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含珠探病,玉郎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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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玉凌寒這邊,他挨打了一百杖的事情,不過一個下午,很快傳遍了鄴城,成為一樁人們茶余飯后的笑談。 玉凌寒深覺丟臉,閉門謝客,不見那些前來拜見他的官員。 唯獨攔不住一人——皇后娘娘,玉含珠。 玉含珠進了秋水芙蓉閣,坐在玉凌寒床邊的交椅上,即使她是來探病的,可她神情淡然,閉著雙眸,手指捻著佛珠,自顧自低聲誦念《修行道地經(jīng)》的《戒色》篇。 玉凌寒聽得頭大如斗,好不容易等玉含珠念完,抖著山羊胡須,出聲道:“meimei難道也來看為兄笑話嗎?” “自重者,人重之,人必自賤,而后人賤之。兄長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料,那就不要做出自輕自賤、有損威嚴(yán)的事情?!?/br> 玉含珠睜開雙眸,眸色一片平靜,語調(diào)淺淡舒緩,語氣卻帶著一絲嘲諷意味:“給無暇燃情香的荒唐事,虧你這個做父親的能做得出來,真是年紀(jì)越大,腦子越發(fā)拎不清了?!?/br> 玉凌寒無奈嘆口氣,“meimei如果是來冷嘲熱諷的,那還是請回皇宮吧,為兄恕不遠(yuǎn)送?!?/br> 玉含珠詫異地看他一眼,“本宮只是按照陛下吩咐,才來探望你一番,看你安然無事,自然要折道去湛園看望無暇,這才是我此行的真實目的。” 玉凌寒氣炸,瞪眼道:“我安然無事?皇后娘娘誒,你且看看我躺在榻上半死不活、起不來的慘樣,這叫沒事嗎?玉無瑕那個不孝子!他以后可千萬別被我逮到錯處,不然,我也要開祠堂狠狠罰他!” 玉含珠無語至極:“你總叫無暇不孝子,他自然不會孝順你。” 玉凌寒冷哼一聲,“自從他母親去世后,那小子給過我好臉色嗎?” 玉含珠可不會同情玉凌寒,直白道:“若非兄長對嫂嫂那般無情,無暇又豈會怨怪于你?說到底,你自己作的,怨不得旁人?!?/br> 玉含珠從交椅上站起身,語氣冷淡:“兄長既待他人無情無義,那就不要指望別人會將你放在心上?!?/br> 她徐徐往外走出去,玉凌寒看著她瘦削單薄的背影,吶吶問:“含珠,過了這么多年,你也還在怪我嗎?” 玉含珠腳步頓住,沒有回頭,“我永遠(yuǎn)不會怪兄長,兄長說過,身為世家貴女,自小享受了家族的供養(yǎng),自然也要有為家族做出犧牲的覺悟,你放心,這句話,我始終銘記在心?!?/br> 她繞過屏風(fēng),繼續(xù)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里頭傳來玉凌寒幾不可聞的微嘆聲:“你們女人總是如此耽于情愛,如何反倒來怪我們男子不懂憐惜?” 玉含珠無聲地勾起一抹冷笑,打開門走了出去。 * 湛園 小紅杏離開后,玉無瑕回了房間,躺在榻上,左右也睡不著,亦無心看書,便叫初篁去將那塊芙蓉玉拿過來,想著繼續(xù)給小紅杏雕刻印章。 床頭處,那朵皎潔的白玉蘭還靜靜躺在枕頭上。 玉無瑕含笑看著它,片刻,將它拿起來,遞到鼻下,輕輕嗅了嗅,馥郁芳香,哪里有什么甜甜的奶香味?小紅杏果然又在騙他。 他不禁失笑,笑過一會后,他忽而一愣,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做了多么下流的事情。 玉無瑕指尖捻著那朵白玉蘭,又心虛地將其放回枕頭上,不敢再去看它。 