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紅杏被辱,玉郎維護(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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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玉歆跪在下首,連連哀泣,哭得可憐極了。 “太子殿下,你這回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臣不過是因?yàn)轶w恤無瑕侄孫終日里孤苦伶仃,才會送女伶去湛園伺候他,這件事,凌寒侄兒也是知曉的,并且同意了的,可現(xiàn)在,玉茗伯父居然要因此將我從族譜中除名!這叫臣情何以堪吶!再說了,臣都這把年紀(jì)了,半截身體都快入土了,他怎么能在這種時(shí)候趕我出家門?” “百年后,我不能葬入玉家祖墳,豈不是要成為孤魂野鬼?” “太子殿下,你最是菩薩心腸,求你大發(fā)慈悲救救臣!” 姬晏煩躁地將奏折扔到桌上,“玉廷尉,不是孤說你,你自己又不是不了解無瑕表哥的性子,最是孤傲執(zhí)拗,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用燃情香逼迫他就范,這樣算計(jì)他,他豈肯善罷甘休?” “再說了,前幾日,玉茗老先生派人請你去玉家祠堂,你怎么嚇得拔腿就跑?若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去了祠堂,興許玉茗老先生也不會氣到要將你逐出家門!” 玉歆面露尬色,無可奈何道:“臣當(dāng)時(shí)也是被嚇壞了??!誰能想到無瑕居然那么狠絕,去藏書閣請出松哥生前抄寫的家規(guī)帛書,以此迫得凌寒也要按家規(guī)挨罰,臣現(xiàn)在都66歲的高壽了,不要說一百棍,就是十棍,臣恐怕當(dāng)場就去了,如何能不跑?” 他膝行上前,抓住姬晏的衣袖,懇求道:“太子殿下,昔年,你來玉家大宅,臣對你可謂是誠意真情,唯恐你在玉家大宅待得不順心,每每派人送吃食玩具去湛園,這些往事,難道殿下都忘了嗎?” 姬晏深深呼出一口氣,面色無奈:“誰不知道玉茗老先生平日里最欣賞疼愛表哥?此次,表哥因?yàn)槟惆ち巳僬?,玉茗老先生豈會輕易原諒你?” 玉歆依舊不死心:“只要太子殿下肯出面替臣游說一二,玉茗伯父肯定會賣殿下一個(gè)面子的?!?/br> 姬晏不為意動(dòng):“這是你們玉氏的家事,孤怎好以權(quán)柄去壓迫玉茗老先生?” 玉歆心中大恨,暗罵姬晏太過鐵石心腸,但面上還是一片哀戚之色。 “太子殿下,臣對你一片赤膽忠心,殿下怎么忍心辜負(fù)臣?丁香是我百花芳草園養(yǎng)了多年的女伶,我待她如同女兒,可是,殿下喜歡她,臣二話不說就將她送給殿下,求殿下看在丁香的面上,救一救臣!” 