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戰(zhàn)(二)
江時蔚站定在原地,眼觀這陰暗昏厥的別館,思忖她接下來的行動。 她要先解決倪璟還是杰成?嚴傾冽最難對付必須要留到最后。 叮鈴── 忽爾,一道清脆的聲響擾亂她的思緒。 江時蔚蹙眉,找尋聲音的來源,直到她彎下身她才驚覺這是巧苓的手機聲響。 她滑開手機,細讀傳來的簡訊──趕快回來,我抓到裴少清了! 崩潰只需要一瞬間,看到訊息的那一刻,她的心彷彿被洞結(jié)般如此的寒冷,體內(nèi)的血液凝滯不前。 小清為什么…… 為什么他要回來?他不是帶薊陌煙一起離開宅邸了嗎? 江時蔚緊握手機,提起步伐奔向裴少清那。 小清我一定會救回你的!她在心中發(fā)誓。 約莫幾分鐘后,江時蔚喘吁吁地來到了宅邸,她牙一咬,逕自打開了大門,準備迎接下一波的挑戰(zhàn)。 「巧苓你終于回來啦,裴少清已經(jīng)被我打得不成人樣了,就等你在他身上補一槍?!菇艹勺谏嘲l(fā)上,一臉悠間地道,單從聲音判斷,他是十分開心的,原因無他,因為他找回了裴少清,還給了裴少清一點教訓。 不過他并未轉(zhuǎn)過頭去看后方的來人,所以他才沒發(fā)覺開門的根本不是巧苓,而是江時蔚。 江時蔚傻愣地看著正倒在杰成前方的裴少清,裴少清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被打得很慘。 「巧苓你要站在我后面多──」杰成轉(zhuǎn)頭一頓,「怎么是你?」 江時蔚沒有回答他的疑問,直接舉起槍枝碰的一聲射中他的手臂,「你對小清做了什么?」 她的語調(diào)十分冰冷,連杰成這種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都要畏懼三分,杰成緊壓他的臂膀,緩緩地起身,「你殺了巧苓嗎?」 很好!他站起來了,江時蔚冷笑,在他的大腿補了一槍,「你說呢?」 那一槍宛如撕裂他的大腿般,令他十分難受。 杰成硬是讓自己站穩(wěn),惡狠狠地瞪著她,「你……」 「我現(xiàn)在問你一個問題,為什么要動小清,不說的話──」江時蔚瞇眼,把槍瞄準他的頸部。 「裴少清背叛了我們,這種人死了是應該的?!菇艹衫硭斎坏氐?。 「他該死?」江時蔚抖了抖手中的槍,滿滿的怒意衝上心頭,「為何你們都不檢討自己?該死是你們!」 巧苓也是,杰成也一樣,都是只顧自己,罔顧別人性命的下三濫。 江時蔚愈想愈氣,氣到眼淚不自覺地滴落。 「我無法理解你所說的話。」杰成聳肩,仍舊佇立在那。 「我不奢求你理解,你們根本就沒心沒肺,聽的懂才有鬼?!菇瓡r蔚恨恨地道,拿穩(wěn)槍枝再度襲擊他的身體。 「你……」杰成吐了一口鮮血,眼前頓時一白暈倒在地。 見他倒地不起,江時蔚火速地奔向裴少清。 「小清!你還醒著嗎?」她輕晃他的肩膀,還拍拍他的臉。 「唔……小蔚你怎么在這?」裴少清一臉茫然,似乎才剛醒轉(zhuǎn)。 「我才想問你,我明明叫你和薊陌煙逃出去,結(jié)果你還跑回這!」江時蔚目光落在他的身體,心一陣抽痛。 他怎么傷成這副德性!全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還有刀疤。 「我也想打倒beaster??!」他咧嘴笑道,想緩和她激動的情緒。 「還笑!」看見這笑容,她的心抽得愈烈。 都傷成這樣了,他還笑得出來! 「結(jié)果不小心被杰成捉到了才會落得全身是傷的下場,不過我已經(jīng)打倒倪璟了。」 「你真的好傻,我一個人也行的?!?/br> 「但我放不下心?!勾驈呐嵘偾宕饝獛E陌煙離開的那刻起,他就下定決心會留在這。 「小清我先扶你到沙發(fā)上?!菇瓡r蔚伸出手。 不料裴少清比了個停止手勢,「我坐在地板就好。」 「為何?」 「我想先跟你說一件事……」 「好?!