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的一年(二)
忙碌的時光讓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又是一個新的年度的開始,從上次爭吵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五個月,除了寫信給他之外,就像投進湖里的石頭一樣,只有單向的,我們的互動幾乎是零,也算是相安無事地度過了這段時間。 這天是崇娟的生日,從那一次爭吵之后,崇伯父再也沒有一頭熱地把我們湊在一起,我拿起電話,撥了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請問崇娟在嗎?」 「崇娟她出去了,你是藍依玟?」接電話的人是崇伯父。 「是,我是想跟崇娟說聲生日快樂的?!?/br> 「上次崇峻放假回來,他把你寫給他的信帶回來給我看了?!钩绮竿蝗槐希屛也恢涝撛趺椿貞?,瞬間臉發(fā)燙。 我完全沒想到崇峻會有這種舉動,我在信里面也沒有提到他爸,只是簡單的敘述我現(xiàn)在在忙什么,為什么會把我寫給他的信特地帶回家給他爸看呢? 「然后呢?」 「我看完之后,他又把你的信很寶貝地帶走了,這次我把你之前回給我的信偷偷塞給他。」 崇伯父的描述,我相信是有夸大其辭的成份,光是崇伯父說崇峻把信很寶貝地帶回去,我就覺得不太正常。 這樣也好,他如果看到我寫給他爸的回信,就會更清楚知道我沒有攏絡他爸的意思,也希望他爸不要一直把我們硬湊在一起的立場。 「崇峻現(xiàn)在在部隊里混得不錯,還升了級當了個小官,這都是你的功勞?!?/br> 「真的嗎?」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你這段期間寫信和卡片給崇峻,他有回信給你嗎?」 「沒有?!?/br> 崇伯父聞言先罵了他的兒子:「這個浪蕩子怎么這么遲鈍?」 我趕緊解釋:「伯父不要怪他,是我自己不要他回覆的。」 「我說你也太傻了。」崇伯父的語氣滿是心疼。 「沒關(guān)係的,只要他不討厭我就好了。」我能在某一個角落默默關(guān)心他,寫信給他就夠了。 如果沒有崇伯父的轉(zhuǎn)述,我以為我寫給他的信都被燒光銷毀,原來他有留著,不知怎么的,這個不經(jīng)意的小發(fā)現(xiàn),讓我心中感動莫名,就像乾涸已久的大地,突然經(jīng)過了一場雨的滋潤那般舒爽。 也許是我和崇峻之間太久沒有良好的互動,現(xiàn)在透過崇伯父的轉(zhuǎn)述,知道他的近況,一切都像是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在部隊里的表現(xiàn)被肯定當了個小官,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我們就暫時保持著這樣的模式,各自安好,各自生活著,等待下一次的交會時刻。 寒假過去了,此時就是準備推薦甄試入學的時候,只是,我的考運真的不是很好,推薦甄試的結(jié)果敗在面試那一關(guān),得知沒有錄取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四月底的事了。 原以為全心準備推薦甄試,只要大學有了著落之后,我就可以帶著好消息提早去陽明山見崇峻,跟他分享我的喜悅,我想崇峻也會替我高興的,沒想到,結(jié)果還是不如人意。 為了推薦甄試沒過心情低落又消沉了兩週之后,畢竟一直把全心放在推薦甄試,也沒有想到最后會敗在面試這關(guān),失落的心情不必多說,也該打起精神面對七月的大學聯(lián)考,只是準備推薦甄試的過程中,其他科目也沒有太認真,現(xiàn)在只剩兩個月的時間要拚大學聯(lián)考,想想都覺得自己的贏面不大。 我沒有把推薦甄試沒錄取的結(jié)果讓崇峻知道,我只希望等到大學的事塵埃落定之后再去陽明山見他。 此時,平常和我在學校打鬧嘻笑的男同學小毛,他也很關(guān)心我和崇峻的發(fā)展,在上課中傳紙條給我。 「為什么你和你的崇峻之間已經(jīng)空白這么久了,你卻還那么喜歡他,對他念念不忘?」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相信在這段空白當中,看似沒有進展,但是我們之間有共識和感覺在慢慢醞釀,就好像回到以前那種沒距離的感覺,只是沒有實質(zhì)的聯(lián)絡而已。 對于小毛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又繼續(xù)傳來:「可以多看看身邊的其他人?。”热绱髩K(班上的另一名男同學)?!刮铱戳思垪l內(nèi)容回頭看小毛,看見小毛臉上是開玩笑的揶揄,雖然我知道他在開玩笑,但我還是很認真的回了紙條:「因為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年紀比我大一點,成熟又有點邪氣的男生,最好還要有健康的膚色,大眼睛,又很搞笑的那種。」 這種描述還能有誰,不就是崇峻嗎? 小毛接下來又把紙條傳回來:「我也可以??!」 小毛的這個回應讓我意外了,小毛有可能嗎?明知道我滿心滿眼都只有崇峻,還跟我開這種玩笑? 「小毛,你別鬧了,你在開玩笑吧!」 在陽明山上的崇峻如果知道這件事,他會在意嗎? 還是會樂觀其成把我推給其他人呢? 我沒在這件事上多琢磨鑽牛角尖,隨著聯(lián)考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也慢慢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