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紅了雙眼，嘴中叨叨唸唸的希望奶奶不要離開我，不要把我丟在這個從來都沒有看過的親戚家，奶奶說她只在這陪了我一晚，便要回鄉(xiāng)下去了。

    我一手拉住奶奶的衣角，一手抹去臉上滑落的眼淚，站在門口：「奶奶你不要走好不好，你留在這邊陪我好不好?！褂捎谖以诳?，導(dǎo)致聲音有那么一點的顫抖。

    奶奶蹲下身和我平行，一隻手輕輕握住我拉住奶奶衣角的手：「千帆，你現(xiàn)在這邊住一陣子，奶奶鄉(xiāng)下還有事，奶奶要先回去了?！鼓棠痰难劾餄M是不捨，既然不捨為什么還要丟我一個人在這里？

    「那爸爸mama呢？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回去跟他們住在一起？」住在叔叔家的這個晚上，我完全沒睡好，沒有mama在旁邊哄著我睡覺，十分難入眠。

    「爸爸mama過一陣子就回來了，他們只是有事在忙而已？現(xiàn)在叔叔要先帶奶奶回鄉(xiāng)下的老家?！惯@時突然刮起了一陣?yán)滹L(fēng)：「現(xiàn)在外面有點冷，你先進去吧，如果你著涼了爸爸mama可會生氣呢！」

    爸爸mama會生氣。

    「好，我先進去。」說完話后我便轉(zhuǎn)身跑進去叔叔的家里，為了不讓我著涼，為了不讓爸爸mama生氣，從小到大，我讓爸爸mama生氣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我不想要成為大家口中不乖的小孩。

    進了屋子內(nèi)，我迅速跑到昨晚我跟奶奶一同睡覺的那個房間，奶奶跟我說，我住在叔叔家的這段時間，這個房間就是屬于千帆的房間了。

    我隔著窗戶，恰巧看到奶奶上了叔叔的車，慢慢駛離，直到消失在我眼前。

    「叩叩?！挂魂嚶曇魪哪狙u的門板上傳了過來，有人在敲門。

    我沒有回應(yīng)他，她便逕自將門打開，之后，走進來了一個奶奶要我稱她為「嬸嬸」的人，感覺應(yīng)該是叔叔的老婆。

    她進門便說：「你叔叔走了，我也沒必要再裝了?！?/br>
    她在說什么？不用再裝了是什么意思。

    見我沒有回答，她朝我走進，我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看我這樣，她也就沒有在向我走近了，只是嘴巴還喃喃自語：「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小孩，你們?nèi)胰硕疾辉趺从懭讼矚g。」

    一聽到她講到我家人，我馬上什么都不怕得走向前開口想要詢問任何有關(guān)他們的事：「你知道我的家人？」

    她蹲下身與我平行，我清楚的聞到了她身上嗆鼻的香水味：「知道啊，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們可是親戚欸。」

    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在「親戚」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我繼續(xù)開口追問：「你知道我爸爸和mama現(xiàn)在這哪里嗎？」

    她摸了摸我的頭發(fā)，眼神銳利地恐怖：「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點頭，表示對關(guān)于爸爸mama的事一概想知道。

    她用了一副鄙夷的嘴臉說：「你身邊的大家都說爸爸mama在忙對不對？」

    我再次點點頭，期待他能講出關(guān)于爸爸mama的一丁點消息。

    每次我問奶奶說爸爸mama和jiejie呢？她總回答我說他們有工作要忙，叫我別在繼續(xù)追問下去了。

    因此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爸爸mama和jiejie在哪里。

    她將嘴巴靠近我的耳朵旁邊，一字一字的緩緩說出口，語氣冷的恐怖：「其實，你的爸爸mama已經(jīng)被火燒死了，他們已經(jīng)不會回來了，你已經(jīng)成為別人口中所謂的孤兒了，不知道你這“孤兒”還要在我家打擾多久，希望能越快越好，滾出我的家?！拐f完話后便轉(zhuǎn)身離開，還不忘大力的將門甩上，表示對我借住他們家的不滿。

    當(dāng)時的我并不懂為什么她會對我有那么大的偏見，直到長大后才明白。

    現(xiàn)在想起來，嬸嬸還真是惡毒，居然能跟一個年紀(jì)相當(dāng)于幼稚園的小朋友講出實情，真是殘忍。

    當(dāng)時的我想著「這應(yīng)該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她在騙我，一定是?！刮也粩嗾f服我自己這只是嬸嬸騙我的，強忍這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淚水，想要等叔叔回來時問個清楚。

    ?

