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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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漪在水中掙扎,呼出的求救都變成了小小的氣泡,氣泡隨著身體的掙扎擺動漂浮上岸。 “想活下去么?” 幽靜沉悶的水里突然響起一個人的聲音。 “你是誰?!” 伶漪掙扎著四處找尋聲音。 她呼吸越發(fā)困難,涓涓水流化作藤蔓,一圈圈抓緊了她的四肢,把她往水下拖去。 “我是誰不重要,想活下去就要聽我的命令?!?/br> 神秘的聲音環(huán)繞伶漪四周。 為了活命,她朦朦朧朧覺得應(yīng)該聽他的話。 “你左手邊有一道暗門。”神秘人說。 伶漪感覺一道水流撫過鼻翼,隨后一個小小的氣泡罩住了口鼻,她忽然可以自由呼吸了。 她大口呼吸,不再掙扎,順著指示去看左手邊的暗門。 那是一扇黑色的鐵門,可是沒有鎖孔,沒有把手,比起門,更像是寒潭下的一面異樣的墻。 寒潭深處沒有人去過,伶漪不知道這里為什么有門。 她怕冷,渾身打了個哆嗦,寒潭就是她的地獄,如今墜入其中,手腳冰涼僵硬,雖然能呼吸,身體卻越發(fā)僵硬。 “這扇門打不開,沒有可以打開的地方?!绷驿粲蔚介T前,四處摸索敲擊,但找不到出口。 手腕上的水流藤蔓突然勒緊,水流化作尖刺,扎破了伶漪的食指。 “你的血便是鑰匙!” 伶漪被水流拽著強制將食指按在暗門上,血絲在水中彌漫四散,黑色的石墻漸漸朝一側(cè)打開。 “為什么?你知道什么?快告訴我!” 伶漪心里感到一陣驚慌,她上次之所以能誤入鎮(zhèn)魔山就是因為她的血,但當(dāng)時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緣由,她就被帶走了。 如又遇到了相同的情況,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可沒有人給她答案。 神秘人只是輕笑,笑聲里滿是譏諷。 身后的水流突然化作一道重?fù)?,將她大力推到了暗門的另一側(cè)。 她剛過去,暗門隨后緊閉。 “你會找到答案的?!?/br> 神秘人聲音回蕩四方。 手腕上的藤蔓水流突然消失,鼻尖的氣泡一下子破裂,窒息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 伶漪恢復(fù)自由,掙扎著向上游動,她憑借求生本能爬上岸,大口呼吸喘氣。 頭發(fā)衣袍全都被水浸濕了,歡合師兄給她的的狐裘也在掙扎間墜入寒潭深淵。 伶漪扒在岸邊向下望去,來時清澈見底的潭水此刻變得黝黑恐怖,她心里頗有些傷心和失望。 歡合師兄知道了一定會罵她的,不過等她出去后,師兄也不會再施舍她這般溫暖了。 伶漪跌坐在岸邊,失神片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和衣袍竟然不知何時被烘干了。 她環(huán)顧四望,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一個周身燃燒著烈火的地方。 地面干涸皸裂,每道裂紋火光流動,滋滋向外噴灑著火焰熔漿。 身側(cè)的寒潭沒有被熱流烘干,倒成了沙漠地獄里的一處奇景。 伶漪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四處摸索,她感覺這里遠(yuǎn)比后山寒洞更要可怕。 千月巖還有這樣的地方嗎?怎么她從來都不知道? “有人嗎?有人能回應(yīng)我嗎?”伶漪把手圈在嘴邊,大聲呼喊,但沒有人回應(yīng)她,空氣里只有巖漿噴薄冒泡的聲音。 伶漪稍微一個不小心,巖漿撩到裙擺,在她衣裙上燒了一個大洞。 伶漪匆忙跺腳,把火熄滅,整個人裹成一條長長的粽子,絲毫不敢讓烈火近身。 guntang的巖漿轉(zhuǎn)動著冒了幾個泡泡,似乎有些失望地沉入紅色大海。 伶漪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些巖漿仿佛有生命,她剛往前走沒幾步,又有一個小火苗飛起,撩了她衣裙一下。 伶漪驚呼,就看到小火苗化作一只兔子,奔跑著在她腳邊游走,然后消失在前方道路的盡頭。 “你是在喊我過去嗎?你有生命嗎!?”伶漪縮起身子,好奇地看著那束火焰。 火焰化作的兔子又從盡頭跑回到她的腳邊,點了點頭,甚至還想伸小手碰碰她,但觸碰的瞬間伶漪的衣裙又要著火,于是她匆忙躲開。 面前只有一條路,沒有任何分叉口,伶漪便跟隨著這莫名的旨意,想要到盡頭看看到底有什么。 - “小家伙,是你在找我嗎?” 一個低沉頗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伶漪抬頭,就看到幾日不見的大魔王正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朝她招手。 他一動,身側(cè)鎖鏈叮當(dāng)作響。 “風(fēng)澤魔王!”伶漪下意識跑過去,但在即將靠近他的瞬間,被一道藍(lán)色的屏障打開。 “小心!有沒有傷到!” 風(fēng)澤朝她急切地奔來,但同樣被屏障打翻在地。 “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绷驿魮u頭,屏障只是推了一下她一下,造成的傷害遠(yuǎn)比魔王風(fēng)澤要小。 風(fēng)澤站在火焰包圍的中心,整個人被折磨的憔悴落魄,但容貌英俊非凡,背脊挺直,雖暫落下風(fēng),但不失往日風(fēng)范。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憋L(fēng)澤眸中泛起漣漪,看起來又要感動落淚了。 伶漪不好意思地攥緊了裙擺。 這大魔王怎么回事,不是說是個殺人無數(shù)、冷血無情的大魔頭么,怎么每見一次面都要淚眼朦朧的,比她還要愛哭。 “我不是來找你的,只是迷路了,被帶到這里來的?!?/br> 伶漪指了指身側(cè)的火苗,火苗呲溜一下掉進(jìn)熔漿里,似乎不想被大魔王發(fā)現(xiàn)。 “伶漪,我很想抱你……嗐,看我這個樣子,太丟人了?!?/br> 風(fēng)澤背轉(zhuǎn)身去,身上的鐵鏈壓抑他的魔力,他掙脫不開,越掙扎便越發(fā)難堪。 伶漪下意識走過去安慰他,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遇到大魔王風(fēng)澤,她都會有一種想要安撫他的心情。 似乎他不開心,她也會因此而痛苦。 “大魔王,有什么我可以幫你的么?”伶漪問他,手指想觸碰風(fēng)澤,卻在觸到屏障的瞬間,屏障裂開一道口子。 又是她的血在起作用! 伶漪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她從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血竟然有這般用途。 若是早些年知道了,她定要在被關(guān)禁閉時次次用這種方法逃脫。 “風(fēng)澤魔王,我的血,為什么能解開你的鎖銬,難道我真的是你的女兒?你能告訴我原因么?” 伶漪手指劃過鎖鏈,和封魔山時的景象一樣,封印都被解除了。 風(fēng)澤撲過來狠狠擁抱住她,和闊別百年的骨rou相見,這份心情,難以言喻。 溫暖覆蓋在伶漪身上,伶漪僵硬片刻,像是一個有些尷尬的大人,從后輕輕拍了拍風(fēng)澤的背,以做安慰。 男女授受不親,她還從來沒和哪個男人擁抱過呢? 這般親密,雖然尷尬,但伶漪卻沒有感到不適。 好奇怪。 “這些陣法咒語都是因我而生,用了我的血作為引子從而將我封印,你是我的女兒,自然便可用同脈之血解開這些符咒?!?/br> “這天下能破解咒語的人,除了你就只有和我訂下血契的你母親了,只是她……” 風(fēng)澤聲音悶悶的,百年前的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他還記得心愛之人倒在自己懷里,渾身是血,墜入深淵和魔域陪葬的樣子。 世間萬物都在生長變化,他被關(guān)押在封魔山三百年,卻只能在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里不斷重復(fù)悔和恨那段記憶。 他什么都改變不了。 但沒想到老天待他不薄,這個女兒當(dāng)真是是他生命里最大的希望與救贖。 看著她就像是看到了當(dāng)年的簡媞。 - “看來我真的是你女兒。”伶漪低聲說,心里對仙界的期望和幻想都一一破碎了。 她以前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是仙門百家里有名有姓的仙長,所以大家不敢輕易議論,亦或詆毀謾罵。但母親魔族妖女的身份不同,所以便成了人人都要踩一腳的笑料。 伶漪為母親感到不值,心里憤憤不平,覺得母親這些年背負(fù)了太多罵名,這都是不應(yīng)該的。 她很少生氣,卻在知曉身世的這一瞬間,握緊了拳頭。 “鎖妖塔的陣法遠(yuǎn)比鎮(zhèn)魔山要脆弱,你站我身后,我來破陣?!憋L(fēng)澤握著伶漪的手腕把她護在身后。 “等到出來后,我們就去九重魔域,等我把魔域恢復(fù)后,那里就是你的家,到時候有很多妖獸都會是你的玩伴,我會教你御火之術(shù),你身上的寒蠱也會一一解開。” 風(fēng)澤激動地說,他心中有一片規(guī)劃好的美好未來。 伶漪跟在他身后只是點頭,雖然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什么呢? 好像是自由。 但這份自由不應(yīng)該局限在任何地方。 伶漪看了看手腕上的銀鈴手鏈,無論她逃到哪里,師父以及整個千月巖都會找到她。 風(fēng)澤魔王還在激動地自說自話,所到之處燃起一排小火焰,小火焰?zhèn)兏S著他,一個個聽到振興魔域都激動地竄起更高的火焰。 “先前你給我的那把匕首,現(xiàn)在還在我這里,說來奇怪,你是怎么得到它的?”風(fēng)澤從袖間拿出匕首,伶漪伸手接過。 “是一個善心的鐵匠師傅,他隨便打了一把送給我的,有什么不同么?” 伶漪看著匕首上的紋路,銀光閃爍,倒映著她的面容。 風(fēng)澤聽到這里突然停下腳步,伶漪低頭走路,一下子撞在他后背。 “這是你母親的長棲劍?!憋L(fēng)澤回頭看她,一字一句說。 伶漪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