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來自山海的尸怪 第五節(jié):視頻里的身影
姚雪晴晚間獨自在學(xué)生宿舍大廳看著墻上的電視,正報導(dǎo)著奈良殭尸鹿的疫情已經(jīng)完全控制,近期將恢復(fù)觀光。 這則新聞讓她回想起一週前那頭不死羊,當時指導(dǎo)教授神田緊急招集學(xué)生幫忙研究,從毛發(fā)到血液將能採樣的都採樣,直到隔天政府前來接收,那頭不死羊竟然就突然暴斃,化為一攤尸水,就連先前採樣的樣本也跟著灰飛煙滅,沒有人能解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地方政府也不想撥金費研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真相其實就是姚雪晴運用異能將附身在羊身上的山海靈「?」給勸離罷了。 她試圖聯(lián)絡(luò)贏一,想跟他討論此事,結(jié)果自然是無人接聽,此時螢?zāi)簧嫌謧鱽硗炼浯蟮卣鸬南?,讓她心頭一驚,焦急卻又無奈想:「不知贏大哥有沒有事?有小?在應(yīng)該沒問題,不過最近的天災(zāi)人禍也太頻繁了?!顾妓髦頌楫惸苷?,自己到底能為這些異象做些什么?她搔了搔頭皮,抱起盥洗用具,前往澡堂。 *** 陳瑋看著病房里的小電視,兩眼無神發(fā)著呆,對于自己在長谷寺差點送命的記憶十分模糊,只記得自己承受著如全身抽筋般的痛和千萬隻螞蟻在骨髓上爬的癢,總結(jié)一句話,「沒有人會想再體驗一次那種感覺?!?/br> 接連一週姜弼邵忙完工作,就會來探望陳瑋,今天他拿著超市買的哈密瓜走進病房。 「砍人王勒?就第一天關(guān)心下屬?!龟惉|盯著姜弼邵的慰問品道。 「各國調(diào)查團已經(jīng)陷入毀亂,這次死傷的人數(shù)太多,都忙著瞎編報告書。」姜弼邵將瓜放在陳瑋的床邊。 「直接寫受到恐怖分子的生化武器攻擊不就好了?」陳瑋看了一眼瓜,難掩失望。 「喂!一臉嫌棄是怎樣,這可是我自掏腰包,你還以為我能報公帳幫你買一顆五十萬的嗎?」 「是不該指望你,等我上位看我教你怎么活用公帑,嘿嘿嘿?!?/br> 「讓你住單人房,已經(jīng)算是濫用公帑了吧?」姜弼邵掏出一把瑞士刀到一旁的小桌切起哈密瓜。 「哼,這不過就是希望我們這些倖存者少說點話?!?/br> 電視上現(xiàn)在正在撥放北海道d大的介紹,姜弼邵則是將瓜分成八片,排在盤上端回床邊。 「你什么時候?qū)大感興趣?」姜弼邵拿起一片瓜啃了起來。 「不是,你看這節(jié)目竟然全程用華語介紹。」陳瑋也跟著拿起一片瓜啃。 「華語臺?」 「聽說北海道的土地被中國人買了不少。」 「買就買,干我們什么事?」 「唉,你真的很缺乏政治敏感度?!龟惉|無可奈何地拿起遙控器就要轉(zhuǎn)臺。 「別轉(zhuǎn)!」姜弼邵盯著螢?zāi)缓暗馈?/br> 「喔?開竅了?」 「果然是她。」 螢?zāi)簧?,記者正在訪問一位從臺灣來姓「姚」的交換學(xué)生。 「你認識她,很可愛耶!原來你喜歡這種小隻馬。」陳瑋忽然八卦起來,跟姜弼邵同事當了兩年,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就是不菸不酒不談女人的三不青年,如今竟然對電視上的小meimei有反應(yīng)。 「她可能會知道一點關(guān)于不死鹿的秘密。」 「蛤?」 姜弼邵吃完瓜將手擦拭乾凈,用手機撥放了一段視頻,是一位叫「土城金大老」的油管主,討論著自己在北海道遭遇的靈異事件,其中有一段是在實驗室內(nèi)採檢一隻不死羊的身體組織。 「剪接的吧?后制普普通通,勉強過關(guān)?!龟惉|品頭論足道。 姜弼邵將畫面定格在五分鐘,說:「仔細看后面?!?/br> 陳瑋瞇著眼,心里接著歡呼:「挖靠,那背后的模糊人影似乎就是在電視上的那位姚同學(xué),弼邵呀弼邵,這樣你都能發(fā)現(xiàn),可見你一直惦記著人家呀。」他嚥了一口口水,忍住不說。 姜弼邵見陳瑋沒有答話,解釋說:「你看那后面的實驗助手,不就是剛剛訪問的那位姚同學(xué)?!?/br> 「喔,嗯,是有這么一點像吧!所以說你相信這影片的真實性?觀看量連一百都沒有耶?!龟惉|打趣道。 「她是我讀研究所時指導(dǎo)的學(xué)妹,她如果也在現(xiàn)場,那這件事就有幾分可信度,原本我還有所懷疑,直到剛剛在節(jié)目上看到她。」 「所以說你想怎樣?」 「去趟d大。」 「那你要跟砍人王請假他會準嗎?」陳瑋暗喜:「本來打個電話給學(xué)校,就能解決的事,找藉口呀,我懂兄弟,我懂?!?/br> 「看你恢復(fù)的差不多,等等就幫你辦出院手續(xù),由你來補我的空缺?!?/br> 「靠!算你狠?!龟惉|內(nèi)心糾結(jié)道:「為了兄弟,我忍?!?/br> *** 姜弼邵成功爭取到三天時間,沒有耽擱,隨即動身前往北海道,可就在東京車站又巧遇了在長谷寺的那位神秘外國女子,正確來說不算巧遇而是那位神秘女子主動找上他。 「嗨,跟蹤狂,有沒有想我呀?」 「啊,是大師,都沒有機會好好跟你道謝?!菇錾劬攀染瞎卸Y。 「免了免了,你是不是要去北海道?」