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ona笑得滿足：“現(xiàn)在你又不是她老板，她沒理由一定要理你。我知道你從讀書的時候就招人喜歡，現(xiàn)在身家更勝從前，倒貼的人大把?！?/br>
    張卓合上電腦：“但是在她出去讀博之前，我和她吃過一次飯，那會還很正常。我不懂為什么態(tài)度突然這樣？”

    Fiona還是沒有止住笑意：“尊敬老師和討厭你這個人不沖突?！?/br>
    張卓覺得Fiona說得也對，他也聽得出，F(xiàn)iona并不想幫他，人還是靠自己。Fiona被叫出去開會，張卓陷入沉思，不就是拉黑了一個手機號嗎？他還有另外的手機號，打過去不就得了：“喬韶言，你晚上有空和我吃飯嗎？”

    喬韶言其實是被這通電話吵醒的，聽到這句話還懵懵的：“啊？什么菜？在哪塊吃啊？”

    張卓覺得她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軟糯：“你想吃什么？”

    喬韶言翻了個身，一看是個沒有存的號碼，稍微清醒了點：“您哪位啊？”

    張卓笑了一聲：“你聽不出我是誰？我是張卓?！?/br>
    喬韶言沒說話，心里已經(jīng)在想八百個借口禮貌掛斷電話，然后拉黑。

    張卓又繼續(xù)說：“你是不是還沒起床？你要不要先出來喝下午茶？”

    喬韶言終于幽幽開口：“你真的話好多。”

    張卓幾乎可以想象出她無語的神情：“你刪掉我微信還拉黑了我電話？”

    喬韶言翻了白眼，怎么還有人會問這種話的：“哦，可能是不小心刪掉了吧？”

    張卓心想她還是不太會說謊：“那我再加你，你通過一下?！?/br>
    喬韶言簡直想罵人：“行?！?/br>
    張卓又笑了：“想罵我的話當(dāng)面罵，晚上五點咱們秘密基地吃飯?！?/br>
    喬韶言想摔手機：“可以?！?/br>
    喬韶言向空氣重拳出擊，折騰了一陣之后爬起來，決心去當(dāng)面罵張卓一頓。她加回來微信，喝下去一大杯水，煎了一個雞蛋吃了，燙了一把豆芽菜。喬韶言的生活好像處在一種平衡的狀態(tài)，其實只是在極與極之間跳躍。外面吃飯她恨不得頓頓吃香喝辣，在家吃飯她就吃些燙熟的蔬菜，加點簡單調(diào)味的rou。隨時根據(jù)菜色調(diào)整心態(tài)，有時候是為了享受，有時候是為了生存。

    所謂的秘密基地其實是以前公司附近的粉面館，這家隨餐贈送的泡菜是喬韶言喜歡的酸酸脆脆的沒有醬油的那種。牛筋牛肚加上rou醬的碼子，喬韶言實習(xí)的時候覺得永遠不會吃膩，她覺得外賣過來沒有店里香，但是離公司步行得20分鐘。基本上只有張老師會和她一起去。別的時候她總是和公司的jiejie們一起吃。只有吃這家粉面館，jiejie們都覺得遠了點，這個時候就只有張老師會走出來：“走吧?！?/br>
    后面變成每周三他們都去吃這家，大家都好奇他們吃什么，張老師說：秘密基地，不能告訴他們。

    喬韶言在地鐵上想起還是覺得那會挺開心的，如果沒有后面那么多破事，她應(yīng)該會覺得這是她生命中難得的歡愉時光。

    她到秘密基地的時候，剛好五點，張卓已經(jīng)站在店門口了，喬韶言今天穿了嫩綠色的T恤，反倒襯得整個人像嬌艷欲滴的花。張卓倒是穿得很正式，西裝外套搭在臂彎，看見喬韶言過來和她打了招呼。也許是兩個人都覺得尷尬，一句話都沒有，直到老板娘問：“吃粉吃面？要什么碼子？”

    張卓：“一碗牛腩湯粉，一碗牛筋牛肚rou醬干拌粉，都要微辣。”

    喬韶言終于開口了：“rou醬換成大腸，牛肚換成萵筍絲，多點香菜。分開付?！?/br>
    老板娘看了看：“掃碼吧！”

    兩個人都付了錢，粉還沒端上來，張卓受不了這種寂靜：“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喬韶言一板一眼地回答：“有一陣了?！?/br>
    張卓又發(fā)問：“讀書的時候是不是比實習(xí)的時候開心？”

    喬韶言不想回答這種沒營養(yǎng)的問題：“當(dāng)然，導(dǎo)師人很好。你怎么還是話這么多！”

    喬韶言看他在沒話找話失敗之后的局促會消散自己的一部分尷尬，他是受不了冷場的人，張卓想著怎么這么多人還沒下班嗎？也就只能坐七八個人的小店而已，最好把這個店全坐滿，蓋過這份詭異的安靜。

    幸好粉做起來快，燙一下，澆上碼子就行了，喬韶言吃飯的時候也不喜歡說話，張卓剛想讓喬韶言把后面那桌的醋給遞過來，想想算了，還不如自己去拿。喬韶言看了下桌上沒醋，轉(zhuǎn)手就把隔壁桌的醋拿來了。張卓給桌上手肘會碰到的地方鋪了紙巾，喬韶言以前就習(xí)慣這樣，她覺得擦反正也是擦不干凈的，還不如拿紙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