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揚州方墨
芩子清在收拾包裹準備離開時,江熠推門而進,遞了一張東西給她。 是和離書。 她收下和離書:“謝謝?!?/br> 這一刻他們兩個人的羈絆從此便煙消云散,之前的種種仿若就是一場夢。 江熠見她手腳不停地在收拾東西,清透的眼眸里掩上了一層陰霾,杵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 待她終于收拾完東西準備出門時,一直沉默寡言的他終是開了嗓:“我送你吧。” 芩子清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送她到門口時,備好的馬車早已等候多時,他扶著她上了馬車。 “保重?!狈浅]p的一聲。 “好,你也是?!?/br> 最后兩人會心一笑,馬車也轱轆轱轆啟程了。 這趟馬車要南下,去個溫暖、四季如春的地方,對她的寒癥也有幫助。 如春跟了林公子,至少比留在她身邊到處顛頗好得多,至于阿葵自那日就再未見過他了。 到了揚州,她便寫書信給爹爹,告知她近來發(fā)生的事和自己的決定,再寫封給如春報平安。 也好,一切都有了不同的結果。 揚州的初春和長安大有不同,空氣里夾雜著南方的潮氣和北方的寒氣,雖冷但不刺骨。煙雨連綿,白蒙蒙地籠罩在江面上,船娘架著一葉扁舟漸行漸遠,最終只余湖心一點,像是一幅生動的畫在眼前展開來。 芩子清攏了攏衣襟,隨后下了馬車,給了馬夫一記錢幣,道了聲謝謝后便獨自一人閑逛了起來。 撐著把油紙傘,獨行于石橋上。 落地的青黛長裙被細雨浸濕了些許,靜嫻的裝扮倒有幾分入鄉(xiāng)隨俗的趕腳。 她無意間瞥到架著扁擔的青年撿起了走在他面前男子不小心落在地上的錢袋,然后加快步伐走到男子面前將其歸還。 原本以為是樂于助人的美好場景,卻突然演變成兩人爭執(zhí)不休的畫面。 芩子清很是不解,于是稍稍走近一點,聽清了他們的對話。 “你說是你撿的,那為何里面的銅錢少了那么多,明明就是你偷的?!?/br> “我說了是看到你掉在地上才幫你撿起來的,你怎么還冤枉人呢?” 挑扁擔的青年長得很高,身上穿著半臂的粗布衣衫,皮膚有些黝黑,但鼻子高挺有型,濃眉大眼,長相很是出眾。 周圍聚集了些看熱鬧的百姓,卻沒人敢上前解決這場紛爭。 而對于親眼目睹了他們經過的芩子清,似乎又不能讓這好人平白受了冤屈。 “這位公子,我剛從橋那邊過來,親眼看到了是你掉落錢袋,然后是這位公子好心幫你撿起來的,過程里我并未看到他翻了你的錢袋?!?/br> 糯糯清甜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旁,無人不好奇這油紙傘的姑娘是何等容貌。 油紙傘輕抬,是一張清雋秀麗的臉蛋。 青年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好像被吸走了魂,呆呆地望了她好久。 見有人站出來說出全經過,又是個漂亮的姑娘,一時語塞,隨后甩了甩袖子:“罷了,看在姑娘替你說話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他原本就想欺負下這個高大個,沒想到還被人撞見了,因為理虧也只好作罷。 見鬧劇結束,眾人也漸漸散了去。 青年見她要走,挑著扁擔就追在她身后,“姑娘剛才真是多謝你了……” “無妨,舉手之勞而已?!?/br> 看她背著包裹,知道她是剛來揚州,便好奇地問:“姑娘是外地人吧,第一次來揚州嗎?” “是啊,我身體自小不好,患有寒癥,聽說揚州四季如春,便想來揚州養(yǎng)養(yǎng)病?!?/br> 一聽到她要在此處生活,這小心臟抑制不住地往外跳,似有所期待。 “有親戚在此處嗎?我可以送你過去。” 芩子清搖了搖頭:“我正打算找住所呢,初來乍到對這也不熟悉,只能在客棧先住上幾日,往后再看看?!?/br> 聽到她這番話,他眼眸一亮,語氣有些激動道:“我家隔壁有一所空庭院,已經閑置很久了,環(huán)境還不錯,我可以幫你跟屋主商量商量,叫他租賃給你?!?/br> “真的嗎?”她有些驚喜。 “當然,你幫了我,我也要幫回你的?!彼麚狭藫项^,憨憨一笑。 “好,那真的謝謝你了。對了,我還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瞧我這記性?!彼牧讼伦约旱哪X袋,“我叫方墨,村里人都叫我黑土,姑娘你呢?” 聽到“黑土”二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好有趣的小名,我姓芩,你可以叫我子清。” “子清子清……真好聽,人如其名,好看!” 路人甲就是憨厚實誠的農村小伙,顏值這塊還是不能太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