趁著天色尚好,他拿起小刀,細(xì)細(xì)雕琢那只貓咪,貓咪的兩只眼睛圓溜溜,十分可愛,他看著這只貓咪,好像又瞧見了小紅杏一樣,心情不自覺歡愉起來,連玉含珠進來都未曾察覺。 玉含珠原以為會看見他容色冷淡乃至陰郁的場景,卻唯獨沒想到他居然會滿面帶笑,眉梢間似乎還帶著蕩漾的春情? 她眸子一轉(zhuǎn),心覺奇怪,莫不是昨夜那個女伶果真成事了? 初篁進來奉茶,提醒道:“公子,皇后娘娘來探望你了?!?/br> 玉無瑕這才抬頭去看玉含珠,他面上燦爛笑容一收,轉(zhuǎn)為一抹淺淺的微笑,“姑姑,你來了?初篁,看座?!?/br> 玉含珠在竹椅上坐下,望著玉無瑕手中的那枚印章,心生好奇:“你怎么會忽然擺弄起粉紅色的玉石?你不是一向只鐘愛淺淡的顏色嗎?為何忽然轉(zhuǎn)性?” 玉無瑕面色有點訕訕,將芙蓉石握在手中,有些不知該如何回話。 玉含珠伸手道:“給我看看?” 玉無瑕猶豫一瞬,伸手將芙蓉石放到玉含珠手心里。 玉含珠細(xì)細(xì)看著那枚雕刻一半的印章,她指腹摸著那兩只圓乎乎的貓瞳,語氣肯定地道:“這不是貍奴?!?/br> 玉無瑕抿了抿唇,并不辯駁。 玉含珠見狀,轉(zhuǎn)而問初篁:“初篁,近日湛園可養(yǎng)了新的貓兒?” 初篁一頓,道:“貓兒倒沒有,不過,公子命人挖了一方池塘,養(yǎng)了一只斑鱉?!?/br> 她提醒:“那只斑鱉性情兇猛,皇后娘娘路過池塘的時候,可切記要繞遠(yuǎn)點才好,它會咬人裙子呢。” 玉含珠被勾起好奇心,笑著問:“咬人裙子?哦?它之前咬了誰的裙子?” 初篁偷偷睨了玉無瑕一眼,見他垂著眸,望著枕頭上的那朵白玉蘭不表態(tài),只好道:“乃是江夫人,江軍司的結(jié)發(fā)妻子,閨名小紅杏?!?/br> “既然是江軍司的夫人,她為何會來湛園?” 初篁解釋:“公子收了她做女學(xué)生,傳授她丹青之道,故而,她每日下午都會來湛園聽課?!?/br> 玉含珠掃了玉無瑕一眼,繼續(xù)問:“既能得無暇中意,收為學(xué)生,那她的天賦與悟性定是很好了?” “這……”初篁猶豫,她可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說假話,只好推脫道:“皇后娘娘不如還是問公子吧,奴婢對丹青一道也不甚了解呢。” 玉含珠笑著問:“無暇,你說呢?” 玉無瑕慢慢地眨了兩下眼睛,依舊盯著那朵白玉蘭:“她心性頑劣跳脫,總是靜不下心來,于丹青一道,怕是難有所成?!?/br> “這等學(xué)生,難為你也肯教。” 玉含珠語氣不明:“阿岑那等悟性上佳的,你當(dāng)初卻不肯賣我面子,連教都不肯教她,未免太過厚此薄彼了吧?” 玉無瑕抬頭看向玉含珠,定定道:“公主若是真心想跟著我學(xué)畫,我自然愿意在教阿晏的同時,一并讓她聽課,只不過,她心思不正,姑姑恕我無法容之?!?/br> 玉含珠搖頭失笑,“她不過是愛慕于你,這也叫心思不正?莫非在無暇心中,世間諸般情感,你皆無法容之?” 玉無瑕面露惑色,并不回話,神情瞧著倒像是陷入了沉思。 玉含珠擺手道:“初篁,你去外頭守著,本宮與無暇有話要密談,莫要放人進來。” 初篁點頭退下。 玉含珠倒了杯茶水遞給玉無瑕,“現(xiàn)在屋內(nèi)只有你我姑侄二人了,你有什么心事與我說?” 玉無瑕接過茶水,訝異地問:“姑姑看出我有心事?” “這是自然?!庇窈殛P(guān)懷道:“你喝點茶水潤潤喉,再細(xì)說不遲?!?/br> 玉無瑕將茶水慢慢飲盡,等喝完后,他神態(tài)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淡淡道:“姑姑想多了,我沒有心事。” 玉含珠直直地望著他,“果真沒有?” 玉無瑕將茶杯遞給她,加重語氣道:“確實沒有?!?