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勇敢,過剩的疼 08
解釋哪里會有用呢,我現(xiàn)在是所有人眼中的加害人,換言之就是犯罪者。 誰會問一個犯罪者說:「你真的犯罪了嗎?」 不,不會,輿論只會問他:「你為什么犯罪?」 自己說了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說又是權當默認,所以說,何必浪費力氣想解釋說詞呢。 當然,僥倖也只能到麻煩找上自己以前。 「杜若菲,你什么也不解釋,這是默認了?」我就說,姑且當作默認的人馬上就來了。 是我沒見過的女孩。學號上繡著二年級的標志,纖瘦高挑,黑發(fā)如瀑,一身清秀卻蓋不過她眼睛的過艷扎人。 我闔上手中書刊,瞟向她扔在我桌面上的,半份報導。 韓昊書的魅力還拓疆到學姊群去了?我皺眉,沒意外被那學姊理解去錯誤方向。 「損毀公物,警告兩支?!狗鄞介_話以前,我俐落截斷,指著桌面上撕痕明顯的紙張,一勾唇角。 我不喜歡把事情鬧大,很討厭??伤齽偤迷谖铱磿臅r候鬧,我也只能激發(fā)自己惹怒人的潛力。 「哼,」她哼笑,支起表面上的倨傲,「學妹,你這是跟我開玩笑?」 「假如你是在我翻開書的前一刻出現(xiàn),那答案是肯定,若反之,則答案亦反之?!刮液苷J真,甚討厭有人打斷自己看書。更別提那人還是個不明所以跳出來嗆人的腦殘粉,「很顯然學姐并不是?!?/br> 場面僵了冷了,她狠狠瞪我,我紋風不動。耳畔飄來幾句間言低語,倒不全是對我不利的言論,建立人際網(wǎng)也不是沒有用處的。 劉雨汶在走道另一邊的位置上,眉頭蹙緊,很不認同我所為似,唇瓣開闔著,無聲說些什么。 這學姐,后臺,挺硬。 解讀不難,瞬間讓我有些后悔方才態(tài)度不佳了。 后臺很硬,換句話說就是做錯事會被無限縮小,受害者倒會因為不識相而被權威盯上。 所以看著她舉高右手掌,我只是「識相」地闔眼,抿住下唇。 風都掃過來了,就是沒有疼。 于是我睜眼。 「謝永緹大小姐,別總那么愛惹事啊?!寡矍叭松硇透叽螅ㄔ谛⌒〉淖呃?,謝姓學姐和我之間。陳宇非的手就在我頰側(cè),妥妥擋住了女子顯得白皙骨感的五指,想起剛剛削過那風多勁,真被這都是骨頭的手巴下去,臉肯定瘀青。 我在心里頭萬分感謝陳大少爺出手相救。 女子訕笑,收了手,「玩英雄救美,是想給她第三條船踏?。俊?/br> 想像力豐富,我白眼都懶得翻。 「總比沒船要載得好。」經(jīng)商人:「謝學姐因為個性維持不過兩天的戀愛史,不少啊?!?/br> 果真舌燦蓮花,以其人之道反擊,應用得當。陳氏家業(yè)在下一代應該還是挺繁盛。 這時候?qū)W姐會暴怒,這時候男人要笑得從容不迫,彷彿女子再度準備發(fā)動的攻擊會像小貓撓癢般輕盈。 劇本上卻沒說,這時候另一個男人要來替他擋下女人攻擊。 「鬧夠了沒?為一篇可信度不到一半的報導?」 不知道韓昊書瞪著的是誰,但我總覺得,不只那鬧事的學姐。 不到一半。什么叫做不到一半? 「學弟,你別被這人的乖形象給騙了,校刊上那照片拍得多清楚,她和那男的在餐廳里頭聊得多開心,這還白色情人節(jié)前夕呢!」語調(diào)瞬間柔了一個階,大調(diào)都成了小調(diào),《大黃蜂》都成了《小蜜蜂》。 我插不上話,靜靜聽著,倒成了整個畫面里最透明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