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書迷正在閱讀:綜影視之肆無忌憚、春庭禁、交際花先生:復得篇(BL)、腐朽、四季之冬-無盡的愛、男男定律《清醒》、戀情是持續(xù)的(GL)、和哥哥的死對頭啪啪了(1v1 高H)、蟲饗(觸手蟲族女攻 nph)、黑化惡犬養(yǎng)成手冊
這般落荒而逃未免不夠體面。 我躲在屋中,掙扎間冒出這個想法。 不久前還擠滿人的屋子空落落的,我解下面紗,坐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臉感覺陌生又熟悉。 我究竟是誰? 這張臉是沐瓊的,住在身體里面的人卻是顧泠,而我,我究竟是誰? 右手的白玉鐲緊緊箍在手腕上,不能移動分毫。玉身上有幾道細碎的裂痕,看不真切。 自怨自艾的情緒沒有持續(xù)太久就被打斷。 “瓊兒?!备糁蓍T,殤止的聲音悶悶的,“我們談一談?!?/br> 這間屋子現(xiàn)今就像是我的心,它被緊閉的門窗包裹,給我營造出一種虛假的安全感。 我的沉默惹惱了另一個人。 “沐瓊,開門。” 我下意識打了個冷顫,悄聲走至門邊,不用猜也知道祀柸就在外面。 “今日晚了,有事情明天再找沐姑娘也不遲?!蹦瓭谕獯驁A場。 祀柸很是著惱:“難道今天不能解決的事情明天就能解決嗎?沐瓊,今日要是不能把學堂的未來商量出個結(jié)果,你也不用練那勞什子琵琶了!” 屋內(nèi)和屋外都寂下來。 “我......”我張了張嘴,不等我理清思緒,已聽見沫澀和殤止的勸阻聲。 “哎、祀柸...別走——” 我打開門,只看見祀柸不留情面的背影。 冬夜的風將掛在屋檐上的燈籠吹得亂晃,我怔怔看著祀柸離去時的拐角,臉上露出寂寥而又心碎的神情。 殤止和沫澀都不敢說什么,沫澀看看我,輕輕推了一下殤止:“我去勸勸祀柸,你們好好聊聊?!?/br> 他壓下心頭那股酸澀,轉(zhuǎn)頭就走。 走廊上有接客的倌伶走動,旁人打量著這一切,很是好奇。 我回過神,拉著殤止進屋。屋門將黑夜的喧囂隔離在外,我習慣地往殤止身邊靠了靠,試圖偎到他懷里。 “不許?!彼浦刮业膭幼鳎安灰鲎屛曳中牡氖虑??!?/br> 我身子一僵,乖乖坐在他對面,話語中摻雜了幾分情緒:“若是抱一抱就能讓殤止公子分心,豈非心動得太過輕易?!?/br> 這話酸得人幾乎落淚。 他彎了眼睛:“還能和我斗嘴,說明問題沒那么嚴重?!?/br> 這只是我在鬧小脾氣罷了。 我隨意擲著四方桌上的空杯,聽青瓷杯在桌子上滾動的聲音,一圈又一圈。 生意人在生意場上觥籌交錯迎來送往,不過尋常。祀柸的本意也是好的,讓陳和姝和葉臻認識花茶這個想法最初的提出者,讓她們清楚自己將要合作的人到底是誰,聽起來合情合理。 “‘花’與‘茶’缺一不可?!蔽业囊暰€順著杯子的軌跡,“陳和姝便罷了,她和許陌君與蕭大哥熟識,對我也沒什么偏見??墒侨~臻......” “她對許陌君的情誼有目共睹,若是知道一切由我助推,當真會毫無芥蒂嗎?” 燈燭晃眼,我說著心中更是沒了底氣,頭深深埋下去:“不如將事實瞞過去,全推在祀柸頭上,他為了傾城坊著想,安排學堂和花茶事宜,也合乎邏輯?!?/br> 殤止嘆口氣:“瓊兒,不是這個道理?!?/br> “你打定主意待在幕后,祀柸自然有辦法搪塞。何況他有這個自信,即便你出錯,也不會影響這次合作。無論是他還是我們幾人,更在意的是,你為什么這般抗拒?” 他一向敏銳,這次更是直接窺到其中關(guān)竅。 我心如鼓擂,話在嘴邊,對上殤止的目光又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你在怕什么?”他雙眸沉沉,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問清楚的。 杯盞“咕嚕?!睗L到桌子邊緣,輕而易舉摔了個粉身碎骨。 無人理會。 我深吸一口氣,屋內(nèi)沒有燃炭,這會兒我有些冷。 “如果真的因為我,葉臻執(zhí)意拒絕合作怎么辦?” “殤止,我見過葉臻兩次,她看著許陌君的時候,眼睛一閃一閃的,她是真心喜歡他?!?/br> 這種眼神我再熟悉不過,在我喜歡白畫梨的那些年里,我時常在他眼中看見自己這副神情。 羞怯而又熱烈,癡戀而又驕矜,低到塵埃里。 “我不想讓七兒和貝子失望,孩子們不能這輩子都困在傾城坊里?!?/br> 說完這些,我垂著頭,像受審的犯人一樣等待殤止的裁決。 他的食指一下又一下敲擊在桌面。 男子脖間的吻痕已經(jīng)干涸,口脂的紅印褪成顏色更深一分的赭紅,他的動作突然停了。 “你在撒謊?!?/br> 我猛地抬頭,睜大眼睛,手足無措:“我沒有!” “京中不止一家葉禧記,也不是只有葉臻一個供花商人,實在不行換了她便是,你不見得為祀柸cao這份心?!睔懼箵Q了個位子,離我更近了一點,“重新說,你到底在怕什么?!?/br> 被揭穿心底秘密的感覺并不好受,我的心口像火燒一樣,燎得人有一股悶氣堵在喉嚨。 他見逼我太緊,軟了聲音:“瓊兒,我不是祀柸,你大膽告訴我就是?!?/br> “好吧。”我嘟囔著,將心中想法和盤托出,“我怕惹那女孩子傷心?!?/br> “許陌君不喜歡她,我也不應(yīng)該在她面前晃悠——看見我她會難過的。就像我第一次看見你和楚卿的時候,我躲在許陌君懷里哭了一場。” 殤止有些驚訝,我感到一絲難言的羞赧,捂著臉不再言語。 他悶悶笑了兩聲:“居然是這樣,難怪不愿意和祀柸直說?!?/br> 老狐貍搞不懂小家心思這些彎彎繞繞,怕是會直接嘲諷我“心比天寬”、“菩薩心腸”,好一頓損。 他起身走到我身邊,溫熱的身軀將我包裹。 “不如試一試不考慮這些,先去赴約如何?如果你真的擔心,我們幾人陪你一起?!?/br> 我聞著熟悉的沉香味道,在他懷中仰頭看他:“真的嗎?” 殤止點點頭。 “你永遠善良,這是給好孩子的獎勵?!彼谖业念~頭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