提起丁香,姬晏面色更不好看,全因丁香無論如何都要離開,他左哄右勸,她都不肯改變心意,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派了東宮護(hù)衛(wèi)守在百花芳草園,名為保護(hù),實(shí)為監(jiān)禁。 他拂袖,將袖子從玉歆手中抽出來,語氣冷漠地問責(zé)道:“若非你半年前私自將丁香許配給余懷明為妻,她如今怎會一門心思地想著那個(gè)余懷明!以至于對孤的心意棄如敝履!” 提及此事,玉歆心中后悔不迭,抬袖擦拭額頭冷汗,吶吶解釋:“若非那個(gè)余懷明見色起意,借著醉酒的名義jian污了丁香,丁香又是個(gè)性子貞烈的女子,臣擔(dān)心她會因此想不開,才會匆匆將她嫁給余懷明?!?/br> 姬晏聞言,冷笑一聲。 玉歆更覺壓力山大,弓著腰,跪得更深,頭顱恨不得垂進(jìn)地下,好避開姬晏的怒火。 半響,姬晏幽幽道:“那個(gè)余懷明,如今何在?” 玉歆賠著小心,奉承地笑道:“回太子殿下的話,余懷明那廝還被臣關(guān)押在東市獄,派人嚴(yán)加看守著?!?/br> “丁香是個(gè)從一而終的性子,為了余懷明,始終不肯從孤,玉廷尉以為,此事該如何才有破局?” 玉歆躊躇:“這……” 姬晏暗示道:“俗話說,人死了,一了百了,玉廷尉以為呢?” 玉歆斟酌著他的話,頓悟,試探道:“那個(gè)余懷明實(shí)在罪大惡極,臣這幾日就將他斬首!免得丁香一直對他念念不忘!” 姬晏挑了挑眉尾,語氣悠悠,拖長語調(diào)道:“孤可沒有叫你這么做?!?/br> 玉歆抬頭覷了覷姬晏神色,見他神情沉郁,忙道:“這當(dāng)然不是太子殿下的主意,這是臣自作主張,請?zhí)拥钕路判?,臣知曉該如何對丁香解釋?!?/br> 姬晏滿意地笑了:“你知道就好?!?/br> 玉歆咽了咽口水,問:“那臣回歸族譜一事……” 姬晏重新拿起奏折開始批閱,道:“玉廷尉放心,玉茗老先生的態(tài)度取決于表哥,只要表哥肯原諒你,一切自然迎刃而解?!?/br> 玉歆苦下臉:“無瑕怎么可能愿意原諒臣?” 他眸中閃過一絲恨意,“他可是連我百花芳草園的女伶都全送走了!那些女伶,臣平日里可是花了大價(jià)錢才培養(yǎng)出來的!” 姬晏道:“孤會出面替你求情,至于表哥肯不肯高抬貴手原諒你,那不是孤能左右的。不過,就算被玉家除名,可玉廷尉的背后不還有孤嗎?孤自會保你官運(yùn)亨通,玉廷尉還愁什么?” 玉歆喜上眉梢,忙不迭拜謝磕頭:“臣謝太子殿下厚愛!” * 玉家大宅,百花芳草園 這幾日,玉歆嚇得連家都不敢回,倒是便宜了朱蓉蓉,她可以趁機(jī)進(jìn)去他的書房,找尋江過雁想要的賬本。 今日,她終于在書桌下面的暗格找到那本記錄玉歆多年來收受賄賂數(shù)目的賬本,一時(shí)心喜。 此時(shí),丫鬟候在門口,“夫人,公子回來了,正在尋你?!?/br> 朱蓉蓉連忙將賬本收到袖子里,“知道了,你叫他去花廳候著,我整理一番儀容,這就過去見他。” 丫鬟道:“是?!?/br> 她走后,朱蓉蓉才從書房出來,匆匆去尋丁香。 丁香門口左右站立著兩個(gè)護(hù)衛(wèi),都是姬晏派來的東宮親衛(wèi)。 朱蓉蓉走上前,與二人問好:“云破護(hù)衛(wèi),云矜護(hù)衛(wèi),我來看丁香,可能進(jìn)去?” 