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呂家莊
離縣城大約一天半天的路程,呂家在這村里,可是大戶人家,雖然這兒原本是有地名的,但大伙兒都知道這呂家生意作的大,外地人來到這村里都是問著呂家,久而久之,村里的人乾脆就說這里是呂家莊。 這天呂家老管家福伯由縣城學堂接回了小少爺,才剛剛安頓好小少爺,福伯就急著要回報呂老爺,說小少爺已經(jīng)回來了,才步入廳堂,便見一老者立于大廳之中。 老管家福伯見著眼熟就說: 「??!是韓老爺呀,好久不見啦,看著老爺子身體硬朗依舊,真是好呀?!?/br> 韓老爺回說: 「呵呵,是呀,福伯,好久不見,有五、六年了吧?!?/br> 福伯走進廳堂,習慣性一眼望在桌上空蕩蕩,順口就說: 「哎呀,這些小丫頭是怎么伺候人的,真是的,怎么沒倒茶出來給韓老爺呀?!?/br> 福伯走著走著又說: 「韓老爺,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去幫您倒杯茶,您稍后一下?!?/br> 韓老爺笑著說: 「呵呵,福伯您還是一樣,急性子一個,我比你早到?jīng)]多久,小丫頭們很勤快,都下去做了,也去通報老爺了,您就別急了?!?/br> 福伯說: 「喔,那就好,那就好,那我這就去看看老爺出來沒,正好我也有事要回稟老爺?!惯呎f邊撩著袍子往內(nèi)堂走去。 沒走兩步,呂老爺已經(jīng)走入廳中。 福伯見著呂老爺便說: 「喔,老爺,我已經(jīng)把小少爺帶回來了,現(xiàn)在小少爺正在房里整理行李哪?!?/br> 呂老爺說: 「好…好…待會兒叫他到書房來找我,我有話要跟他說。」 福伯應偌后,便離開了大廳。 廳堂內(nèi)就剩下兩位老爺子,廳堂雖不大,卻也精緻,三邊臨著花園,搭著落地窗臺,可隨意進出花園,微風吹入,陣陣花香撲鼻而來。 韓老爺說: 「看您住這兒環(huán)境清幽,舒適宜人,有夫人伴著、子孫陪著,不愁吃穿,衣食無慮,這就是人世間所謂的幸福,您這輩子就打算這么了啦?!?/br> 呂老爺笑著說: 「呵呵,對呀!真是糟糕,你來的正好,本來我想處理好了家里的事,就要去找?guī)熥穑銇砹司偷玫任乙幌?,咱們一起去?!?/br> 福伯端了茶壺杯子才晃了近來,聽到了尾巴幾個字便說: 「啊~老爺要出門啦,要我去準備一下嗎?」 呂老爺說: 「福伯,沒這么快,還要等過好些天,哎呀,茶水讓小丫頭端著就好,好,好,茶擺著就好,去招呼小少爺吧?!?/br> 福伯說: 「我是看小丫頭七手八腳的,還是我端著來放心,好,這就去了,韓老爺您慢用呀?!?/br> 韓老爺說:「嗯,你忙去吧。」 兩位老爺間聊了一會兒,韓老爺剛出遠門回來,言談間,似乎流露出一絲不安的氣氛。 呂老爺說:「你應該也是收到了令帖才來的吧?!?/br> 韓老爺說:「是呀,而且我所知道的修仙人都收到了?!?/br> 呂老爺說:「應該是有甚么事要發(fā)生了,你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 韓老爺說:「呵呵,我孤身一人,來去自得,沒甚么要安排的?!?/br> 呂老爺嘆口氣說:「唉!是喔,這一離開,恐怕這輩子是回不來了,好在我這家業(yè)已有子嗣繼承,老大、老二還算不錯,守著這個家,應該不是問題,現(xiàn)在只要再把小的安排妥當即可?!?/br> 韓老爺說:「那夫人香香呢,這個託付可不同于一般,你要如何處理?!?/br> 呂老爺說:「這當然是最大的牽掛,但也只能盡力了,有著這個家業(yè),這輩子應該是不愁吃穿,而且,我已請託藍兄,將他的俗間弟子安排落腳于此,好有個照應?!?