/br> 玉含珠接過茶杯,“沒有也好,省得阿岑傷心?!?/br> 玉無瑕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這句話,神色依舊平靜,繼續(xù)雕刻貓咪的舌頭。 玉含珠瞧著他,目光無悲無喜,寧靜悠遠(yuǎn),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尊蓮女玉佛,正在睥睨苦苦掙扎的凡人。 玉無瑕在這種目光洗禮下泰然自若,專心致志地將貓咪雕刻好,轉(zhuǎn)而拿小刷子清理玉灰。 玉含珠起身去拿來一張濕抹布,遞給玉無瑕。 玉無瑕接過,將芙蓉石仔仔細(xì)細(xì)擦了一遍,貓咪更加油光滑亮。 他滿意地望著這只憨態(tài)可掬的貓咪,拿在手中把玩一會,手指頭撫著貓咪腳底下踩著的四方玉地,擰眉思量著,半響,松開眉頭,卻不動手雕刻。 玉含珠見狀,體貼地拿起小刀遞給他,揶揄道:“想雕刻杏花,那就雕刻吧,左右,我這個做姑姑的,是不會笑話你的。” 玉無瑕手指蜷了蜷,怔怔抬頭:“姑姑怎么知曉我想要雕刻杏花?” 玉含珠笑道:“剛才初篁不是說江夫人閨名叫小紅杏嗎?” 玉無瑕吶吶無言。 玉含珠勸道:“情這種東西,是掩藏不住的,你又何必掩耳盜鈴?” 玉無瑕接過小刀,開始下了第一刀,語氣遺憾地道:“可惜,她已經(jīng)是他人的妻子,我不能肖想她,或者說,連想也是一種罪過?!?/br> 玉含珠好奇道:“那你打算如何?” “我不知道,”他眉宇間露出迷茫之色,一雙柳葉眸仿佛起了霧氣一般朦朧,“我昨晚想了整整一夜,依舊無法做出割舍,近之,我無法忍受,遠(yuǎn)之,我亦舍不得?!?/br> 他難得像一個孩子請教長輩那樣問玉含珠:“姑姑可有良策?” 玉含珠沉吟道:“她與江軍司感情如何?” 玉無瑕語氣幽幽:“江軍司待她如珠似寶,體貼入微?!?/br> “那她待江軍司呢?” 玉無瑕微微擰眉:“我只知曉江軍司是贖她出歡喜樓的良人,其余的,我一概不知,只不過,只這一條,也已足夠,江夫人定會感念于江過雁,自不會舍他而選我?!?/br> 他嘆氣:“到底是我與她的緣分來得太遲,我竟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br> 玉含珠倒也不意外:“這么說,你要放棄?” 玉無瑕指腹摩挲著印章上初露雛形的杏花,沉默不語。 見狀,玉含珠心知他內(nèi)心糾結(jié),無法抉擇,“你若是做不出選擇,那不若順其自然,將來若是江夫人移情別戀于你,你未必不可得償所愿?!?/br> 玉無瑕驚訝:“姑姑是在勸我做不道德之事?壞人夫妻感情,罪惡何等滔天?” 玉含珠莞爾一笑:“你并未蓄意破壞他們感情,不過是靜靜守候著江夫人,期盼有朝一日,她愿意回眸看你一眼罷了,如何稱得上是罪惡?” “莫要主動去爭取,也莫要將其拒之門外,前者不道德,后者,你會痛苦。” “我這個做姑姑的,只是不忍心你未嘗知曉情愛甘甜,便先要飽受情愛折磨?!?/br> 玉無瑕思量許久,終于做了決定,他將芙蓉石放下,拱手道:“謝姑姑教誨,無暇明白了?!?/br> 玉含珠捻著佛珠,悠悠感慨:“若是五年前,林菁成功將展姑娘救回鄴城,你也不會淪落到今日喜歡一個有夫之婦的地步?!?/br> 玉無瑕無奈一笑:“那位展姑娘,姑姑也不曾見過,何以斷定我一定會喜歡她?” “她是展云天的女兒,必定也是個討人喜歡的性子,”玉含珠語氣十分篤定:“你見之,必心喜?!?/br> 玉無瑕不以為然,淡聲道:“無稽之談?!?/br> 說完,他繼續(xù)雕琢杏花的花瓣。 玉含珠目光悠遠(yuǎn),似乎是陷進了回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