    我在被窩里躲了好一陣子，但我始終沒有闔上眼，就是為了等到叔叔回來的時候來問個清楚。

    只不過叔叔過了許久都還沒有回來，我的印象中奶奶的老家我之前和爸爸mamajiejie一年會回去個一次左右，就在這個城市的郊區(qū)而已，不至于開車開那么久吧。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開門進來，在我半夢半醒之間。

    我張開眼睛，原來我已經(jīng)不小心等到睡著了。

    知道又聽到一陣關(guān)門聲后我才確定剛剛真的有人進來我房間。

    我連忙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那個人早就已經(jīng)離開房間，房間里空無一人。

    我趕緊下床，打開門查看，想要趕快得到一個能讓我心安的答案。

    果不其然，叔叔前腳才剛踏下樓梯而已，我急忙叫住他：「叔叔。」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就是昨天才第一次見到的人而已，我就能這么輕易的叫出「叔叔」兩個字，或許是因為我更急切的想要得到關(guān)于爸爸mama問題的答案吧，我也很懷疑，為什么我有這個親戚卻不認(rèn)識呢？叔叔，照字面上的定義來說應(yīng)該是爸爸的弟弟吧，但我卻從來沒有在什么大型的日子里在奶奶家看過他跟大家一起來過。

    叔叔一聽到我的呼喊，瞬間回頭：「你剛剛不是在睡覺嗎？怎么又突然醒過來了。」

    我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著我想知道的問題：「叔叔，我的爸爸mama怎么了，嬸嬸說他們死掉了，應(yīng)該是假的吧?！刮抑痹捴闭f。

    叔叔似乎被我說出來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故做鎮(zhèn)定：「當(dāng)然是假的啊，你的爸爸mama怎么可能過世了呢？他們只是有事在忙而已?！?/br>
    不過我強烈的想要問到一個答案：「爸爸mama到底在忙什么事？為什么不能帶我一起？」

    叔叔似乎想要打發(fā)我走：「沒有怎樣啦，他們真的很忙，你一定很累，趕快再回去睡覺，對不起剛剛叔叔吵到你了?！?/br>
    他牽著我的手，將我?guī)Щ胤块g內(nèi)，硬是把我抱上床，將被子蓋上，似乎是希望我趕快睡著，不要在繼續(xù)問下去了。

    我掙扎不睡，要求他一定要給我一個答案：「我現(xiàn)在不想睡覺，我只想知道爸爸mama的事?！?/br>
    「爸爸mama交待我如果你沒有睡覺的話，他就會不理你?！故迨暹@樣跟我說，是在威脅我嗎。

    爸爸mama不理我，我不能讓爸爸mama不理我，所以我趕緊閉上雙眼，想讓自己快點睡著，別讓爸爸mama生氣。

    知道叔叔離開房間后，我才又把眼睛睜開，剛剛已經(jīng)睡了好一會兒了吧，完全沒有任何睡意，只能看著天花板胡思亂想。

    jiejie呢？

    都一直想著爸爸mama卻忘了jiejie，jiejie會發(fā)生什么事嗎？

    從昨天在醫(yī)院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看到j(luò)iejie，姊姊是不是也出了什么意外？

    我急忙跳下床，想要去詢問有關(guān)于jiejie的事情，不過還沒走到客廳卻在樓梯口意外聽到叔叔和嬸嬸吵架，吵架的話題讓我卻步了。

    叔叔算不上憤怒，應(yīng)該是嚴(yán)厲的問著嬸嬸：「為什么你要跟她講說她爸爸mama死掉的事情？當(dāng)初不是講好了，要騙千帆說她爸爸mama和jiejie只是在忙嗎，你知道她現(xiàn)在一直向我追問，即使你在怎么討厭他們家也不應(yīng)該對一個五歲的小朋友講出這么殘忍的話啊?！拐Z氣帶了點責(zé)備。

    嬸嬸態(tài)度輕?。骸肝覜]有啊，誰跟她說了啊，就算說了也只是事實好嗎，與其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長大，倒不如讓她先接受事實吧。」

    所以說，爸爸mama和jiejie真的死了。

    嬸嬸沒有騙我，而是叔叔和奶奶。

    所以說，我確確實實成了一個沒有爸媽的孤兒了。

    為什么？為什么替我慶祝生日卻會搞的爸爸mama和jiejie死掉，為什么？

    我不知道他們在我受到震驚時講了些什么，當(dāng)我從失去家人的痛苦中抽離回來的時候，我只聽到嬸嬸近乎歇斯底里的瘋狂大叫：「那誰來可憐我，你也知道我討厭他們家是有原因的?！?/br>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現(xiàn)在哭不出來，還能如此鎮(zhèn)定的躲在這里聽他們說話。