二人抬手沖朱蓉蓉行禮,“玉九夫人太客氣了,太子殿下吩咐過,我二人只是來負(fù)責(zé)保護(hù)丁香姑娘安危,并不是囚禁丁香姑娘,玉九夫人想要見她,盡管進(jìn)去就是了?!?/br> 朱蓉蓉朝他們微微一笑,跨過門檻,走了進(jìn)去。 丁香身體已經(jīng)痊愈了,前幾日多虧了姬晏,他每日都守在床邊親自照顧她,用的藥也都是最好的,直到她身體好全乎了,他才回東宮去。 朱蓉蓉進(jìn)去的時(shí)候,丁香正在信手撥弄鳳首箜篌,曲不成調(diào),想來也是因她心中煩憂的緣故。 “丁香,我有事找你?!彼甭暤馈?/br> 丁香見狀,起身迎她,小聲問:“你可是拿到了賬本?” 朱蓉蓉點(diǎn)頭,悄悄將賬本從袖子里拿出來,“玉微瑕此時(shí)正在花廳等我,我必須去見他,這本賬本你且收著,莫要叫其他人瞧見,尤其是外頭那兩個(gè)東宮親衛(wèi)?!?/br> 丁香接過,“我曉得的,只不過,我擔(dān)心玉歆要是貿(mào)然回來找賬本,若是找不到,反倒要糟?!?/br> “以防萬一,我先照著抄寫一本,等我抄完后,你再把這個(gè)賬本放回去?!?/br> 朱蓉蓉沉吟道:“如此也好?!?/br> 她想了想,叮囑道:“你將其分為上下兩本,前半部分抄寫成一本,我屆時(shí)先拿去給江過雁,等他幫我擺脫玉歆,我再將下部分的內(nèi)容交給他?!?/br> 丁香點(diǎn)頭:“好,我即刻就來抄寫。” 朱蓉蓉道:“有勞你了。” 丁香淺淡一笑:“你我姐妹,何必言謝?” 朱蓉蓉與她相視一笑,不便久留,急忙走了。 * 花廳 朱蓉蓉進(jìn)去后,發(fā)現(xiàn)來人不止是玉微瑕,還有她最不愿意瞧見的人——朱滿堂。 玉微瑕起身,與她行禮:“兒見過母親?!?/br> 雖然玉微瑕年紀(jì)比她大,但被他喊了三年的母親,朱蓉蓉也習(xí)慣了,抬手道:“微瑕不必多禮。” 朱滿堂捧著大肚腩,站在一側(cè),面有尬色,咳了咳。 朱蓉蓉看向他,神色冷淡:“兄長怎會來此地尋我?” 若非父親叫他來,朱滿堂也不愿意來百花芳草園見朱蓉蓉的冷臉,心里腹誹,面上賠笑道:“meimei,我這回有重要的事要找碧虛公子,勞煩你帶我引見一二。” 朱蓉蓉?zé)o甚表情,沒有說話。 朱滿堂施壓道:“這是父親的吩咐,事關(guān)重要,你可要幫我?!?/br> 朱蓉蓉面色變得難看。 玉微瑕幫腔道:“母親,這確實(shí)是朱司農(nóng)的囑托,事關(guān)朝廷政事,你可不能推脫。” 朱蓉蓉深呼出一口氣,“我知曉了。只不過,歆郎前陣子將無瑕公子給得罪狠了,連帶著我也受到牽連,無瑕公子連聲‘九叔婆’都不愿意再喊我,此番,他說不定連我也不肯見,何況是兄長?” 玉微瑕嘆氣道:“我也是為了這件事才回家來的,正要去湛園與無瑕賠罪,你我三人不如一道同去?” 朱蓉蓉點(diǎn)頭道:“如此也好,我先叫丫鬟打開庫房,挑幾件賠罪禮出來?!?/br> 玉微瑕道:“好。” * 湛園 小紅杏正在給玉無瑕掏耳朵,玉無瑕腦袋側(cè)枕在她大腿上,任由小紅杏拿著銅耳挖在他耳朵里搗鼓,他面色平靜,神態(tài)從容。 