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季冬(平行世界be線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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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明十七年,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天下無事,皇家有事。這年冬天,景珩偶感風(fēng)寒,卻很快一病不起,未及不惑的他,身體已有油盡燈枯之相,似乎走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個年頭。 這個皇帝他已經(jīng)當(dāng)了太久,一路走一路斗,他背棄了所親所愛之人,也耗光了所有的精力,最后成為了寶座上的孤家寡人,不知道還有什么意思。 生病之人,最忌吵鬧。 殿外忽然傳來的嘈雜聲,打斷了景珩的思緒,驚得他連緊握的相思豆香囊也落在了地上。 “陛下,外頭是貴妃娘娘的人,吵著要入內(nèi)侍疾?!敝谐J体\榮跪下?lián)炱鹆诉@個早已被摸得褪了色的香囊,重又交還到景珩手上。 “咳咳…她倒是手眼通天,被禁足了還有本事叫人來傳話?!本扮駥⑾隳沂栈卣磉叄嬷乜诘乜人云饋?。 錦榮清楚陛下厭惡貴妃娘娘,眼下雖未褫奪她的封號,卻也和將她打入冷宮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揣摩圣意道:“陛下,奴才這就打發(fā)她回去?!?/br> “隨她去吧,愛跪就跪著?!本扮駩炘趯媽m許久,到底還是想見見外頭的陽光,“錦榮,把殿門打開,朕這一身病氣,也該散散了,咳咳……” “是,陛下?!卞\榮一一照做,卻不想那貴妃宮里的侍女膽大,見殿門大開居然不顧一切要闖進來。 這下,景珩不想見也見到了這眼生的宮人,原是個年歲不大,面上還未脫稚氣的侍女。 “陛下,貴妃娘娘病了,奴婢冒死求見,還望陛下允準(zhǔn)楚王殿下帶太醫(yī)為她診治!”那侍女言辭懇切,似乎真下了必死的決心。 景珩放下了手中的香囊,睜大眼睛瞧了又瞧,忽然覺得此女的身形與一位故人有幾分相似,“你…你叫什么名字?咳咳…抬起頭來……” 見陛下對此女有些在意,錦榮也上下打量起來,一下就明白了貴妃娘娘的用意,她這是要走一招險棋,勾起陛下的心病啊。 “回陛下,奴婢叫阿鵲?!笔膛鐚嵶鞔?,兩手攥緊了衣裙,抬起臉來,滿眼都是怯意。 景珩幾乎是下意識叫出了那個名字,那個在宮中早已成為禁忌的名字,“小雀兒?” 一個合格的帝王,不會允許自己有任何的失態(tài),景珩情緒起伏雖大,卻沒到分不清人的地步,“不,你不是她,咳咳…你不是!” “來人,把她帶走!”景珩有些支撐不住,捂著胸口下令,“咳咳…別,別再讓我看見她!” 陛下對故去的皇后有多執(zhí)著,錦榮最是明白,不管這個“阿鵲”有多像她,都不過是個假的,假的真不了,自然也難逃被清理的命運。 “是是是,快,把她拖下去!”錦榮吩咐侍衛(wèi)抓人,一點也不為這個“棋子”惋惜。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卑Ⅸo再掙扎,也難敵侍衛(wèi)們的手腳,很快被拖出殿外。 聽到這凄厲的求饒聲,景珩不免憶起那些傷心的往事,小雀兒也曾這樣痛苦地求他放過自己。 “阿行,我要不行了,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好不好?” 那時的他,才在母后與右相的扶持下登臨大寶,處處受人掣肘不說,就連小雀兒受驚早產(chǎn),自己也只能等在一旁干著急,沒有辦法回應(yīng)她任何的請求。 “小雀兒,你撐著些,我保證你生完孩子,一切都會好的!”當(dāng)時的他,只知道自己處境艱難,自私地不斷從小雀兒身上汲取溫暖,不斷許下關(guān)于“以后”的諾言,全然不顧她的感受。 “我…我想家了,阿行,什么時候才能送我回去?在這里,咳咳,在這里活著好累,讓我走,讓我走吧…”陣痛間歇,小雀兒摳住景珩的手,不斷求他放過自己,“再留在這里,我,我遲早會死的…阿行,我們分開吧,我真的累了,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孩子遲遲生不下來,小雀兒滿身是汗,整個人就像從水里被撈起的一樣,她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這一回,自己或許真的回不去了。 “陛下,孩子出不來,這么拖下去,娘娘也會死的…”助產(chǎn)的醫(yī)女與太醫(yī)達成了一致意見,只等景珩做決斷。 產(chǎn)房內(nèi)的血腥氣越來越重了,景珩顧不上掌心的疼痛,吻了一下小雀兒那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烏發(fā),心如刀割地妥協(xié)道:“我都答應(yīng)你,小雀兒,只要你活著,我都答應(yīng)你!” 下定決心之后,景珩又給太醫(yī)們下了最后通牒,“無論如何,你們都要保住大人,小雀兒有什么三長兩短,朕唯你們是問!” 最后,兩個人都被保了下來,不過小雀兒雖平安產(chǎn)下一女,卻已然元氣大傷,身心俱不復(fù)往昔。 景珩自是心疼極了,為了保護小雀兒,也為了遵守諾言,他對外宣布了她的死訊,放她出宮調(diào)養(yǎng)身體,心想等到時機合適再把她接回。 可誰能想到,他們這一分別,竟再未有重逢之日。 出宮之后,小雀兒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無論自己派出多少人,也再沒能找到她的蹤跡。 他們曾經(jīng)的家園天龍寨,自打朝廷南下剿匪之后,便已經(jīng)化作一堆廢墟,景珩實在想不出來,她還能去哪兒?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他們的女兒安平公主都已長大,景珩不抱希望地追封公主生母為皇后,卻依然斷絕不了自己對她的思念。 說來可笑,世人都說泰明帝心狠,為了坐穩(wěn)皇位,殺功臣幽太后,可景珩自己卻不以為然,畢竟較真起來,他怎么比得上小雀兒呢?到底是怎樣一位狠心的母親,才會十幾年都不肯來看自己女兒一眼呢? 回過神來,景珩想了她十幾年,也怨了她十幾年,到底心里還是沒能放下,他有時也不禁會想,若當(dāng)初自己沒有放她走,他們又會是個什么結(jié)局呢? “咳咳…” 景珩印象里的小雀兒,從來都是那樣恣意妄為,那樣生機勃勃,只有在宮外的廣闊天地里,她才是永遠年輕,永遠不會老的。 思及此,他也有些釋然了,“留在宮里,或許,她才真的會死吧。” 一旁的錦榮,還以為景珩要賜死那個阿鵲,忙給侍衛(wèi)們使眼色。 “錦榮…”景珩思緒萬千,最終還是要回到現(xiàn)實,“傳朕的口諭,咳咳…放那個阿鵲出宮,貴妃那邊,也不要阻攔懋兒那孩子了?!?/br> “是,陛下?!卞\榮頷首,對陛下這平和的態(tài)度,倒有些不適應(yīng)了。 宮中眾人皆知陛下殺伐果斷,卻不想他還有如此溫厚的一面,錦榮不由嘆了一口氣,心說大抵是此事牽扯到了故去皇后,陛下難免念及了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