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回到深潛教室的時候，滿腦子還是下午看見的那朵食人花。林羽躺在她身邊的一把椅子上，腳撐著另一把，吊兒郎當(dāng)。過了一會林時才推門進來，練習(xí)從林時開始。

    歲歲熟練調(diào)試著自己的巨大“頭盔”，需要手動插好五六個接口，再用轉(zhuǎn)換器連接林時的接口，新手總是依靠電纜這樣的硬件設(shè)備來對接，但鑒于她的體質(zhì)沒法植入義體，可能會一直佩戴外接頭盔。

    她戴好設(shè)備，視線所及之處都成了藍色銀幕。

    “編號IHR000307，申請接入……RFCG-J-000131。”她在報林時的編號時居然開始緊張，一緊張就舌頭打結(jié)，林羽在邊上輕輕笑了一聲。

    林時的聲音在她右邊響起。

    “允許接入。”

    “林時少尉，你好?！彼_始讀取解算各類信息，“……你把權(quán)限都打開了？”

    “嗯，給你練習(xí)使用?！倍溊锿馔瑫r響起林時的回答，“阿羽，你知道歲歲在做什么嗎？她直奔我下丘腦?！?/br>
    林羽大笑起來。

    “我們的下丘腦可沒裝監(jiān)控義體哦?！彼跉q歲右邊提醒道。

    歲歲也沒辦法，戴上設(shè)備后要做的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控制自己的潛意識，她還是新手。林時接受的訓(xùn)練比她多，各個程序應(yīng)對成熟，歲歲集中精力，不想讓自己被他們看輕。

    “歲歲能試著讓我看到你傳輸?shù)漠嬅鎲?？把攝像頭對準(zhǔn)任意一個地方就可以?！绷謺r提了一個新的要求。

    歲歲沒有這樣cao作過，謹(jǐn)慎地把代碼輸入進去，ENTER。

    失??！

    “再試一次?！绷謺r說。

    “我，我修改一下語句結(jié)構(gòu)。”歲歲又輸入一次，ENTER。

    成功。

    歲歲沒有擺好攝像頭，林時透過全息眼鏡看到林羽，他正靠在那里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歲歲看。

    “我看到了，做的不錯。”

    歲歲喜滋滋地摘下設(shè)備，靠過來幫他把眼睛和線纜取下來。窗外的晚霞粉粉的很好看，屋子里很暗，只看到林時額角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

    她意識到自己在發(fā)呆，趕緊轉(zhuǎn)身給林羽戴上。

    阿羽就沒那么老實了，他的權(quán)限一會開一會關(guān)的，還需要歲歲自己來調(diào)度。

    “林羽我剛剛申請的秘鑰，你怎么又給換了！”

    “考驗一下你的應(yīng)對能力咯?！?/br>
    到后來歲歲也發(fā)現(xiàn)他在逗自己玩，一下下地按著確認(rèn)鍵。

    “申請訪問……申請訪問……林羽！你不通過的話我會再按無數(shù)次！”

    林羽突然抓住她的手。

    “我不會讓你一直按的?！?/br>
    “好吧，那請你通過IHR000306?！?/br>
    “允許訪問——歡迎歲歲同學(xué)來參觀我?！?/br>
    “好的，林羽少尉。”

    cao作完成，她萬分謹(jǐn)慎地把它放回去擺好，愛惜地摸著自己的設(shè)備。

    “還不錯吧，以后更加熟練的話，可以同時接入兩個信息源。”

    林時在邊上笑了。

    “哦，你受得了嗎？”

    “歲歲，人和人之間接吻的數(shù)據(jù)，會被記錄在義體上嗎？”林羽突然這么問。

    她心里一滯。

    “??？這，這需要額外加裝專門的義體，個別特殊的群體才會選擇，比如說人氣偶像，酒店公關(guān)……”

    “所以你在跨年那天親過我，也可以當(dāng)做沒發(fā)生嗎？”林羽注意到歲歲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居然在掩飾緊張。原來，她提到那個吻也會緊張啊。

    林時支著下巴看他們。

    她微微吸一口氣，剛要開口，林時又問。

    “今天下午的約會，歲歲接吻了嗎？”