    嬸嬸討厭我們家？為什么會討厭我們家？

    叔叔緩緩的低下頭，沒回嘴。

    嬸嬸似乎還想要繼續(xù)講下去：「你知道我當(dāng)初的那個小孩嗎？要不是因為當(dāng)初過年時回你媽的老家，卻被那兩個調(diào)皮的小孩不小心弄受傷，最后還流產(chǎn)了，現(xiàn)在我的小孩應(yīng)該已經(jīng)三歲了啊，你說，我不應(yīng)該生氣嗎？」嬸嬸邊說話還邊流淚，語氣十分顫抖。

    嬸嬸又繼續(xù)說了下去：「當(dāng)初懷孕時就跟你講說在家里待好就好了，你偏不，說什么過年就是要跟大家聚一聚，堅持要開車帶我回去，你看，結(jié)果呢？結(jié)果就是我被那兩個小孩弄到流產(chǎn)了，這種結(jié)果你高興了嗎？我就說那個小孩不是什么好東西，先是害死了我的小孩，現(xiàn)在又害死了他的爸媽，發(fā)生這種事情你媽高興了吧，你也高興了吧?！?/br>
    嬸嬸憤怒的咄咄逼人，叔叔則是低著頭不發(fā)一語。

    我摀著耳朵，不敢在聽下去了，原來嬸嬸討厭我們家是有原因的。

    什么時候發(fā)生過這種事情，我和jiejie害嬸嬸流產(chǎn)？我根本沒有印象有發(fā)生過這種事情??？真的是我害嬸嬸的嗎？

    難怪我從來沒見過嬸嬸和叔叔，原來是因為我和jiejie害我們兩家決裂，如果我今天沒有聽到，或許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了吧。

    嬸嬸口中的壞小孩是我吧，先是害死了嬸嬸的小孩，又因為我生日還是了爸爸mama和jiejie，我一定是壞小孩。

    我靜悄悄的走回房間，內(nèi)心卻是驚慌害怕，直到躺床上，蓋了被子的那一剎那，各種自責(zé)與不安才涌上了心頭，眼淚才潰堤。

    原來是我害死了爸爸mamajiejie跟嬸嬸的小孩，怎么辦，我會不會被警察抓去關(guān)，我怎么會那么的壞呢？

    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

    對一個五歲的小孩來說這種恐慌時前所未有的。

    ?

    「千帆，起床囉，吃晚餐了?！?/br>
    我感覺的到有人將我的棉被掀了起來，強烈的燈光透過薄薄的眼皮刺眼的照了進來，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眼睛感覺腫腫的、痛痛的。

    原來我睡著了，停留在臉上的眼淚早就已經(jīng)乾掉了，不過床上還留著一大片的水漬。

    是要哭的多傷心，才能哭到睡著？

    叔叔似乎發(fā)現(xiàn)的我紅腫的雙眼：「你的眼睛怎么了？」他伸手過來想要摸一摸我的眼袋附近，卻被我推開了，我連忙跳下床。

    「走開，你走開，我不想要看到你，你都騙我，你是個騙子，騙子走開?！?/br>
    我上前推開他，只不過憑一個五歲的力氣哪能推動一個大人呢？

    叔叔臉色微微一變，但依舊保持微笑的對我說：「什么騙子，叔叔怎么可能是騙子。」

    我瘋狂的大叫，眼淚留個不停，手像個瘋子般的在半空中揮來揮去。

    嬸嬸似乎也被我突然的吵鬧聲嚇了一跳，趕緊跑上二樓查看，不過卻是看到一個小孩在無理取鬧，為此她十分生氣。

    嬸嬸一把抓住我的手，表情看起來十分討厭我：「你到底還有什么不滿？都已經(jīng)讓你住在這邊了，還這樣哭哭啼啼的，你立馬給我閉嘴，不然我就馬上把你趕出這里。」嬸嬸威脅我。

    她的警告對我完全起不了作用，我的眼淚還在流，我的嘴巴還在叫，只是我的手被他抓住了無法動彈，她抓的力氣之大還讓我感到有點疼痛等。

    我用著早已哭紅的眼睛瞪著他：「你走開，我討厭你，快點把我的爸爸mama還來。」講完后又哭了起來。

    嬸嬸似乎對于我的這番言論感到更生氣，抓住我手臂的力道更大了：「你真的是一個很不受教的小孩，什么叫做我要把你的爸爸mama還給你，那誰要來把我的小孩還給我？」

    嬸嬸瞪大雙眼，漲紅了臉，氣的咬牙切齒的教訓(xùn)我。

    叔叔似乎看情勢不對，趕緊出來緩頰：「你就先不要跟她吵了，她只是個小孩而已。」

    嬸嬸對于叔叔替我說話感到十分的不滿：「你現(xiàn)在是在幫她就對了？幫這個不受教的壞小孩嗎？」

    這還是我第一次被稱為壞小孩。

    叔叔為了阻止嬸嬸在繼續(xù)辱罵我，強行拖嬸嬸離開房間，不過嬸嬸似乎不肯就此罷休，堅持著：「你住在我們家，就應(yīng)該聽我們家里人的話」的理念，對于我這種脫序的行為十分生氣，應(yīng)該還加了一點私人情緒吧。

