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狗土狗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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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李致忱猜得沒錯,樂美就是從目睹了他接過舒芊芊送的水的那刻開始變得“奇怪”的。她從那刻才意識到,李致忱其實還不是她的所屬物,也有其他人在看著他惦記著他。 可是,李致忱從小時候開始,就是她的了。 她將他圈養(yǎng)在她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看著他長大,陪著他經(jīng)歷大大小小的所有事。 他明明一直都很溫順、忠誠又聽話。 是從什么時候,他逐漸開始有掙脫的趨勢呢? 樂美想,應(yīng)該是高一下學(xué)期他去美術(shù)集訓(xùn)那時候。 他幾周都在集訓(xùn)營里封閉訓(xùn)練,她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只能通過詢問叔叔阿姨來得知他的情況。集訓(xùn)結(jié)束后就是暑假,他連家都沒回,直接出國去找自己在迪拜的叔叔玩了。 樂美將近有五個月沒見過他,只是偶爾在叔叔阿姨的朋友圈里看到邊角上他模糊的身影。 再見到他時,已經(jīng)是高二開學(xué)了。 五個月不見,不知他是吃了什么東西,個子躥得飛快,抽條一般長高,一下從同齡人中的中等身高躍至最頂級。他本就長得好,個子高了,身上的rou自然而然均勻分布起來,臉小了許多,五官也更加立挺。 他在暑假應(yīng)該跟著叔叔在迪拜玩了不少地方,皮膚也被曬黑許多。 他幾乎大變樣,但一雙眼睛卻依舊很亮。 樂美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再見到他時的感覺,想來想去,腦中只有一句—— 她覺得他變得更像狗了。 之后,樂美發(fā)現(xiàn)周圍和她一樣忍不住去看他的人越來越多了,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男孩兒被他爽朗仗義的性格吸引,女孩兒青睞他卓越出眾的身材外貌。 這時樂美只是有些不安而已,就像珍藏許久的東西突然暴露在大眾面前,他們對他展露出喜愛的情緒,這讓她緊張,但也不到警鈴大作的程度。 她想,李致忱不會這么快就離開她的,卻沒想到,讓她親眼看到了李致忱接過舒芊芊送的水的那一幕。 當(dāng)時,她十分震驚。她覺得自己被背叛了,認(rèn)為自己的所有物被人奪走。 她盯著他看。他卻像一點都沒察覺到她的反常,繼續(xù)喝著那瓶別人的水,一飲而盡后轉(zhuǎn)身離開。 她在晚自習(xí)花了一些時間來思索她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做。要怎么做,她才能將李致忱繼續(xù)留在她身邊。 她想起她和李致忱這些年來的相處方式。她知道他討厭她,她甚至能推斷出他討厭她的理由,無非就是他們倆之間的差距,從小她帶給他的成長壓力。 她能理解他,曾經(jīng)她也想過,為了讓兩人能夠親近些,她是不是應(yīng)該放點水服個軟?可后來她意識到,不需要這樣,她不需要妥協(xié)—— 她也愛看李致忱明明“討厭”她卻又忍不住偷偷瞄她的樣子。 李致忱自認(rèn)為的“討厭”和“喜歡”都不是真的,只有他那雙眼睛能告訴她真相。 李致忱是喜歡她的。 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他“討厭”她,便讓他繼續(xù)討厭著,只要他還在她的視野范圍內(nèi),只要他還是忍不住看她。 她一直都覺得他們還小,還有其他事要做,戀愛可以等到一切穩(wěn)定后再開始。但現(xiàn)在的她,卻沒辦法再心平氣和地再“等一等”了。 李致忱太笨,她需要做些什么,讓他知道他喜歡她。 之后,她要將他拴緊,讓他一輩子只看她一個人。 * 樂美回到家后,她媽問她:“怎么樣,順利嗎?” 樂美搖頭,她是想好好教,但他就是不配合。 “他一個下午都在忙,我就教了一會兒。” 她媽知道兩人關(guān)系早不如從前,笑了一下,而后問:“忙什么?” 樂美想起幾個小時前李致忱在樓下院子里忙著除草的樣子,抿了抿嘴角,“除草?!?/br> “這么勤勞,給他們家省修剪費了?!?/br> 樂美低頭,沒說什么反駁的話,“我上去放個東西就下來吃飯?!?/br> 她當(dāng)然知道李致忱是在躲她。 剛才他在樓下悠閑晃蕩的時候,她就在樓上看著他。 不小的人蜷成一團,蹲在地上,像一顆蘑菇。 她的目光一寸寸挪過去,將他的模樣盡收眼底。 熾烈的陽光下,他蹲在角落里,忙著手上的工作,衣服都被汗水浸濕,正常人都該被熱得受不了,他卻依舊懶懶散散,一點都不著急的模樣,分明就是故意在消磨時間。 她也不急,站在有遮擋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暴露在陽光下的脖頸已經(jīng)冒汗,晶亮的汗水在黝黑的皮膚上反射光芒,他彎腰的時候,背部衣服被拉緊,勾勒出他背部的肌rou線條。