    “沒有?！彼÷曊f。

    “為什么不接吻，是不是不會啊？”林時笑得更開心了。

    “才不是呢……”在這樣安靜的教室里，無法掩飾自己的心跳聲。她心虛地往后縮，林時又說。

    “阿羽沒教會你?！绷謺r靠過來，正對上歲歲慌亂的眸子。他心底已經(jīng)有了把握，只要多哄幾句，就可以嘗到她軟軟的舌尖。于是他壓低聲音蠱惑她：“跟我試試吧。”

    她突然想到那個晚上林時看陶麗爾的眼神，他是不是很擅長用自己的眼睛騙人？但她也要上鉤了……歲歲猶豫了一下，笨拙地把手放到他肩上。

    林時貼上她的嘴唇，一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歲歲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的舌頭抵進來溫柔地掃蕩，她還沒有陶麗爾能抵抗得久一點呢……不需要亮出單分子線，不需要證明他的目的，歲歲就傻乎乎地投降了。

    林羽盯著她的側(cè)臉看，這次把手放在歲歲腰上，她沒法躲開了。

    像是默契得不可思議，她轉(zhuǎn)過去看著他，舌尖舔著嘴角的一點點唾液。林羽的氣息在她臉頰上流連，然后輕輕咬了歲歲的嘴唇。

    “你該說什么？”林羽問她。

    歲歲覺得自己無路可逃了，她抓著林羽衣袖上的臂章，淚汪汪地看著他。

    “歡迎，歡迎林羽少尉訪問……唔——唔……嗚……”

    林羽的吻讓歲歲輕聲慘叫了好幾次，他比林時粗魯好多，不僅會咬她的舌頭和嘴唇，牙齒還總是碰到她，她急的眼淚一直往下掉。

    林羽有點不高興，把她的淚珠一顆一顆吻去。他的表現(xiàn)好像還是和上次一樣差，這讓林羽很沮喪。

    “喂，我吻得有那么差嗎？”

    歲歲掙開他們，一頭鉆到桌子底下去了。她跪在桌板下面，緊張得直咽口水，林羽和林時當(dāng)然不會知道，他們的吻讓她兩腿間濕透了。

    阿羽只好跟著跪在桌子外面，想把歲歲拉出來。林時幸災(zāi)樂禍笑的很開心，跟著爬進來把她堵在角落使勁地親，除了嘴唇，還點了她的鼻尖，額頭和臉頰，他告訴自己獵物投降很有趣，可以隨意玩弄。

    最后林時把歲歲的頭發(fā)別到耳后，吻了吻她的太陽xue。

    “下次還和那個男孩去約會嗎？”林羽單膝跪在那里，一副好商量的樣子。

    兩個男孩坐在地板上，看著歲歲躲在桌子下大口喘氣。她今天穿的很漂亮，可襯衫前襟被幾滴唾液打濕了。

    “去，當(dāng)然去。”歲歲忍著要哭的沖動，“從此學(xué)會接吻了，謝謝你們?！?/br>
    林時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拇指和食指按在臉蛋上，把她說氣話的嘴捏成一個滑稽的嘟嘟嘴。林羽也爬到桌子下面來，厚實的軍靴抵在她裙擺邊，他伸手擦歲歲的眼淚。

    “你們要去沙灣？”林時松開手，手指垂在地面時，歲歲小聲問，“我什么時候也能去呢？”

    他們的年齡不足，但在開始實地演習(xí)之前，排名前五十的年輕軍人依舊會獲得前往沙灣戰(zhàn)場短期服役的機會。就好像參加了什么很有趣的夏令營。

    “你去做什么？”

    “去向所有人證明，我不是只能戴著頭盔工作的廢物。我，我想穿過榮光門，想去……”她的話戛然而止，愣是把“無盡特區(qū)”幾個字咽了下去。

    “沙灣是真正的戰(zhàn)場，戰(zhàn)爭那么殘酷，又不是植物園，人人都能去。證明自己這件事可以慢慢來?！卑⒂鹣蛩焓?，歲歲還是不敢出來，他接著說，“這樣，我們答應(yīng)你，從沙灣回來以后，我們一起——”

    “一起再好好練練你的深潛?！绷謺r說。

    歲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