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悲傷就奔逃(2)
接下來的瞬間,肩膀突然感受到被安放著的溫度?!傅鋵嵲谖铱磥恚悴皇峭媾?。」 語落,我抬起淚目,一頭霧水。 「你本性不是這樣的吧?我相信沒有人一開始就陷在感情里走不出來,你其實一直以來帶給我的感覺都不是在一堆男生中游刃有馀的婊子女,而是像在尋找甚么似的?!?/br> 與我交望的瞳孔里裝滿了誠摯,雷末禹侃侃而談,我一時挪不開雙眼,因他突然的話多跟認真嚴(yán)肅的態(tài)度驚訝到忘了擦去淚水。 「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交談嗎?之前你對于『劈腿』的詞有很大的反彈,我就在猜想......以下都是我個人的猜測,聽聽就好,」他嚥下口水,「你只是想找個對你忠誠的人而已,因為害怕受傷,所以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灑脫離開,不想被拒絕,每次都故意當(dāng)先提出分手的黑臉,其實怕寂寞怕得要死──」 「別說,」我打斷他,一針見血的言論幾乎讓我無法接受,「被你說中了,但不要再繼續(xù)說了。」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遇見過什么事?還是遭人背叛過?」他不要我逃避,抓起我的手逼我正視他的雙眼。 這像是要求我從自己筑起的墻踏到外面世界的舉動,令我想到了曾經(jīng)那個人,當(dāng)初,他也是這樣子逼我說出那埋藏在心底、難以言說的瘡疤,告訴我有他在,別害怕。 小心翼翼遮掩的過去,總有一天也會掀開,只管逃避,那它永遠無法得到解脫,我上鎖的心自然得不到救贖。 凝著雷末禹真誠的眼眸,我想,告訴他的話,或許能得到諒解也說不定。我需要有那么一個人來理解,讓我的孤獨得以解放,不想再自影自憐了,更不要再落入那減緩寂寞的悲哀回圈內(nèi)。 只要他替我分擔(dān)回憶的重量,一個人就夠了,我是不是就能稍微忘記聿凡一點?眼淚是不是也能落少一些? 收緊外套,雷末禹的體溫似乎還殘留在上面,暖暖包覆住我冰冷的四肢,就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冰封起的心房。 「雷末禹......我受過傷?!?/br> 以顫抖的聲音,我緩緩開了頭。 還記得,那天星期日,太陽大到不像話,熱度直逼烤爐,光是站在柏油路上汗水就無法克制的滑落。 明明天氣晴朗,我的眼睛卻像在下雨。典雅素色的白洋裝沾上了淚漬,我扭緊裙角,死死的,不然我的手會不斷顫抖。 小學(xué)三年級的我,不敢相信平常在新聞才能看到的事情會發(fā)生在我身上,小小的腦袋頓時塞滿太多我無法負荷的事情。 中午,從公園玩完游戲的我一踏進家門,就聽見mama跟爸爸在交談,那口氣,不是我平常聽?wèi)T的口氣。 我們家是法律世家,mama是律師,而爸爸也是,他們因為長輩關(guān)係聯(lián)姻,殊不知他們根本不相愛,對于愛情,他們沒有所謂決定權(quán)。 這樣精明能干的兩人在一起,除了折磨外,看不見其他東西,但礙于上面長輩的逼壓,他們不得不向命運屈服,這是生于還沒完全開放思想年代爸媽的悲哀,那時的他們,只有妥協(xié)這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