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
“你不專心,阿荷?!被斧d見阿荷心不在焉,干脆握住了她的手,“其實,我是想見你。” “別這樣,公子…”阿荷的手都給捏痛了,“您那晚說過的,會放過我?!睕]錯,那晚之后,他們不應該再這樣了。 桓玠還以為那晚阿荷主動吻他是存了幾分喜歡的,如今這一盆冷水又澆了下來,原來還是他在一廂情愿嗎? “可是,我不想了,阿荷,到底要怎樣你才會有一點中意我?”桓玠的聲音這樣卑微,倒好像主仆關系對調了一樣。 手上的力道松了下來,阿荷嘆了一口氣,側身尋了空隙轉了過來,抬眼看桓玠道:“公子這樣的人物,怎么會有女子不喜歡呢?” 桓玠挑眉,一雙桃花眼里映出了她的影子,嘴角也勾起了弧度,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公子生得這樣好。”阿荷久違地露出了笑顏,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用指尖觸摸他的臉頰,只一下又很快遠離,像是摸到了什么珍貴的東西一樣。 “別…”桓玠果斷捉住那只逃離的手,按著它摸上 了自己的臉頰,又吻了吻道:“那你喜歡嗎?” 阿荷怎么會不喜歡桓玠呢?她分明愛極了他風流多情的皮相,而且只要一想到他的手、他的嘴唇都曾開墾過自己的身體,阿荷就會感到面紅心熱,羞赧不已。 “我,奴婢喜歡,但又不敢…”阿荷撲閃著睫毛,組織著措辭,“是不能喜歡的。” “為什么?”桓玠眼里的光暗了下來。 “因為公子是貴人,奴婢不配?!卑⒑上胧栈厥?,卻被桓玠抓得很緊,于是直視他的眼睛繼續(xù)說:“公子還年輕,等您行了加冠禮,一定會由長輩做主定一門好親事,到那時大概會把奴婢忘了吧。” “奴婢,奴婢還是胡人,本就不為高門顯貴所喜,哪里敢妄圖肖想公子呢?”說到這里,阿荷已經(jīng)是有點自嘲的意思了,在她的想象里,就算能跟了公子,也注定不為主母所喜,等到年華老去,又該如何自處呢? “你怎么會這樣想?阿荷,荷娘,我絕不會這樣對你的,我,我…”桓玠不知道阿荷對他誤會至此,逼得他就要指著天發(fā)誓。 阿荷忙捂了桓玠的嘴,怕他陷得深了說些什么??菔癄€的誓言,“公子,別說了,奴婢受不起的?!?/br> “荷娘,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絕不負你?!被斧d直把人摟進懷里,不知道怎樣才能改變她的看法。 “……嗯?!泵髅魇窃趽u頭,阿荷卻還是說了這么一個字,她不敢信,也不會去信。 “等我回府報了父親,就來接你過去,如果不成,我們就走得遠遠的,就你和我,我們兩個人?!被斧d還在暢想未來,他其實沒幾分能說服父親的把握,若非要落得出走的下場,那他也絕不留戀桓家的一切。 情愛中人大抵多如此,以為只要兩人心意相通,便能克服一切阻撓。 公子居然想同她私奔?阿荷驚得說不出話來,瞪著大大的眼睛看他,既感動又害怕。 “你說好不好?”桓玠在等阿荷的回答,他的嘴唇湊得很近,每說一個字都好像要親上了一樣。 阿荷也不想被牽著鼻子走,可她此時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是中了什么情愛的毒,滿腦子都是桓玠那句“就你和我,我們兩個人”,嘴里稀里糊涂吐出了個字:“好?!?/br> 確實,人若時時保持理性,那還叫人嗎? “你答應了,可不能反悔?!被斧d抱著阿荷咬耳朵,呼出的熱氣惹得她耳根子都紅了。 阿荷被他纏得緊了,偏頭極小聲地“嗯”了一句。 桓玠卻沒有就此放過她,擺正她的臉就這么親了下去,不過這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大約是起到一個“蓋印”的作用。 阿荷是閉緊了眼睛的,想的都是之前夜里的唇齒交纏,可她等了許久都沒有感覺到什么,于是尷尬地睜開眼睛,對上了桓玠看好戲的眸子。 “你在期待些什么,荷娘?”桓玠的話中帶著笑意,卻并非真心要取笑阿荷。 “咳咳,沒,沒有?!卑⒑擅嗣桨?,還咬了一下,只為確認剛剛真的沒有發(fā)生什么。 桓玠就著阿荷的手背摸了上去,覆上她還帶著溫熱的唇瓣,存了捉弄的心思道:“荷娘,可以親親我嗎?” “誒?”阿荷的嘴唇一張一合,短促的氣息像線一樣纏繞著桓玠的手指。 明明早已共赴巫山,阿荷卻表現(xiàn)得格外純情,兩個人就這樣大眼對小眼的相持著,誰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最后,還是屋外的元珂敲門打斷了一切。 “公子,事情都辦妥了。” 桓玠松了手,了無生趣道:“真是掃興啊,元珂?!?/br> 阿荷順勢推開桓玠,羞得不敢看人道:“公子,奴婢,奴婢該回去了?!?/br> 還欠著他一個吻呢,就想著跑路了?桓玠不是個睚眥必報的,可在這事上卻較真了起來,按著人道:“別走,荷娘,在這待著,我去去就回?!?/br> 說著,桓玠卷了那幅畫,邁著闊步去開門,“元珂,你來得正好,這畫幫我拿去裝裱,要找城里最好的師傅,價錢不要去克扣人家的,弄多久也都沒事,知道嗎?” “是,公子?!痹纥c點頭,又好奇似地往屋里探了一眼,“公子,阿荷呢?桐花院里正尋她呢!” “她?早回去了,半盞茶功夫沒有就告退了?!被斧d煞有其事地誆人。 元珂應了一聲,領了命便走了,半點疑心也沒起。 阿荷是躲在簾帳后面的,不知怎地想起了姑娘先前的把她配了元珂的安排,若真如那樣,公子怕是也會這樣支開元珂,然后拉她行不軌之事吧。 思及此,阿荷忙搖搖頭,恥于自己想法之大膽,竟還要把無辜的元珂攪進局里。 “荷娘,出來吧?!被斧d笑著看阿荷出神,“在想什么?” “想...咳咳咳,沒什么,沒什么!”這樣的心思,阿荷是絕對不會告訴桓玠的,想做些什么遮掩過去,最后還是吻了他臉頰一下。 桓玠大大方方接受了美人的香吻,這點程度,他還嫌不夠,于是又拉著人跑到桌案前,想著動筆畫點什么,畢竟沒了畫卷的桌案,太空了。 “荷娘,我給你畫眉吧?!卑⒑傻拿夹物枬M顏色濃密,桓玠這么說,當然不只是單純的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