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
那夜過后,阿荷整整三日沒敢近桓玠的身,一方面,她心里酸澀,知道此事只是意外,管事的知道了還可能重罰自己;另一方面,她感念舊主瑛小姐的恩情,依然對桓玠抱有尊敬,很難將眼前光風(fēng)霽月的公子與那晚摟著自己求歡的“登徒子”聯(lián)系起來。只是,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是很難不去多想,見下筆作畫的公子又對自己笑了,阿荷如見鬼神,隨便尋了個由頭便退下了。 說來奇怪,近來聽雨軒外灑掃的婢子多是些熟面孔,都是阿荷曾在前院打過照面的,見她端了茶水出來,便一個個上前詢問公子的事。 “阿荷,管你打聽個事,聽雨軒內(nèi)可缺個搭把手的?管事的說了,只要公子點個頭,這院里便能多添幾個人。” “荷姑娘,我們都知道你是瑛姑娘的人,小郎君是不是最聽瑛姑娘的話,你給我們說說好話,成不成?前院的事多,自從阿錦死后,我們可都膽戰(zhàn)心驚呢!聽說小郎君面冷心善、寡言少語,想必這聽雨軒也冷清,你不想多幾個聊閑嘴的嗎?” “阿荷jiejie,你可知桐花院里,青蓮jiejie趁你不在,可著勁地說你壞話呢!瑛姑娘是個耳根子軟的,難保不聽進幾句,公子還有一個月便要走了,到時候你回去,指不定被打發(fā)到哪里去呢!” 這幾個碎嘴的婢女,你一言我一語,直吵得阿荷腦仁疼,她算是明白公子為何不多要幾個隨侍的婢女了,這些個在前院伺候的,聽風(fēng)就是雨,使起眼色來也是不遑多讓。 “你們不必多說,管事的有了吩咐,我自會遵從?!逼犉抛钍且坏?,阿荷一個也沒信,直端了茶水走了出去,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在這聽雨軒確實不自在,若能回去瑛姑娘那,也能將與公子有了首尾之事遮掩過去。 “哎,阿荷,你別走呀,阿荷...”幾個人還不死心,追著阿荷喋喋不休。 聽到院外的吵嚷聲,元珂不由分說便出來趕人,“你們圍在這做什么?都說了聽雨軒不要仆婢,別吵吵鬧鬧的,誤了公子作畫!” 元珂知道公子今日有了雅興,正關(guān)著房門作畫,他最忌諱無關(guān)之人打擾,這些嘰嘰喳喳的無關(guān)婢子還是離聽雨軒越遠(yuǎn)越好。 婢女們見元珂兇巴巴的,不一會兒便作鳥獸散了。 阿荷從未見過桓玠認(rèn)真作畫,當(dāng)下他既不需要自己隨旁服侍,那自己正好尋隙去向管事的問個明白,省得日日見這些不死心的婢子在院外嚼舌根。若管事的真撥了新人過來,那她也可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巴宋蛔屬t”了,畢竟她本就是瑛小姐那邊的,當(dāng)下公子雖然待自己不錯,終歸還是要走的,她胡人的身份敏感,總得多想想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