任子翎遭受路人的關(guān)注禮,急忙揮手要他起身。 「你怎么會知道?」 任子翎提醒說:「此行兇險,給你個忠告,別對有著漆黑暗芒的人出手,你沒有勝算?!?/br> 「大師什么意思?我此行只是去找一位朋友?!菇錾壅啥饎偯恢^緒。 「唉,不懂就算了,再多就要額外收費了,這個你拿著?!谷巫郁崮贸鲆幻队眉t色絨布裝的護身符交給姜弼邵。 姜弼邵不疑有他,直接接了過來,此時他感覺掌心有一股清澈的暖流在流竄。 「掰掰,別急著送死?!谷巫郁徂D(zhuǎn)身就要離去。 姜弼邵雖不確定對方出現(xiàn)的真實用意,但此舉肯定是想為自己消災(zāi)解難,想說至少要知道恩人姓名,于是問道:「敢問大師姓名?」 「活著,下次相遇再告訴你。」 「大師——」就在姜弼邵想再提問,一不留神,神秘女子在他眼前虛晃一下,憑空消失不見,好似他剛才做了場白日夢,只剩護身符留在掌中。 姜弼邵僵在原地,尷尬一笑,接受眼前現(xiàn)實,動身前往月臺。 姜弼邵崇尚科學(xué),卻不排斥命運神鬼之說,只是自己儘量不會去想,畢竟自己家里經(jīng)歷過地溝油事件而倒店,前幾年母親感染肺炎后又留下了嚴重后遺癥,可全家就他一人始終無病無痛,說他不信命運是不可能的。他常自嘲自己是天選之人,而在長谷寺的際遇,他更確認自己真的有別于一般人。 可就算不容易生病,但又能改變什么?他只希望父母和meimei都能在有生之年健康快樂地活著,但光這希望已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他搭上新干線就位,此時他開始期待能見到姚雪晴,只因想起她那充滿活力的笑容總是能給他一絲慰藉,「真是一位愛天馬行空的學(xué)妹。」 任子翎躲在暗處看著姜弼邵上車,輕嘆道:「辜燁那妖婆給的考驗會不會太刺激了?真希望你們別把命都搭上去了?!?/br> *** 數(shù)十年前,有位在中國云貴一帶採藥的藥農(nóng)名叫馬三,他和大部分的藥農(nóng)一樣,每天清早就會背著一個竹籃,沿著山路走到草木茂盛的地方,希望能遇到一些珍貴的藥材變賣。 有別于其他沒接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藥農(nóng),他是村中少數(shù)對多種藥材都了然于心的人,他似乎是天生就和藥材有種感應(yīng),知道哪些是有價值的,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可以混合的,哪些是要分開,所以村中的採藥人都以他馬首是瞻。而他的妻子嗲卯則是村里的巫醫(yī),懂得用藥草治療村民的疾病,也常為村人占卜吉兇。他們有一對兒女,大兒子馬強和小女兒馬美,都是聰明可愛的孩子,他們在村外的縣立小學(xué)讀書,間暇時就幫忙家里的農(nóng)活。 一日妻兒剛好都在家中,馬三打算採些珍貴的藥材換錢,來讓家人好好吃上一頓,想著想著已然走到山中深處,他馬上就發(fā)現(xiàn)一株罕見的靈芝,很是興奮,他小心翼翼地割下來,放進籃子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地面在劇烈地晃動,山崖上的石頭紛紛滾落下來,發(fā)出巨大的轟鳴聲。他來不及閃躲被碎石擊中,暈了過去,醒來后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地震。他拋下籃子,跌跌撞撞往山下跑去,希望能趕快回到村里,看看妻兒是否平安。 然而,當他跑到村口時,卻看到了一片慘狀。村里的房屋都被震塌了,到處是瓦礫和塵土。他急忙找到自己的家,卻只看到一堆廢墟。他拼命地挖掘,呼喊著妻兒的名字,但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絕望自責(zé)地哭了起來,同時他憤恨起諸神佛,為什么只讓他一個人活著。 *** 一架私人客機從中國上海起飛,正前往北海道的函館,飛機是近幾年由養(yǎng)生保健品起家的企業(yè)鬼才馬光超所有。 在舒適躺椅小憩的馬光超突然驚醒,只因他又夢見妻子嗲卯溫暖的倩影,一旁的女秘書見自己的老闆醒來馬上靠了上來,拿著手巾幫他擦汗,柔聲問:「需要喝點什么嗎?」 馬光超搖搖手,問秘書:「在北海道的實驗進行到哪里?」 愛將姬佩琪幾日前在土耳其斷了音訊,多少引響了他的心情。而原本想要拉攏的吉俊光此時也下落不明。如今他親自來到日本就是確保計畫不再添增變數(shù)。 「一週前原本已經(jīng)進入第二階段,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只維持了數(shù)日?!?/br> 馬光超沉思數(shù)秒,接著問:「奈良意外出現(xiàn)尸化靈,日本方面有什么動作嗎?」 「真言宗的空性和神算魔女任子翎將這件事壓了下來?!?/br> 「喔???有趣,嗲卯你說是不是?」馬光超眼神深邃望著機窗外的藍天白云,可手卻不安份伸向女助理的胸部,粗魯?shù)娜嘀?,女助理雖然吃痛但是一臉習(xí)以為常,任由馬光超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