幾分鐘后,他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弄得一張臉臟兮兮,整個人都像是在土里滾過一樣。 樂美想,臟得像狗。 “像狗”在她這里不算是貶義,也稱不上褒義,它只是她對李致忱的一種形容。 很小的時候,她便覺得李致忱像狗。再細(xì)想,似乎也是從那天開始,她便將李致忱看作她的所有物。 那時候她還在上小學(xué),跳級考試通過之后,父母答應(yīng)滿足她任意一個愿望。 當(dāng)時的她其實沒什么想要的,她什么都不缺。冥思苦想的時候,她突然想起每天放學(xué)后都會看見的在賣牛奶的阿姨身邊的那條大黃狗。 不管天熱還是天冷,它總是溫順地依偎在奶奶腳邊,永遠(yuǎn)不會離開一樣。 她觀察它許久,發(fā)現(xiàn)它的眼睛很亮,眼神也總是溫柔。她也摸過它的腦袋,毛發(fā)順滑,她的掌心都暖融融的。大黃狗甚至很親她,很喜歡用臉去蹭她的腳。 所以她說:“我想養(yǎng)狗。很大的那種。要眼睛亮亮的?!?/br> 可是父母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理由多得樂美都反駁不過來。她失望了,也從父母堅決的言辭中得知自己養(yǎng)狗是一件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 那天下午,她坐在院子里鬧脾氣,就是不肯進(jìn)屋吃晚飯。 長輩輪流過來哄她,她都不給面子。 這時候,李致忱來了。雖然兩人已經(jīng)同年級,可他比她大兩歲,個頭依舊比她大。兩人這時候的關(guān)系不冷不熱,他覺得她是小屁孩,她也因為男女差別不想和這個比她大的哥哥親近。 他站在她面前,語氣有些別扭,說的卻是安慰的話,“大人都就是這樣說話不算話?!?/br> 他自以為比她大兩歲,便深諳大人世界的規(guī)則,“他們上次說要給我買溜冰鞋。條件居然是讓我考進(jìn)前十名?!?/br> 他似乎有點憤怒。 但樂美只覺得他笨。前十名有什么難的? 見樂美依舊不說話,他從口袋里掏出兩顆糖,攤開手心,遞到她面前,“吃點糖,心情會好點。” 李致忱小時候很愛吃糖和巧克力,小學(xué)還沒畢業(yè),牙齒就蛀了一大排。 樂美看他胖胖的小腿肚,心想,別吃了,再吃要變成豬八戒了。 見她沒反應(yīng),他又將手掌抬起來,那幾顆糖幾乎要抵到她臉上了,她心生不悅,一把將他的手拍開。 他沒防備,“啪”的一聲,他的手被打到一邊,手里的糖也落到不遠(yuǎn)的地上。 樂美抬眼看他,他皺著眉。 樂美心一緊,擔(dān)心他生氣了,可下一秒,他便轉(zhuǎn)身蹲下去撿地上的糖了。 樂美看著他的背影,之后,他攥著糖,重新向她這里跑過來。 他拿著糖,朝她攤開手掌心,指腹沾了點土,看起來有些臟,“你看看這是什么糖啊。酒心巧克力,你不愛吃嗎?” 樂美一愣,盯著他的臉看,他那雙眼里沒有任何不耐的神情,亮晶晶的,很誠懇。 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那時候她在店門口和大黃狗玩耍。她丟了個空的牛奶瓶出去,大黃狗一下就沖出去撿了回來,將牛奶瓶送到她面前的時候,它的眼睛也是這樣亮的,和現(xiàn)在李致忱的模樣有點像。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不自然地低下頭。他手里的糖紙在陽光下散發(fā)出亮眼的碎光,她被晃得有點出神。 幾秒之后,她的視線上方出現(xiàn)了李致忱的臉。 他低下頭,特意來看她的表情。 和他對視的那一刻,樂美緊張得幾乎不能動。 “吃一顆吧?”李致忱試探地問。 樂美沒動。 正在李致忱覺得自己手酸脖子疼的時候,他聽見樂美說好。 他興沖沖地就要幫她拆開包裝,他又聽見她說:“你讓我摸摸你的腦袋,我就吃?!?/br> 李致忱一下子沒聽清她的意思,“什么?” 樂美站了起來,抬頭看他,“我想摸你的頭?!?/br> 李致忱看著眼前這個和他算不上熟稔卻又的確認(rèn)識了許久的meimei,想不通她在想什么,但是小孩兒不都是這樣嘛,古靈精怪的,今天能因為不養(yǎng)狗就發(fā)脾氣,明天也能因為一只洋娃娃樂呵一整天。 而且,只是摸一下頭而已,又不是要薅他的頭發(fā)。 他說:“摸一下就進(jìn)去吃晚飯?” 樂美點頭。 于是李致忱在樂美面前,第一次自愿彎下腰,將他的腦袋送到女孩兒面前。 他本以為她是想要捉弄他,弄亂他的頭發(fā),可是她沒這么做,動作甚至稱得上是輕柔。 樂美的手很小,只是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后就挪開了。 李致忱想,這就結(jié)束了? “好了?!?/br> 他聽見她這么說。 于是他直起身子,抬起頭,發(fā)現(xiàn)樂美的表情已經(jīng)變了。 她那發(fā)亮的眼睛和揚起的嘴角都昭示著,她現(xiàn)在正處于愉悅甚至有些興奮狀態(tài)。 李致忱不知她是怎么了,摸一下他的腦袋能這么開心嗎? 他試探著問:“那進(jìn)去吃飯吧?” 樂美順從地進(jìn)屋了。 就這樣,樂美被他哄好了。幾個長輩輪流上場都哄不好的小朋友被他哄好了,說實話,李致忱還挺有成就感的。 他不知道,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樂美放下了養(yǎng)狗的想法。 她想要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