。繼續(xù)畫著陳昕的唇瓣,他專注的樣子,讓我有些分神,直到張瑋綸開口。 「你看看?!?/br> 他舉起畫,原來我在他眼里是這樣的。 他畫的是我撐著臉,低頭作畫的樣子。 長長眼睫遮住我的眼睛,我對他露出笑顏,雖然他沒有張龍也那么會畫,但卻真實的描繪出我的樣貌。 心跳加快,「哇,你也很會畫耶!」我真心地感到幸運。 能被自己喜歡的人這樣關(guān)注著,這樣描繪著,便已足夠。 至少在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我。 畫到一個段落后,我抬眸望向其他組,剛好跟一個男生雙眼對焦,他很快地將目光落向我身旁專心作畫的彭邦瑜,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我瞬間聯(lián)想到在隔素露營時,我們被陳忠老師訓(xùn)話時,那個男孩也時時注視著我們。 等到他終于收回炙熱的視線后,我頂頂彭邦瑜的手臂,靠向她耳旁,「那個坐那邊的男生,叫什么名字???剛剛在看你?!?/br> 她順著我指的方向望去,秀氣的臉蛋上頓時浮現(xiàn)哀傷、欣喜、迷惑。 「他是左燄辰?!顾凵窨斩吹目粗?。 察覺到她的異常,我泛起微笑,假裝掩飾,不想讓她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她的怪異神情。我雙眼微微斂下,目光放在她領(lǐng)口內(nèi)的微微銀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反光,但在那一刻卻特別耀眼。我轉(zhuǎn)回正面。 「喔?!顾悦5哪抗馊苑旁谖业膫?cè)臉上。 我感覺得到。 原來,每個人的心里,都默默的藏著一個人。 就算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毫無破綻,但,一切可以從眼神看出,你對他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