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
這兩天都讓人過得疲憊,至少在宋慧韻這里是這樣的,連著兩天拒絕人,宋慧韻覺得頭疼,誰都不如陸荀拓。 是啊,在此時此刻更能體現(xiàn)他的難能可貴,他從來都沒有讓她感到過不快,和他吵架,只是因為她的捉弄心上來了,或者純粹是膩歪了想找其他人。 手里拿著一杯紅酒,懷里抱著一只小白貓,宋慧韻躺在陽臺的躺椅上吹風,說起來還是這個躺椅舒服,這是陸荀拓從意大利訂做的,漂洋過海半個月才送過來,送過來也不要她cao心,一條龍服務(wù)上門,款式也比她以前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好多了。 他是懂她的。 轉(zhuǎn)念,又突然想到連迪妗跟她提過的有沒有想過結(jié)婚這個想法,她倒是沒想過,不過要她現(xiàn)在想一想,決定是誰,從各方面來說,似乎真的有一個人選──陸荀拓。 他的家產(chǎn)可觀,雖然沒富到他哥或者宋鍾念這個地步,可是世界上有錢人那么多,永遠一山更比一山高,哪里是比得過來的。 人品,嗯,是貴重的,比所有富家子弟都要好太多,根正苗紅,世俗對男人的道德要求很低,可是他遵守得比她想得還好,也可能是她沒注意到。 總之是好的。 他對她也還好,仔細思考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可笑,她這樣的女人怎么會想到結(jié)婚,先不說婚姻的好處, 就婚姻本身而言對女人來說可就不是件值得炫耀的好東西,它意味著很多東西,其中也不妨有賣身的嫌疑,一紙婚約就要她放棄她的一大片森林,代價好大。 “吃飯了。” 陸荀拓是一早趕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宋慧韻還在睡覺。 “你先吃,我再躺會兒?!?/br> 雖然這幾年下來,她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一樣,一年換著十幾個男友,有時候還會獵其他的男人尋歡,可是她身邊確確實實還徘徊著幾個,說不定哪一天,她也許會再回到宋鍾念床上。 她不該去想要一份穩(wěn)定的感情,也不需要,成年人應(yīng)該擁有更高階段的灑脫,何況,她那么有錢,權(quán)利嘛,也有,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國內(nèi)她默默無聞,在美國的貴族圈里,她也是有不小名號的。 這也多虧了這邊的爺爺奶奶,從小就把她往貴女方面培養(yǎng),琴棋書畫雖然不是全部精通。 但,總是通的。 騎射是她爺爺教的,插花、茶藝專門請過老師教,為人處事的道理、豪門里面對付男人的手段奶奶也教過。 曾經(jīng),她也是一個世俗定義上的上層階級的好姑娘,可是有錢人家的好姑娘過得也挺累,雖然爺爺奶奶總是有備無患地教她,把她教得自己撐得住自己。 可要說真把她一把推成今天這樣的恩人,還得說是宋濱白。 “那先吃點果切?!?/br> 盤子輕輕遞到她手里,盤里切好的果塊整整齊齊,顏色好看,種類也多,他似乎總熱衷于讓她過健康的生活。 “這兩天我不在,是不是沒吃飯?!?/br> 廚房里除了飲水機和咖啡臺動過,沒有動火的跡象,男人坐在她旁邊,拿起剪子給身邊一盆黑松修形狀,這是他唯一能留在這里的東西。 “不吃飯?我瘋了,我去外面別人請我吃的?!?nbsp; 她往嘴里送了一塊西瓜。 “嗯,你吃就行?!?/br> 他身旁的黑松是大盆栽,經(jīng)他照料小有好看的形狀。 宋慧韻看著他剪盆栽認真的樣子,突然玩心又上來了。 “荀拓,上次我回家,我爸叫我結(jié)婚,你說我該和誰結(jié)婚,要不然你幫我選個對象吧?!?/br> 她笑著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陽臺上的風有點大,吹得她的黑發(fā)飛舞,她笑著把頭發(fā)別在耳后,眼神溫柔,這一瞬間,陸荀拓覺得,她可能真的要結(jié)婚了。 是了,她二十六歲了。 “……” 他別過頭剪他的盆栽,“你不是和我哥還有婚約嗎?” “那是假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br> 陸荀拓又低頭剪著盆栽,良久,他才慢慢開口:“要選一個愛你的,尊重你的人?!?/br> 陸荀拓沒看她,默默放下手里的剪刀,愛她,尊重她的,這個人為什么不能是他,明明他一直都在做到。 那為什么不能是他。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彼桓甭犨M去的樣子。 她這樣,是不是代表,她從來不喜歡他,不喜歡就是不在乎,不在乎就是無所謂。 “那……” 宋慧韻話被他堵在嘴邊,他起身很快,扣著后腦勺就是舌吻。 她逗他的,本來想接著逗他說:那是不是可以嫁給他。 話被堵了,她也就心安理得接受他的親吻,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他們像一對熱戀的情侶一樣熱吻,一吻畢,陸荀拓抱著她,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這樣的味道令他心安。 要糾纏,就要承受得起糾纏帶來的疼痛。 “我剛剛是想問你,為什么不說你。”宋慧韻抱著他,他的心跳得飛快。 “你不在乎我?!?/br> 你不在乎我,我問也是徒勞。 這個回答,讓宋慧韻心里一顫,原來她是這樣的嗎? “你也不要逗我了,我會當真的。”他輕輕地在她耳邊說話。 宋慧韻笑了一下,“荀拓,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也不錯,可是我不想因為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你懂我嗎?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或者委屈可以現(xiàn)在就離開我。” 她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她是算定了他不會走的,她宋慧韻不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是我主動找你的,但我把我的離開權(quán)交給你,你厭煩我了我就走?!?/br> 他認真了,對待她的問題,他從沒有不認真過。 違背天性,違背圍獵法則,這種感覺就像是他自己把鎖鏈套進脖頸,把感情里的有利權(quán)交給了她,到底是多愛,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她該不該要呢? 這一瞬間,她突然有了其他想法,原本她一直克制自己,不該有渴求穩(wěn)定關(guān)系,現(xiàn)在又她覺得,也許擁有一段穩(wěn)定關(guān)系也不錯,和陸荀拓在一起這么久,她幾乎沒再聯(lián)系過其他人。 多變的情感,也是愛的一種表達,那是直屬于她的感受。 “幫我點根煙吧。”宋慧韻躺回椅子。 一只點燃的煙送到她手上,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這樣像巨嬰一樣的生活,這就是他在愛里蠢笨緩慢的探索,很慢很慢,平和的愛,笨拙地第一次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干癟無味。 可,在某天,就會驚覺,絲絲入骨。 宋慧韻吐出一口煙,抬手,從指縫里看著天空,一字一句問他:“要zuoai嗎?” 她想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