    不過最后叔叔還是將嬸嬸帶離了房間，才讓著奇怪的爭吵畫面落幕。

    在叔叔帶離嬸嬸出房門后，我立刻將房門鎖了起來，躲在房間角落啜泣。

    可以清楚的聽到嬸嬸對著我的房門大吼：「現(xiàn)在是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了是不是？一看到我走之后馬上就把房門鎖起來了是不是？如果你以后還住在這里，我一定會讓你日子很難過。」最后還不忘出言警告我這個五歲小孩，真是殘忍。

    我看著手臂剛剛被嬸嬸緊捉住的地方，力道之大，被勒出了好幾條紅紅的勒痕。

    我緊緊的用雙手環(huán)抱自己，蜷縮在角落，用哽咽的聲音問著上天：「爸爸mama和jiejie究竟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回來，還是已經(jīng)不會回來了?！拐Z落，一顆眼淚悄悄的滑落。

    ?

    我無法克制自己，我常常跟我自己講說要勇敢，什么事情都會過去的，不過我似乎還無法從這個痛苦中抽離，深陷在自己失去家人的這件哀傷中，就只能每天哭哭啼啼的。

    我已經(jīng)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好幾個小時了，也有好多餐沒吃了，真佩服我自己，明明才五歲而已，身體卻可以承受這么大的負(fù)荷。

    即使叔叔也曾經(jīng)來敲過門，提醒我該吃飯了，不過我也只是摀著耳朵，用哭鬧聲來回應(yīng)他，他什么辦法也沒有，只能摸摸鼻子走人。

    直到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我才讓自己從封閉的心里走了出來。

    「千帆，是我奶奶，你是不是這幾天都著這里住不習(xí)慣？奶奶帶你回去。」

    從門口傳來了奶奶的聲音，為什么奶奶會來？

    難道是叔叔看我這樣所以打算叫奶奶來勸我？

    我趕緊抹去鼻涕和眼淚，其實哭到現(xiàn)在眼淚已經(jīng)差不多快乾了：「奶奶，為什么你會來這里?！够蛟S是因為心情還不穩(wěn)定的因素，導(dǎo)致我的聲音有點小聲和顫抖。

    奶奶似乎有點聽不清楚我說的話：「蛤，你說什么？」

    我將身體挪向了門前，跟奶奶隔著一個門的距離說話：「奶奶，為什么你會來這里？」

    「你先開門好不好，我們進去里面說?！鼓棠逃X得隔著門說話太不方便了，提議我先把門打開。

    我一點猶豫也沒有，迅速的打開讓奶奶進來。

    在奶奶進來后，我馬上將門再次反鎖，顯示出我內(nèi)心的不安。

    奶奶在我旁邊坐下，溫柔的撫著我的頭發(fā)：「你看你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打結(jié)了為什么不綁起來？」

    我搖搖頭：「我不會綁頭發(fā)，之前都是mama幫我綁的，可是現(xiàn)在mama不在了?！?/br>
    我十分的意外，我現(xiàn)在講到有關(guān)mama的事情，語氣竟然能如此的平靜。

    奶奶抱著我，讓我的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什么事都會過去的?！鼓棠桃褱厝岬目谖钦f道。

    我不解，為什么失去兒子的奶奶心里能那么平靜。

    「奶奶，為什么你對于爸爸死掉不會傷心呢。」我將我的疑問提了出來。

    奶奶輕輕的松開了緊抱我的手：「傻孩子，奶奶怎么可能不傷心，奶奶畢竟也是人，你爸爸畢竟也是我的兒子啊，跟我相處二十多年了，我怎么可能不傷心?！鼓棠讨v到后來，語氣有些哽咽：「但是奶奶是大人啊，如果你看到奶奶哭的話，你一定也會跟著傷心的，所以奶奶不能哭，人生本來很多事就難預(yù)料，所以要把握時間知道嗎？」語落，奶奶的臉頰旁悄悄的流下一滴眼淚。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奶奶哭，如同奶奶說的一樣，看到奶奶哭的話我也會想哭，我的眼淚也開始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五歲的想法可能不知道奶奶具體的煩惱有什么，不過我知道，奶奶內(nèi)心也一定很不好受。

    我和奶奶相擁而泣，眼淚似乎在訴說這我失去爸爸mama和jiejie痛苦。

    ?

    后來在叔叔跟奶奶討論之后，他們決定讓我跟奶奶搬去郊區(qū)一起住，好讓對方有個照應(yīng)。

    奶奶郊區(qū)的老家也就是我現(xiàn)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