菇瓡r蔚頷首,坐在他的身旁。 「你不坐在沙發(fā)椅上嗎?」裴少清偏頭看向她。 「你坐地板所以我也要坐地板?!?/br> 聽到她的話,裴少清笑了笑,「我要跟你說三年前的事?!?/br> 「什么?」江時蔚把臉湊近他,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 她并不知道三年前的事,只知曉她要掩護郁霏他們,不被beaster發(fā)現(xiàn)。 有次她曾問過韓少懌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是笑笑的說不要知道比較好,因為她會后悔。 自此,三年前的真相宛若潘朵拉的盒子,彷彿打開它就會招來噩運,所以她再也沒有過問此事。 不等她反應,裴少清闔上眼睛述說三年前的往事…… 裴少清和韓少懌是高中同學,當時兩人都是學校的風云人物。 兩人都有好看的臉蛋,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們擁有各自的專長,裴少清是藥學之王,韓少懌則是經(jīng)商的奇才。 不過這樣閃亮亮的他們卻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裴少清是作惡多端的組織──beaster的要臣之一,韓少懌為了要報angel和傅宇揚的仇,無所不用其極地打擊beaster。 然而,兩人卻不知道彼此的秘密。 裴少清專門製毒,幾乎不出來露面,理所當然地韓少懌不知他是beaster的人。 裴少清本身也不在乎敵人是誰,只自個兒地猛作毒藥,所以渾然不知韓少懌是他們組織的敵人。 由于兩人都是學校的精英,時常聚在一起討論學術(shù)的問題。 他們的興趣也十分雷同,久而久之成了最好的朋友。 某一日,韓少懌和beaster正面交戰(zhàn)…… 那次的戰(zhàn)爭十分激烈,beaster拿傅郁霏當人質(zhì),要脅韓少懌放下槍枝。 韓少懌不肯放,因為他的復仇慾遠遠勝過傅郁霏的安危。 見狀,嚴傾冽硬是塞了顆藥丸到傅郁霏的嘴里。 他并未直接殺了她,因為她還不能死,他要凌虐她,讓韓少懌投降。 果不出其然,韓少懌投降了,嚴傾冽二話不說把他和傅郁霏綁在一塊。 后來裴少清不小心看見了他們,才驚覺自己的好友在beaster的手里。 裴少清不忍韓少懌受死,于是他趁所有成員熟睡的深夜悄然地放走他們。 「小清你怎么……」看見裴少清出現(xiàn)在beaster的宅邸,韓少懌除了訝異還是訝異,他從未想過裴少清會是組織的一員。 「我是beaster的人?!古嵘偾逄谷坏?。 放走他們后,裴少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xù)製毒。 發(fā)現(xiàn)他們逃出去的那一刻,嚴傾冽把可以摔的東西都摔了一遍,那是裴少清第一次看見master這么生氣。 不過他卻能理解master的心情,因為在master捉住韓少懌之前,韓少懌早已滅了他們近十個人,其中三位還是他們重要的成員。 那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zhàn)役,韓少懌也失去了幾位摯友,有幾位也是裴少清的友人。 知道自己好友死去的當下,裴少清彷彿被掏空般如此地空虛,原來……失去親愛的人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 回想他製作了無數(shù)的毒藥,間接地葬送了許多人的性命,也讓他們的家人親友淚流滿面。 意識到這點,裴少清毅然決然地提筆留下一封信離開這宅邸,擺脫殺人的行業(yè),自此,他也成了beaster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