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活人獻祭(7)
事情處理完后的兩個禮拜,學校依然對于鮮rou男教師與嗆辣資優(yōu)女學生的事情吵得沸沸揚揚,八卦就是如此,只要跟自己沒有扯上邊,就永遠不嫌多,大家以訛傳訛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聽說孟媛的好成績都是靠身體得來的,他們班導只是其中一個而已,不然你以為科科幾乎都要一百分是怎么得來的?!?/br> 「聽說她國中的市長獎也是跟老師有染才得到的耶!」 「她怎么還敢來學校?。空娴暮懿灰槡G?!?/br> 各式各樣的耳語就算不直接對著孟媛本人說,也一樣會傳入孟媛耳里,儘管孟宇已經(jīng)百般勸阻她不要來學校,孟媛還是抱著能見到張昱的機會冒險到學校上課。 可惜一天一天的過去,她還沒有見到張昱,自己卻被流言蜚語的流彈射的千瘡百孔。 午餐時間時,梁祐晨一手抓起孟媛的便當,一手牽起她的手,「走吧?!?/br> 自從事件爆發(fā)后,孟媛幾乎不再開口,對任何人事物都冷眼旁觀,唯獨對梁祐晨表情才會有情緒上的轉(zhuǎn)變,面對梁祐晨的行為,她微微歪著頭疑惑的看著他,卻沒有起身動作。 「好歹我以前也是被流傳跟你交往的偽男友欸,跟我出去吃個飯很委屈?」梁祐晨隨意撥撥孟媛的短發(fā),語氣白目說道。 孟媛送他一個白眼后起身,她抽開梁祐晨牽住的手,也將自己便當盒端走,他們一路安靜地走到之前翹課的那張草皮上,孟媛一口便當都沒有吃,只是盯著天空什么都不說。 前些天她哭著打給韓佳霏,說了所有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當初承諾韓佳霏要堅強、要勇敢,但是現(xiàn)在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辦。 孟媛表現(xiàn)得像她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嘴里的她有多么骯臟難聽,但其實那一字一句都狠狠地劃傷她的心,她什么都不說,表情始終如一的冷漠,因為她怕自己不保持這副模樣,情緒會崩塌,眼淚可能會落得她不知從何收拾起。 韓佳霏在電話里什么話都沒有問,只是靜靜的聽著孟媛訴苦、聽著她啜泣,最后等她結(jié)束了所有話,也平靜了情緒,她思忖了一會兒才開口。 「你要不要撐完這學期就轉(zhuǎn)來洛杉磯?我跟我哥放假會回去一趟,你之后跟我們一起來吧,我不想要看到你在那邊被欺負,而我卻什么忙都幫不上。」 韓佳霏的語氣很沉穩(wěn),但聽起來也很累,即使是在隔著一片海洋的另一頭聽著電話,對于孟媛的處境她委實感到心疼,畢竟在童話故事中,小精靈總是不希望看見公主受到任何傷害的。 孟媛在審慎思考后,有將這個建議轉(zhuǎn)述給孟宇聽,學校方面韓佳為會幫忙處理,孟宇很贊成也告訴孟媛,父母那邊會幫忙取得支持,沒意外這個禮拜她就可以離開這個荒謬的地方。 「欸?!姑湘掠檬种忭斄隧斄旱v晨,視線卻仍放在有刺眼太陽的天空上頭。 梁祐晨一臉錯愕的瞅著孟媛,他張開大大的嘴卻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孟媛往左邊瞥了他一眼,輕輕地扯開嘴角笑了,「好久沒有這樣叫你了?!?/br> 「你……」梁祐晨表達自己聽見孟媛說話的驚訝感,但他因為太驚訝所以完全說不出其他話。 「我要去洛杉磯讀書了?!姑湘吕洳环赖鼐捅某鲞@么一句。 還沒有回過神的梁祐晨驚呼:「……什么!」 孟媛將視線轉(zhuǎn)回太陽上,她瞇起眼睛,梁祐晨很清楚的看見滾滾的淚珠悄悄的從她的眼角滑出,她努力調(diào)整呼吸后才輕輕啟唇,「我累了,真的好累?!?/br> 梁祐晨傾身向前緊緊的擁抱孟媛,后者倚靠著他沒有再多說什么,她甚至任憑眼淚就這么肆無忌憚的流在梁祐晨的白色襯衫上,這是梁祐晨的溫柔,與孟宇的不同。 他的擁抱就像是晨光,柔和又溫暖,無須言語的就能傳達──你不是一個人,不要所有事情都獨自承擔,而只要心還足夠溫暖,就能夠溫柔看待世界的殘缺。 梁祐晨吸吸鼻子,還用手背擦去流出來的鼻涕,他用力眨眼擠去懸在眼眶里淚水,哽咽說道:「我會在這邊等你跟我一起上同一所大學喔,不準賴在洛杉磯不走?!?/br> 「如果要回臺灣讀大學,我先說好喔,非臺大我不讀,所以你最好努力顧好數(shù)學?!姑湘螺p笑說著,梁祐晨點點頭,她拍拍梁祐晨的背,輕撫他被自己牽動的情緒。 友情中最難能可貴的不是一開始的相遇,而是能夠在任何情況下相知相惜的同伴,與愛情的本質(zhì)不同,但全都是深刻的存在。 愛情里,我們論相遇、談過程、計未來,最血淋淋的從來都不是別離,而是喪失愛人的能力,即便人祭需要剖胸挖心,但只要那顆愛人的心還跳動著,這段愛情便已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