/br> 韓老爺語氣突然轉(zhuǎn)的有點謹慎的說: 「最近的氣氛真的不同以往,早先幾年,與『圣心策』執(zhí)事曾論及幾個令人擔憂的異象,來源皆指向東瀛,受其所託,東渡日本國,在那里游歷了一陣子?!?/br> 呂老爺說:「那你有看出了甚么事,是『圣心策』所謂的異象。」 韓老爺說:「沒有,唉,我又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哪能看出甚么,幾個特殊的地點,依照『圣心策』所示去查看,也并沒有像他們所說的狀況發(fā)生?!?/br> 呂老爺說:「如此看來,『東照圣殿』的實力,已在『圣心策』之上?!?/br> 韓老爺說:「我也有相同的感受,這次去東瀛,依例必須去『東照圣殿』拜會,可以感受整個圣殿的氛圍氣勢,已大大不同于以往,彼盛我消,這個態(tài)勢已經(jīng)非常明顯。」 呂老爺不禁嘆了一口氣說:「『東照圣殿』,潛沉千百年,逐鹿中原之心志,似乎從未稍減,等的,就只是時機了,而這彼盛我消,亦屬意料中之事,『東照圣殿』與『圣心策』主事者御靈之能天差地別,要不是『圣心策』依靠著『圣城』的地勢之力,早就一敗涂地了?!?/br> 韓老爺接著說: 「時機?呵呵,有一件事說出來,您所謂的時機,恐怕已經(jīng)到來,三天前,我在棲烏寨見到了『東照圣殿』的圣女?!?/br> 呂老爺說:「東北關外的棲烏寨?」 韓老爺說:「正是?!?/br> 呂老爺聽到韓老爺這么說,似乎已明瞭了事情已經(jīng)相當嚴重,不禁喃喃說道: 「棲烏寨附近的『圣靈樹』乃是交流東北方的地靈要點,一旦被封閉,『圣心策』將再也無法獲得東北地方的地靈先機,這么作,無異遮蔽了『圣心策』的耳目,『東照圣殿』的等待,看來已經(jīng)化為正式的行動了?!?/br> 韓老爺搖著頭說: 「恐怕還不止于此,這地靈先機能否探知尚屬小事,真正令人擔憂的,恐怕是靈脈的流向也會因此而有所改變,大清的國運恐怕不會那么順遂了?!?/br> 呂老爺不禁感嘆著說: 「東照圣主,已不再是當年我們所認識的那個清純小姑娘,長久以來,她一直背負著維護日本國皇室的使命,而她也真的做到了,使得日本天皇一族延續(xù)至今,從無間斷,聽說現(xiàn)在日本天皇已經(jīng)完全重新掌握權(quán)勢,如此看來,下一步,勢必出兵大清?!?/br> 韓老爺說: 「是呀,自從大宋朝覆滅以后,日本國皇族便不再奉中原王朝為正統(tǒng),反而認為自己的天皇才是一脈相承的中原正統(tǒng),更以『軒轅令館』令其設置『東照圣殿』為憑証,確立日本國皇室才是血脈最純正的中原皇室,入主中原,當為必然,時至今日,依然如此認為,真是不懂,『軒轅令館』當初怎么會安了『東照圣殿』這步棋。」 呂老爺聽了,趕緊接著說:「軒轅之令,不可妄加評斷。」 韓老爺嘆了口氣說:「唉!也許,這正是要我們離開的原因?!?/br> 廳堂沉靜了下來,兩位老爺各自凝望,不再搭腔。 不一會兒,福伯進來,正要開口稟告呂老爺事情,可是呂老爺搶先一步開口說: 「福伯,勞煩你領韓老爺?shù)娇头啃倏纯错n老爺有甚么交代,你幫忙好好招呼著?!?/br> 福伯回說:「曉得了,韓老爺,請這邊走?!?/br> 福伯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說: 「對了,老爺,小少爺已在書房等您了。」 呂老爺說:「好,知道了?!?/br> 呂老爺邊走邊沉思,其實要跟進賢說的話,一直在心里琢磨著,本來想想應該還有兩、三年后才會需要告訴他,怎知現(xiàn)在得提前說起,畢竟小子現(xiàn)在才十來歲,他能理解我即將要告訴他的事情嗎?