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骨湯
丁蘭時沒有立刻回答好或者不好。 他的唇角單調地上揚半度,垂下眼尾:“回來再說?!?/br> “哦?!?/br> 沒有她以為的興致勃勃或者挖苦譏諷,他像一潭平靜的死水,似乎早有預料。 梁小慵貼著他的頸側,感受動脈汩汩血液的涌動,隔著皮膚,熱度滲進她麻木的身體,緩慢地回溫。 丁蘭時:“我要下樓了。” “……不好。”她帶上難過的鼻音。 “我沒有義務照顧你的感情。”他說。 梁小慵:“那加上?!?/br> “什么?” “那加在合約里,”她重復,“我難過的時候你要安慰我,生氣的時候要哄我。這些事,比起我?guī)湍愕?,要簡單得多吧?!?/br> 丁蘭時的眉心微微蹙起。 思忖片刻,他還是答:“回來再說。” “不好,”她昨天受盡了氣,現(xiàn)在還被拒絕。她倔強地扒住他的后頸,“你現(xiàn)在同意。不然我就不——” 話沒說完。 臉頰兩側被捏住,干澀的唇迎上滾沸的呼吸,被更高一度的體溫壓住。 她睜大了眼睛。 他指腹上的薄繭陷進頰上的軟rou,按在頜骨上,細微的癢滲進血rou,向胸腔蔓延,讓她的一顆心都開始發(fā)慌。 她懵懵地被他親著,手不自主地下垂。 丁蘭時:“好了嗎?” “……嗯?!彼肱狞c一下頭。 他松開她,掠過身側的時候,掀起一陣冷得打噤的風。 - 梁小慵在房間一覺睡過晌午。 感冒加重,她頭暈腦脹地下樓吃藥。 看見梁知成正坐在桌前看報,腳步頓了頓,她還沒再動作,他已經(jīng)抬起頭:“醒了?” “嗯?!彼睦锶杂性箽?,干巴巴地應一句,去翻藥箱。 “我讓管家給你準備好藥了,”他放下報紙,“過來。” 梁小慵癟著嘴不情不愿地挪過去。 “怎么,”他摸摸她的腦袋,“還在生爸爸的氣?” 她咕嘟咕嘟地喝藥。 梁知成:“這是敷臉的藥膏……” “我知道。”她說,“你上次打我,別人給我用的就是這個?!?/br> “……”梁知成:“是爸爸不好,爸爸給你認錯?!?/br> 梁小慵邊貼藥膏邊睨他,“說對不起?!?/br> “好——對不起,是爸爸一時情急動了手?!彼Γ鞍⒁虖陌滋扉_始就特意給你熬的牛骨湯,嘗嘗?!?/br> 她瞥一眼:“脂肪高?!?/br> “還沒消氣呢?”梁知成給她盛了一碗。 梁小慵:“我現(xiàn)在再說一次不想結婚,你還會打我嗎?” 梁知成把碗放在她的面前,碗底磕在木桌上,發(fā)出悶悶的一聲。 他說:“不會。但是以后這件事,沒得商量。你也不用再提?!?/br> 梁小慵抿了抿嘴唇。 她沒再說話,拿起調羹喝湯。 梁知成:“馬上去白城了,還有兩件事跟你說,你邊喝邊聽。” 梁小慵看他。 “小時下周四生日,那天我走不開,你到時候給他慶祝一下?!?/br> “周四?” 她好奇地打開手機。 那天是四月二十,谷雨末。 “嗯?!绷褐烧f,“掃墓前兩天?!?/br> 梁小慵不太愿意:“不好吧……我又不知道他喜歡什么,怎么給他辦?而且也沒多熟,就要給他過生日,多奇怪呀。” 梁知成:“因為我需要你在生日后,跟他提一下,一同出席表彰大會的事,作為消防烈士家屬代表講話。這是災后振奮人心的重要環(huán)節(jié),你要好好跟他說?!?/br> “小時這個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父母的事上太擰巴了?!彼f:“你如果直接跟他提,未必會同意,柔和一點,知道嗎?生日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他高興點,伸手不打笑臉人嘛?!?/br> 梁小慵遲疑地應了一聲:“……好吧。” - P:今天看起來還有三百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