初篁三人看得膽戰(zhàn)心驚,小紅杏本就患有短視癥,得虧公子敢把耳朵放心地交給她,萬一給他挖成了個(gè)聾子可如何是好。 “江夫人,你動(dòng)作輕一點(diǎn),千萬要小心吶。”翠篁不放心地叮囑。 小紅杏噘嘴不滿道:“我知道了,翠篁,這句話你已經(jīng)講了十幾遍了,我耳朵都要聽得出繭子了?!?/br> 翠篁嘿嘿干笑。 氣急之下,小紅杏動(dòng)作一個(gè)沒收住,銅耳挖搗得深了點(diǎn),玉無瑕沒忍住“嘶”了一聲。 眾人著急,翠篁一臉被雷劈的表情:“完了!公子成聾子了!” 初篁輕輕打她手背一下,教訓(xùn)道:“莫要胡說,詛咒公子?!?/br> 小紅杏也緊張起來,將銅耳挖拿出來,擱在一旁,雙手捧起玉無瑕腦袋,追問:“夫子,你還聽得見我講話嗎?” 玉無瑕哭笑不得,“托你的福,我還沒成聾子?!?/br> 小紅杏雙手捏住他兩頰rourou,生氣道:“哼,你也來埋汰我,我才不會真的把你捅成聾子呢,我在家給江過雁挖耳朵,從來沒有弄傷過他?!?/br> 玉無瑕笑意微收,雙手覆在小紅杏雙手手背上,“我若不信你,怎會愿意讓你幫我掏耳朵?” 小紅杏這才滿意地放過他。 此時(shí),丫鬟來報(bào):“公子,玉九夫人、微瑕公子與朱公子來探望你,正在外頭候著呢?!?/br> 初篁問:“公子,可要見他們?” 玉無瑕當(dāng)即拒絕:“不見,讓他們走。” 初篁道:“是?!闭_口叫丫鬟去請走他們。 小紅杏出聲道:“別啊,朱蓉蓉肯定是來賠罪的,說不定還會帶很多賠罪禮呢,你不見她,豈不是要錯(cuò)過很多好東西?” 再者,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朱蓉蓉那個(gè)心高氣傲的女人賠罪的樣子,別提心里有多暗爽。 玉無瑕看穿她心思,淺淺一笑:“你想見玉九夫人同我道歉的場景?” 小紅杏眼珠子咕嚕嚕轉(zhuǎn)了轉(zhuǎn),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誰叫她要送女伶來湛園爬床?簡直下作!差點(diǎn)毀了你的清白之軀,我也很生氣的!” 之前剛得知女伶爬床的時(shí)候,小紅杏氣得半死,覺得對方玷污了玉無瑕冰清玉潔的身體,連帶著更加討厭朱蓉蓉了,她抱著玉無瑕難過的要命,為自己不是第一個(gè)爬上他床的女人而感到傷心,玉無瑕可是用好多甜食點(diǎn)心才哄到她喜開顏笑。 玉無瑕笑意更深,捏了捏小紅杏臉蛋,“既如此,那就見吧。” 初篁?qū)ρ诀叩溃骸澳闳フ堄窬欧蛉说热巳ゲ枋倚菹⑵?,公子更完衣,很快就過去?!?/br> 丫鬟領(lǐng)命而去。 翠篁拿來會客的衣裳,遞給林菁,“公子如今行動(dòng)不便,請林護(hù)衛(wèi)幫公子寬衣?!?/br> 林菁剛要接過,小紅杏道:“我來吧?!?/br> 林菁手立時(shí)收回,“翠篁,你拿給江夫人吧?!?/br> 翠篁看了初篁一眼,初篁面色無奈地沖她點(diǎn)頭,翠篁只好將衣裳交給小紅杏。 初篁道:“我等在外候著公子?!?/br> 玉無瑕“嗯”了一聲。 屋內(nèi)只剩下小紅杏與玉無瑕二人。 小紅杏嘻嘻賊笑:“夫子,我?guī)湍愦┮路!?