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男女同場,貧貴同席?!?/br> “有作jian犯科者,嚴格按考規(guī)處置。” 太傅作為京城考場的主考官,一言一令不容差池。新帝首次主持科考,必然嚴苛些,不過還是難免暗自吃驚。權(quán)貴子弟以權(quán)謀私屢見不鮮,要想根除少不得招惹麻煩,索性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是替考、抄卷,權(quán)當沒看見。光是官家族中小輩,每次也有不少人應(yīng)試。環(huán)環(huán)相扣,官官相護,不是嚴令就能解決的。遑論賣官鬻爵者屢禁不止,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官州老爺最大,誰還能管得到不成?柳老的壓力也很大,他要抵得住與旁支勢力抗衡。 轉(zhuǎn)念想到行事大膽的小兒,太傅聲音低沉下來,“臣那不肖子,此舉觸犯宮規(guī),有違鳳君之位,還請陛下不吝責(zé)罰?!?/br> “是我思慮不周、草草動手,老師費心了?!?/br> 玉璟心虛都來不及,尚未想到怎么保住自己的屁股,哪有膽子罰別人。這件事一千、一萬個都是她頭腦發(fā)熱,錯不到任何人身上去。宮人遠遠站著,腰身微躬欲言,奈何太傅在。 “何事?” “君后大人……求見。” 天子聞言心跳如擂鼓,面色瞬間慘白。柳老一聽這話趕緊動身,這兩口子的事他可沒心思摻和!等柳蘭時進來,玉璟佯裝淡定喝茶,實則攥緊了杯子。 “從前諸般、今日種種,我向來知道勸不動陛下?!彼哉Z間竟略帶哽咽,“可我也總不要你舍身犯險,倒是從來置若罔聞。別人的心意、別人的好值得掛念,我的便不是么?” “再退一步講,他想陛下做靠山。因為我生來姓柳,既得天子垂幸,所以旁的一絲一毫便再不能給了么?方才在宮道上駕前魯莽失態(tài),請陛下先行責(zé)罰?!?/br> 柳蘭時身形將跪,玉璟蹭地躥過去抱住他。一下沖勁太狠,直接把人撞倒在地。 這說的什么東西?! “什么別人旁人?你說清楚了!” 皇帝橫跨坐上他腰身,雙臂撐地,大腿緊緊夾住。 “你說從前、今日種種?那便好好說完!及笄當年,我們約定婚期;后來先帝薨,不得已拖至今年大婚。如今我年歲十八,雖則夫妻不久,相識已有十五六年。過去、而今、以后,后宮唯你一人,至千秋萬代你我葬入帝陵,生同寢死同槨。你敢再說一遍我對你情意了了?!” 就算被壓著,衣服頭發(fā)散亂,柳蘭時依舊姿容清麗。 “那我要怎么辦呢?我的心上人為了旁的人徹夜不歸、同車同騎,要為他謀個大好前程,教我如何作想?昨夜坤寧,孤枕難安,輾轉(zhuǎn)反側(cè)至天明。我從不為這些計較,我明白這些??墒亲蛞埂?/br> “想你這里,”他戳戳她的心窩子,“多些我,總不算過分?!?/br> 冷靜過后并沒有出離憤怒,只是借這種類似的偏心大肆發(fā)揮。他遠遠做不到平常心,固看見何煜眼里一清二明的挑釁,不妨試試誰的本事更高一籌。 柳蘭時想要的很多,他貪心、縱欲、嗜癮,根性遠比所謂的紈绔惡劣,蔫到底的壞。 “抱歉,讓你擔(dān)心了?!庇癍Z拉著他坐起來,縮進人懷里,“你知道的,何家一事刻不容緩。至于何煜,既然做好他的決定,方方面面的事就要趕緊提上日程,絕不讓任何人受委屈?!?/br> “那我也要同你道歉。我猶猶豫豫、惴惴惶惶,總是要向你反復(fù)確認,打攪處理公務(wù)還要分心來管我。之后若是還用得上我,陛下可不要憐惜?!?/br> 他捉住搭在腿上的手,貼近臉,裝得楚楚可憐。偏偏玉璟最最最吃示弱這套,手心里攏住的修長指骨一下子灼燙起來。 文鴻來的不是時候。前腳才聽完皇帝陛下在宮門前被捉j(luò)ian的風(fēng)流韻事,后腳就看見女壓男的勁爆戲碼。君后鎮(zhèn)定自若地把人抱起來放上御座,到旁邊斟了叁杯茶水。 正事為大。 “北軍傳信,大將軍不日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