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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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櫻,清櫻?” 何秧回神,看向餐桌對面的司清檐。 “在發(fā)什么呆?”司清檐的手握著刀叉,骨感的指節(jié),熟練地運作著手中趁手的工具,在切面前的牛排。 何秧耳朵紅了,坦誠道:“我不知道,該怎么正確使用這些餐具。” 司清檐神情一怔,明顯的錯愕,很快掩蓋,下一秒臉上涌現(xiàn)出來的情緒,似乎是愧疚凌亂。 “對不起?!彼蝗徽f。 他的身后,落地窗外是一望無際的高樓大廈,正午的陽光很刺眼。 聽到他說對不起,何秧漸漸低下了頭,手指下意識攥緊裙子,聲音很低,“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對我道歉。” 她明明猜到了。 在今日之前,他們過著截然不同的人生,何秧從沒進過看起來這么高檔的餐廳吃過法國菜,走進餐廳時她覺得自己像個丑小鴨,一切都是亮晶晶的,只有她是灰撲撲的,縱使她已經(jīng)穿上了那么漂亮的新裙子。 點餐的時候,她看著菜單上的可怕數(shù)字,有樣學(xué)樣和司清檐點成一模一樣的菜品,上菜到牛排之前,她都全神貫注,心驚膽戰(zhàn)地學(xué)著司清檐的樣子,生怕遺漏一丁點細節(jié)害自己出洋相,然后把面前的食物一樣一樣小心翼翼送入口中。 司清檐用餐時似乎并不愛說話,自然光下,模樣矜貴得像櫥窗里最漂亮的玩偶,悠閑自在地享受著他二十多年來日常的生活。 她卻磕磕絆絆,用餐時坐立不安。 對于司清檐來說,恐怕想象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已經(jīng)活了十七八年,卻真的不會用這些于他而言如此常見的餐具,也真的從未吃過這些食物。 所以他把她帶進這個餐廳,讓她自主搭配菜品,帶她感受他習(xí)以為常的生活。 明明沒什么的,但在司清檐面前,何秧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和這個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笨蛋,用心融入他生活的樣子帶著笨拙的討好,樣子一定好傻。 她低著腦袋,不敢看司清檐的表情,當(dāng)巨大的生活質(zhì)量差距具象化地表現(xiàn)出來,而她卻因此產(chǎn)生自卑的情緒時,她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從前的那個家摧毀了面對這些東西時該有的平常心態(tài)。 她只是睡一覺,就成了另外一個人,在御山別墅睜開眼睛時,她遲遲清醒不過來,或許正是被這種看起來不可逾越的差距沖昏了腦袋。 她知道自己可以脫離苦海,卻不知道下一瞬就會一步登天。 眼前光鮮亮麗的一切,讓她感覺陌生極了。 按理說,她作為何秧十多年,雖然對家里人的虐待有過抱怨,卻并不嫌棄從前的家里條件差,這一刻當(dāng)她突然意識到從前那些所謂的親人都把她當(dāng)一條小狗養(yǎng),一些殘羹剩飯就是賞賜,勉強擠出一個小小的角落讓她棲息,告訴她她只配那樣活著。 而如今面前的人卻把她捧在手心仔仔細細地照顧,無論是物質(zhì)基礎(chǔ)還是情感需求,用心把最好的捧給她,對待她小心翼翼。 在這種體驗感天差地別的事實面前,她發(fā)怯了,不免會自卑到骨子里,覺得自己這里不好那里不好,根本不值得他對她這樣。 太可怕的對比,不論是這頓法國餐,現(xiàn)在那個富麗堂皇寬敞的家,還是司清檐的溫柔,她都在努力說服自己盡量平靜地接受,可是真的好難,這一切真的是她這樣的人可以在突然之間擁有的嗎? 不配得感讓何秧很無措,在聽到司清檐說對不起后,就更加難堪。 他沒必要向她道歉的。 從前,也從來沒有人在意過她的心情,向她道過歉。 甚至連他叫司清櫻時,她都一時難以轉(zhuǎn)變,如果是在司清檐面前活了十三年的司清櫻,肯定能將這一切心安理得地收下吧。 很可惜,她只是灰撲撲的何秧,沒辦法突然間變成他的meimei司清櫻。 她手指攥緊了裙擺,已將裙面捏得褶皺,幾秒鐘后她聽到凳腿撤開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司清檐穿著蹭亮皮鞋的腳尖侵入她的視線。 司清檐在她面前蹲下,側(cè)頭看她的臉,抬手摸了摸她腦袋,哄她,“如果清櫻不喜歡在這里吃,我們?nèi)コ渣c別的,不論你想去哪,哥哥都陪你去。” 當(dāng)幸福來臨,人們總會被砸得暈頭轉(zhuǎn)向,她感覺自己此刻就是被突然出現(xiàn)在她生命里的這個人一字一句砸暈了腦袋。 司清檐無條件的遷就,是何秧這些年來從未感受過的溫柔。 何秧看著他發(fā)了好久的呆,他沒有催促,只是默默等待,耐心十足。 很久,何秧終于在他的注視中掙醒,下意識看了看餐桌上的食物,從小養(yǎng)成的習(xí)慣,還是決定不能浪費,搖頭說,“不用了,就在這里吃吧。” 司清檐沉默了一會兒,眼神中閃過心疼,再起身時,將她面前的盤子取到自己跟前,用刀叉慢慢將牛排分割,然后端到她面前。 “餐具的使用,只是為了給人們進餐時帶來便捷,使用的方式不同,完全取決于個人的使用感受,不一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往后,不論做什么,可以隨意些,清櫻?!?/br> 何秧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吃吧?!彼厩彘芸粗?,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