/br> 玉無瑕縱容地笑道:“好?!睆堥_雙臂,由著小紅杏幫他穿衣。 小紅杏一件件幫他套上,最后幫他將腰封系上,她站在玉無瑕身后,雙手從背后環(huán)住他腰肢,伸到前面幫他系繩結(jié),腦袋鉆在玉無瑕肋下。 玉無瑕伸手捏了捏她腦袋上的兔耳朵,感慨道:“夫人梳兔耳發(fā)髻也很可愛?!?/br> 他疑惑,低聲道:“怎會樣樣都如此合乎我心意?” 莫非是他太過歡喜小紅杏的緣故,所以看她什么都好? 思及此,他無奈搖頭一笑。 小紅杏仰頭看他,甜笑道:“夫子,你看我們現(xiàn)在這樣像不像夫妻?。俊?/br> 玉無瑕揉她兔耳朵的手一頓,“……聽說尋常人家里,丈夫出門的時(shí)候,妻子都會為丈夫?qū)捯?,夫人每日也會這樣幫江軍司穿衣嗎?” 想到這里,一顆心像是被螞蟻啃食那樣,疼痛又酸澀,他清楚,那是見不得光的嫉妒,也是無可奈何的吃醋。 小紅杏翻了個(gè)白眼,“他哪來這么大的臉?我才不會犧牲美容覺爬起來給他穿衣服呢,他自己沒有手嗎?非得我伺候?美的他!” 玉無瑕的一顆心奇異地被她這句話撫順了,輕輕一笑,道:“那我倒是多虧了背后的一身傷,不然,夫人怎么會愿意幫我穿衣?” 小紅杏當(dāng)即反駁:“呸呸呸!胡言亂語,你怎么能和江過雁一樣?夫子就算沒有受傷,我也愿意幫你穿一輩子的衣服。” 玉無瑕一喜,目光灼熱地盯著小紅杏,小紅杏眼睛撲閃撲閃,不敢與他對視,逃避一樣地雙手抱住玉無瑕窄腰,將臉深深埋進(jìn)他胸膛。 玉無瑕摸著她后腦勺,帶著隱晦的期盼,問:“夫人,此話何意?” 小紅杏剛想說話,敲門聲響起,初篁道:“公子,江夫人,你們換好衣服了嗎?” 小紅杏抬頭看向門口,揚(yáng)聲道:“好了,我們這就出去?!?/br> 說著,她直起身,牽起玉無瑕的手,拉著他走出去。 玉無瑕嘴唇微抿,沒有再開口問第二遍。 * 茶室 小紅杏攙扶著玉無瑕出現(xiàn),席間坐著的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站立起來,望向玉無瑕。 朱蓉蓉關(guān)切地問:“無瑕公子后背的傷口如何了?可還嚴(yán)重?” 她柔柔一笑,側(cè)身示意丫鬟上前,指著木托上的一眾禮品,道:“我剛才特意在庫房找了上好的金瘡藥,無瑕公子待會可叫初篁給你敷上?!?/br> 玉無瑕面色冷淡,“不勞玉九夫人費(fèi)心,皇后娘娘曾親自給我送過藥,百花芳草園的金瘡藥,我無福消受?!?/br> 朱蓉蓉笑意一收,沉默下來。 玉微瑕拱手道:“無瑕,你可還認(rèn)我這個(gè)叔叔?” 玉無瑕勾起一抹禮貌微笑,“叔叔說笑了,伯公爺是將玉九老爺除名族譜,又并非將你趕出家門,我這個(gè)做侄子的,如何會不認(rèn)你這個(gè)叔叔?” 玉微瑕微微松口氣,“那我就放心了?!?/br> 他面色誠懇,“我也知曉父親此番做得太過離譜,可他也是為了你著想,無瑕,你能不能看在我父親昔年對你也算照拂有加的份上,原諒他這一回?幫他向玉茗伯公求個(gè)情,讓他回玉家?我父親畢竟已經(jīng)66歲了,此番被趕出家門,已經(jīng)淪為鄴城人人口中的笑柄,吃盡苦頭,你看……” 玉無瑕抬手打斷他,淡聲道:“叔叔既然是來說情的,那就請回吧。” 