雖然這小子平時就是古靈精怪,頗有自己小時后的模樣,可是現(xiàn)在要說的話,畢竟與一般凡人認知頗大,想到這里,不禁感嘆一聲,唉!真是俗事纏身,修行七零八落也就算了,連這種小事都煩心許久,顧慮這么多,果然凡間事,煩心事。 推門進房,小子生的機靈,父親未進門前聽到腳步聲即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恭敬立于桌前,等待父親入座。 呂老爺見著小兒子,呵呵笑著說:「呵呵...進賢又長高了不少?!?/br> 進賢回說:「父親身體安好,進賢一切安順?!?/br> 呂老爺說:「進賢,坐著吧,別太拘束,向你母親請安了嗎?」 進賢回說:「嗯,剛剛母親跟我一起整理衣物的。」 話才出口,急忙嗚住嘴,心想慘了,說錯話了,父親一定會責備怎么還要母親幫忙整理,父親一直都是要求要獨立自主,自己的事不可假手他人,要親力親為等等念個沒完,于是便急忙改口說道: 「喔,沒有沒有,母親只是在旁陪我說話,衣物是自己整理的?!?/br> 呂老爺嘴角揚了一下,也就沒嘮叨這事。 呂老爺說:「進賢,你今年已經(jīng)十三歲了,該是懂事的年齡了,雖然還不能像你兩個哥哥已經(jīng)開始打理家里頭的生意,不過,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交代你去做,你可要專心的聽我說呀?!?/br> 進賢眼睛一亮,心想父親第一次要交代我做事,真是既期待又興奮。 呂老爺接著說:「下個月十五以前,我會讓福伯帶你到京里去找一位柳先生,自此以后,你就跟著柳先生學習,他是一位學問非常淵博的老師,對你將來非常有幫助?!?/br> 呂進賢自從懂事以來,就被送到縣城念學堂,這三、四年沒有父母天天呵護,其實也習慣了。近年來隨著大哥、二哥陸續(xù)到了縣城學習做生意,有兩個哥哥罩著陪著,也就不會覺得寂寞,而且都是好玩的年紀,三兄弟間暇之時,游遍縣城,好玩的事還真不少。但這下子被父親使到京城,離家不但更遠,又沒家人陪伴,恐怕也不是像現(xiàn)在想回來就回來這么簡單。父親第一次要交代給自己的事竟是要離家更遠,想了想眼淚都快流下來,但又趕緊收了回去,怕父親責罵。只是嘴里還是不小心溜出了一句: 「要到京城呀?!?/br> 進賢整個臉揪的跟包子一樣,呂老爺當然看在眼里,但一切已安排妥當,時間又緊迫,只得接著說: 「你年紀還小,父親知道難為你了,但有一件事我得要告訴你,你要謹記心中,而且千萬不要隨意對人說起。你跟一般人是不同的,你擁有一種很特殊的天賦,所以你必須要接受比一般人還要嚴格的教導,因為你將來的命運,都將會和這片土地上生活的百姓息息相關,所以不管你以后會遇到任何的事情,都一定要保持一顆善良但是堅強的心,這也是父親我對你最重要的期望,你懂嗎?」 「特殊的天賦?是甚么特殊的天賦?!?/br> 聽父親說這些話,進賢心情可復雜了,能被父親這樣交代事情,是有一種驕傲的心情,但講的似乎是很大的事,大到腦筋一片空白,完全不能理解,所以只能這樣問了。 呂老爺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擁有的特殊天賦目前就像一張白紙,將來會是甚么,我也不知道,但只你要乖乖聽從柳先生的教導,你就會慢慢發(fā)覺你與一般人是多么的不同,這些話要是過個三、五年再說,你一定就會理解,但是呀,即便是神仙,也有算不準的時候呀,呵呵呵…?!?/br> 呂老爺?shù)母袊@在年幼進賢的眼里,還真的是無法理解,彷彿無憂無慮的生活無端都將全變了樣,不過,隨著時間流逝,進賢很快就會明白,自己將會開始一段非常不平凡的人生經(jīng)歷。 