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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薏娘,你醉了?!避鲿x源不想占人便宜,低頭為她撥開碎發(fā)。 “我沒醉”楊六娘還在做著美夢,勾著人的脖子就親了上去,管他是鼻子是眼,閉上眼就是一通亂親。 酒氣襲人,荀晉源驚得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感受著濕熱的唇瓣一下下落在自己臉上,心想他不是在做夢吧?如果是的話,那這觸感也太真實了。 “怎么跟塊木頭似的?”親了許久也沒有回應(yīng),楊六娘沒了興致,松開勾住的脖子笑他,“我說你啊,不喜歡嗎?” “我…”怎么可能不喜歡?與中意的女子親熱,荀晉源不知道有多歡喜,只是事出突然,他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薏娘,可以嗎?” 手肘撐在桌案上,荀晉源捧住了六娘的臉,端詳半刻仍是猶疑起來,他這算是趁人之危嗎? 六娘卻笑荀生磨蹭,移過臉來親了一下他的手心,然后伸出舌頭舔舐,“呵呵,公子還在矯情什么?” 荀晉源手心一片濡濕,只覺被燙了一下,沉寂已久的心都熱烈地跳動起來。t?18Т?.c??蒍楍攵唯①槤載蛧阯 綪至リt?18Т?.c??閲dμ “薏娘…”荀晉源非貪戀美色之人,然而他的自制力,在明艷的六娘面前,從來都不值一提。 動作生疏,情意卻真。荀晉源親了親自己思慕已久的櫻唇,很快傾倒在她一雙瀲滟的美眸下。 含住兩片滿是酒氣的唇瓣,荀晉源飽嘗了美酒的甘甜,舌尖欲深入攫取更多的津液,整個人都有欺身而上之勢。 擱在桌角的酒杯可經(jīng)不住他們的動靜,“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碎成了許多片。 醉了的人由此清醒過來,六娘推開半靠在她身上的荀晉源,只覺這人真是眼熟,怎么和那該死的趙炳臣長得差不多? 不對不對,好馬不吃回頭草,天下男人這樣多,她怎會又同趙炳臣親熱? “不對,不對……”六娘搖著頭嘴里念叨起來。 荀晉源有些不知所措,還沒等他弄清自己做錯了什么,一個巴掌已經(jīng)結(jié)結(jié)實實呼了過來。 醉意上頭,六娘是真的認(rèn)錯了人,“趙炳臣!你都左擁右抱了,還來招惹我做什么?” 左臉火辣辣疼起來,荀晉源聽到了那個最不愿聽到的名字,裴肅說過,六娘在他身上看到了趙炳臣的影子,難道現(xiàn)在也是嗎? “哼,你就是討打!”六娘又伸手去打人,這酒氣一上來,下手就沒個輕重了,又抽了他右臉一巴掌。 荀晉源顧不上去捂右臉,滿腦子想的都是裴肅的話,透過他荀晉源,薏娘看到的是趙炳臣,從來便如此嗎? 見“趙炳臣”沒有反應(yīng),六娘只當(dāng)打得不夠,左右開弓又賞了他十幾個巴掌,一直打到自己手疼才停下。 “呵,沒意思,真是沒意思!”六娘輕哼一聲,手一揮把桌上溫酒的器皿都掃落在地,“趙炳臣,你是斗不過我的,這局是我贏了!” 兩頰又紅又腫,一腔真心也如這杯盞一樣碎了個稀爛,荀晉源垂下頭來,伸出顫抖的雙手碰了碰她的掌心,“薏娘,疼嗎?” 打了他這么久,她該多疼啊,這是心碎的荀晉源,唯一能想到的事。 “疼啊,怎么不疼?”六娘甩開他的手,換了個方向歪斜在椅子上,“不過,我高興!真解氣啊…” 荀晉源搖搖頭,他還是太較真了,六娘分明已經(jīng)醉了,根本辨不清他是誰。 “嗯…”楊六娘打了個嗝,揉了揉眼睛,又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問他:“不過,你是誰???” “我…我是荀晉源啊?!避鲿x源不抱希望地報上自己的大名。 “荀晉源?”楊六娘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湊近瞧了瞧跟前這人,“不,你不是,他比你好看多了!你這臉啊,跟豬頭似的了,哈哈哈…” 聽到這樣的回答,荀晉源不知自己是該開心好,還是難過好,苦笑一聲應(yīng)她:“是,薏娘說的都對?!?/br> “你走吧…”六娘的身體又往下滑了滑,媚眼如絲看向荀生,“我只喜歡好看的男子,你…不好看?!?/br> 荀晉源真是有苦說不出,他的樣貌雖算不上俊美無儔,可在旁人眼里也算儀表堂堂,再說書生靠的是文氣,豈能同那些以色侍人的孌童男侍相提并論? 面上疼得厲害,大約已經(jīng)腫了起來,荀晉源捂著雙頰生怕嚇到六娘,用了他平生最輕緩的語調(diào)對她道:“薏娘,我扶你去貴妃榻上休憩一下吧?!?/br> 這屋子是供六娘會客理事用的,里頭不設(shè)床架床鋪,荀生見人醉得起不來身,為了讓她舒服點,只好扶著去一旁的貴妃榻上。 “你輕點,摸哪里呢…”平日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六娘,如今靠在荀晉源身上,竟也弱柳扶風(fēng),不勝酒力。 “咳咳…”荀晉源心說自己也沒多逾矩,頂多攬住了她的楊柳腰,又揉捏了她的纖玉指,這些比起床笫之歡又算得了什么? 好不容易安頓好六娘,荀晉源嘆了一口長氣,知道自己想說的話,今日是說不得了。他不日就要入弘文館任校書郎了,待通過遴選一定能補上缺,六娘要知道了,一定也會為他開心的吧。 “薏娘,我先走了,改日再來拜訪。”荀晉源眼中有一絲落寞,捂著臉搖了搖頭。 楊六娘側(cè)過身躺在貴妃榻上,朝荀晉源揮揮手,那架勢就像是要把榻上余下的位置分給他,“別走嘛,陪我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