玉微瑕不死心,“無瑕,我父親往年對你的好,難道你都不記得嗎?到底是親戚一場,怎能如此狠心絕情?” 玉無瑕睨他一眼,道:“你口中所謂的好,指的可是逢年過節(jié),玉九老爺送來湛園的禮品?” 玉微瑕面色有些許難看:“這……” 玉無瑕吩咐:“初篁,你去打開庫房,將玉九老爺曾經(jīng)送過來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待會送回百花芳草園?!?/br> 初篁點(diǎn)頭道是,正要下去。 玉微瑕抬手阻止道:“我并非來索要東西,無瑕,你誤會了?!?/br> 玉無瑕掃了初篁一眼:“現(xiàn)在就去收拾?!?/br> 初篁連忙去了。 玉微瑕面色徹底黑下來,別過臉,不再開口。 小紅杏被玉微瑕陰鷙的神情嚇了一跳,只覺得此人周身氣度陰暗,不敢多瞧,玉無瑕察覺她害怕,手借著廣袖遮掩,悄悄拍了拍小紅杏手背,小紅杏仰頭沖他一笑,以示自己無礙。 氣氛冷了下來。 朱蓉蓉趕忙引薦:“無瑕公子,這位是我娘家嫡長兄,今朝有事來拜見你?!?/br> 朱滿堂胖乎乎的身子擠開朱蓉蓉,笑容滿面,帶著一絲諂媚,拱手道:“在下朱滿堂,見過無瑕公子?!?/br> 玉無瑕回禮道:“朱公子找我何事?” 朱滿堂視線被小紅杏吸引,一雙色瞇瞇的眼睛微瞇起,不停打量小紅杏。 小紅杏看見他,神情也頓住,娘的,怎么又碰見這個(gè)晦氣的豬玀!沒想到他居然是朱蓉蓉的哥哥,真是冤家路窄! 朱滿堂打量小紅杏,小紅杏不懼他,瞪大一雙杏眼與他對視。 他遲疑地問:“這位夫人是……” 他目光露骨,玉無瑕微微側(cè)身,將小紅杏擋住,語氣已經(jīng)有點(diǎn)不悅:“這是江軍司的夫人?!?/br> “江過雁的女人?”朱滿堂疑惑撓頭:“那她怎么和無瑕公子待在一起?” 玉無瑕垂下眸,語氣低沉幾分,不得不解釋道:“她是我的學(xué)生,我受了傷,她來湛園侍奉于我。” 朱滿堂呵呵尬笑,奉承道:“沒想到江夫人還真是孝順無瑕公子啊。無瑕公子好福氣,收了這么個(gè)漂亮又懂事的女學(xué)生。” 玉無瑕只覺得此人每一句話都很刺耳,冷聲道:“朱公子到底有何事要尋我?不妨直說?!?/br> 朱滿堂哈哈笑道:“不急不急,無瑕公子,不如我們先坐下詳談?” 翠篁進(jìn)來奉茶,小紅杏站到腳酸,暗暗扯玉無瑕胳膊,玉無瑕只好點(diǎn)頭道:“如此也好。” 小紅杏攙扶他坐下,順便在他身邊落座。 朱滿堂還在不斷偷瞧小紅杏,越看越覺得眼熟。 玉微瑕看出玉無瑕對小紅杏的維護(hù),心中正暗暗疑惑驚奇,向來不近女色的玉無瑕何以會對小紅杏格外優(yōu)待? 他故意提及:“我曾聽說,江夫人未曾從良嫁給江軍司的時(shí)候,可是歡喜樓的頭牌花魁,今日一見,果真是國色天香、楚楚可愛,難怪江軍司被人譏諷嘲笑,也要娶江夫人為妻?!?/br> 朱滿堂聽罷,突然想起往事,撫掌道:“我記起江夫人是何人了!可不就是歡喜樓的頭牌花魁嘛!” 他手摸著下巴,嘖嘖感慨:“五年前,若不是那個(gè)富商小子太有錢,小紅杏的初夜可是我的!真是可惜啊,我嫌棄臟了不要的女人,江軍司居然會八抬大轎地娶回家去,真是世事無常啊?!?/br> 玉無瑕沉下眉眼。 小紅杏冷笑道:“難為豬玀公子還記得我。” “你不用嫌棄我臟,我碰過的男人,絕沒有你yin污過的女人多,論臟,你怕是更勝一籌吧?!?/br> 朱滿堂抬手怒指小紅杏,“小賤人,你叫誰豬玀!?我可是沛郡朱氏的嫡長公子,你敢胡亂給我起這種卑賤綽號?” “沛郡朱氏?”小紅杏渾不在意,不屑道:“一個(gè)沒落衰敗的二流世家,也敢在我夫子面前叫囂?” 朱滿堂怒不可遏:“你!你!你一個(gè)女妓,也敢藐視我?” 玉無瑕手掌重重一拍桌,冷下臉,怒聲道:“朱公子,江夫人如今是我的學(xué)生,也已經(jīng)贖身為良籍,你當(dāng)著我的面,對她評頭論足、大放厥詞,委實(shí)太不將我這個(gè)做夫子的放在眼里,既如此,湛園不歡迎你,請你出去?!?/br> “翠篁,送客?!?/br> 翠篁走到朱滿堂面前,抬手指向門口:“朱公子,請吧。” 朱滿堂這才覺察不妙,連忙彎腰賠罪:“無瑕公子,我剛才只是無心之言,不是故意要針對江夫人,主要是誰能想到一個(gè)女妓如今也能哄得江軍司娶她過門?我一時(shí)驚訝,才會亂講話,望你恕罪?!?/br> 朱蓉蓉心中暗暗嘆氣,幫腔道:“無瑕公子,我哥哥向來口無遮攔,請你莫要生他的氣,他說錯(cuò)了話,這便與江夫人賠罪道歉?!?/br> 朱滿堂面有難色:“這、這……”居然要他給小紅杏道歉? 朱蓉蓉催促:“兄長,你還不快跟江夫人賠禮?還是說,你想無功而返,回家再挨父親的罵?” 朱滿堂狠狠“嗐”了一聲,不情不愿地拱手跟小紅杏道歉:“抱歉,江夫人,我不是有心要對你口出狂言的,請你見諒?!?/br> 小紅杏傲嬌地冷哼一聲,白了朱滿堂一眼,笑嘻嘻道:“我可是人,怎么會和一頭豬玀計(jì)較呢?” 朱滿堂氣炸:“你!” 他咬牙,恨恨地小聲道:“欺人太甚。” 小紅杏支長耳朵,手張開成喇叭狀,放在耳朵那,裝模作樣地問:“你說什么?” 朱滿堂面色憋紅,吶吶不語。 小紅杏見狀,拉了拉玉無瑕衣袖,委屈撒嬌:“夫子,他肯定是又在罵我?!?/br> 玉無瑕怫然不悅地抬眸掃了朱滿堂一眼。 朱滿堂只好急聲道:“沒有,我剛才沒有罵江夫人,我只是、只是……在夸夫人國色天香?!?/br> 小紅杏這下子高興了,喜笑顏開道:“我再國色天香,也是你一輩子睡不到的女人。” 朱滿堂臉鐵青,心中暗暗唾罵,呸,他只對處女感興趣,小紅杏他才不稀罕睡。 玉無瑕淺淺抿了一口茶,淡然道:“說正事吧,朱公子?!?/br> 朱滿堂連忙表明來意:“無瑕公子,你不知道,江軍司前陣子上奏,主張成立了御史臺,說是立法部門,這不,江過雁的走狗,御史侍郎盧簡辭就找茬來了,說什么舊的《魏國律》已經(jīng)過時(shí),他們要重新修訂新的律法,以表天下?!?/br> “真是荒謬,大魏朝的律法一向是由我朱家來修訂的,盧簡辭現(xiàn)在卻罔顧我朱家意見,屢屢提出不利于我們世家的新律條,想要謀害我們世家門閥的利益?!?/br> 聽到此處,玉無瑕已經(jīng)猜出他來意,“我從來不參與朝事,此事,你不必來尋我,我不會出面替你朱家周旋。” 朱滿堂苦口婆心地勸道:“你也是世家公子,事關(guān)玉家權(quán)益,你可不能袖手旁觀,不然,遲早有一天,江過雁總會帶著他手底下的那幫寒門爪牙將我們撕咬殆盡,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啊?!?/br> “你身為世家公子之首,世家子弟都以你為表率,此次,皇帝陛下主張?jiān)谠抡屡_召開答辯會,讓我朱家與御史臺的官員展開論辯,若是我朱家當(dāng)眾輸了,那修訂新律法的事情可就板上釘釘了,屆時(shí),無瑕公子你也要為其所害?!?/br> 玉微瑕冷眼瞧著這一幕,心中哂笑,何其熟悉的一幕場景? 玉無瑕生來尊貴,誰都推崇他,誰都仰望他,誰都來巴巴地求他,可他就像一個(gè)高高在上的神明,永遠(yuǎn)只會無動(dòng)于衷地漠視于你,叫你恨的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他真是嫉妒啊,同為玉家子,他為嫡,他卻是庶,待遇天差地別,玉無瑕深居簡出,名聲依舊遠(yuǎn)揚(yáng),一旦出了什么事,大家都來找他求救,可他常年在外走動(dòng),屢屢上下打點(diǎn)一切,與眾多世家子弟交好,可大家心里還是不拿他當(dāng)回事。 就連朱滿堂這個(gè)腦滿肥腸的蠢貨,第一時(shí)間想到的也是玉無瑕,從未跟他多提半分立法之事,真是可恨! 果不其然,玉無瑕還是拒絕道:“陛下既然打算舉辦答辯會,屆時(shí)自會給我送請?zhí)?,我會去宮里參席,但不會代表世家那隊(duì)與盧簡辭辯法,朱公子,不必相勸,請回吧?!?/br> 朱滿堂還想開口,玉無瑕吩咐:“林菁,送客?!?/br> 林菁揚(yáng)手道:“朱公子,我?guī)愠鋈??!?/br> 朱滿堂不肯,一個(gè)勁說道:“無瑕公子,你再想想,我朱家也并非是為了一己之私,而是為了維護(hù)我們世家的權(quán)益,才會與盧簡辭苦苦周旋,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玉無瑕面不改色:“林菁,將他扔出去。” 林菁將朱滿堂扛起來,朝外走去,小紅杏圍觀,跑上去,拍手笑道:“好耶,豬玀被扛走咯~” 朱滿堂氣得滿臉通紅,“小紅杏!你才是豬玀!” 林菁故意顛了顛朱滿堂,朱滿堂嚇得像殺豬那樣大叫,小紅杏哈哈大笑。 三人漸漸遠(yuǎn)去。 初篁進(jìn)來,“公子,全都清點(diǎn)出來了?!?/br> 玉無瑕頷首,“你送叔叔回去,順道將禮品全都送到百花芳草園?!?/br> 他看向玉微瑕,“叔叔,我還要養(yǎng)傷,先進(jìn)去休息了?!?/br> 說完,不等玉微瑕挽留,起身就走。 初篁抬手道:“玉九夫人,微瑕公子,請吧?!?/br> 玉微瑕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朱蓉蓉朝初篁婉約一笑,踱步出去。 初篁跟在二人后頭,身后還跟著一隊(duì)丫鬟仆從,手里端著諸多禮品,全都完好如故,玉無瑕不曾用過。 玉家奴仆看了個(gè)熱鬧,心知玉歆一脈算是徹底與玉無瑕關(guān)系破裂,再無修復(fù)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