香香在房里撿著一些女紅在做,都是與丈夫、兒子有關的衣服或配飾、答應進賢的小香包,里頭塞些藥材,還得有些驅(qū)蚊的作用。 丫環(huán)小翠推門入房,與其說是丫環(huán),不如說小翠與夫人相處像是姊妹一般。香香從小便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娘親生了香香沒多久便過世,父親雖然很疼她,但也無法日夜陪伴,便買了奶娘的女兒為婢,專門負責照顧陪伴香香,兩人年紀相彷,人前小姐丫環(huán),人后相處彷彿姊妹,兩人也就這樣相互陪伴的過了大半歲月。 小翠進門見到夫人便說: 「夫人,老爺今天親自下廚,炒得滿滿一桌好菜正等著夫人及小少爺用膳呢。」 香香說:「老爺親自下廚呀,那今天他的心情準是不錯?!?/br> 小翠說:「是呀,老爺與韓老爺現(xiàn)已經(jīng)上桌喝起酒來,說要等夫人與小少爺上桌了再一起用餐?!?/br> 香香說:「呵呵……還喝起酒來了,這倒少見,大概是兩人太久沒見面了吧。」 小翠說:「是耶,平常見老爺沒喝酒,一定是太高興了?!?/br> 香香對小翠說:「我們先去找進賢,再一起過去吧?!?/br> 小翠說:「是的,夫人。」 香香放下了針線活,便與小翠一起步出房門,小翠想起事情,便跟香香說: 「夫人,老爺最近又買了幾個小丫頭回來,聽說都是家境貧窮,要被賣到窯子的,老爺心一軟,都帶了回來,說是要夫人去看看,有貼心的,可以留在身邊服侍,也讓小翠可以多個幫手?!?/br> 香香說: 「喔,是呀,這倒讓我想起來,咱們府里的小丫頭有幾個也已經(jīng)到了該嫁人的年齡,得幫她們找到個好人家嫁出去,雖然有點捨不得,但總不能耽誤她們的青春,像你呀,就耽誤了,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樣補償你。」 小翠說: 「夫人,您千萬別這么說,我過得真的很好,很開心,你待我像meimei,能一直陪伴夫人,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香香說: 「好啦,好啦,每次都這么說,不跟你斗嘴了,待會兒有空,咱們就去看看那些孩子們吧。」 小翠親切的挽著香香的手臂,開心的說: 「是的,夫人,這下子咱們又有喜事可以熱鬧一下了?!?/br> 轉(zhuǎn)眼過了半個多月,小少爺進賢就要啟程去京城了,兩個哥哥進德、進善也都早些時候就自縣城回來,兄弟家人團聚,表面上,這些都是因為小弟要出遠門才聚在一起,大伙兒只想著小弟這一去京城,恐怕得好幾年才能見一次面,但對于呂老爺而言,這可是他自己與這一家子親人最后相聚的日子。 一大清早,家里傭人們忙里忙外,廚房里忙著準備早餐,福伯指揮著三個年輕小伙子準備馬車和行李,到京城的路程順利的話,大約半個月左右就可到達,但前十天路程人煙稀少較為荒涼,福伯身負重任,不敢輕忽,一路上用的花的,老早盤算好,隨行還帶著這三小伙子,打雜兼保鑣,福伯盯著他們干活,還在推敲是不是忘了甚么。 「福伯,都準備妥當了吧?!垢2畬W⒀矍笆?,呂老爺已到跟前,發(fā)了話才回過神。 福伯說:「喔,老爺放心,都準備好了。」 呂老爺說:「嗯,這一路上小心,這次上京,除了將小少爺帶給柳先生之外,我還要你去辦一件事,幫老爺我去跟個老朋友請個安,問候一下。」 福伯回說:「喔,是的,老爺請吩咐?!?/br> 呂老爺說:「這個人你得叫他作藍師傅,住在京城城西『閣老胡同』,胡同口是間順川堂藥莊,你就進這藥莊的門,說要找藍師傅,自然有人幫你引見,記住,你一定要親自見到藍師傅,然后告訴他,你來京城的事辦完了,就要回去了,順道代我呂迎先來請安,這樣就可以了,你懂了嗎?!?/br> 福伯說:「是的,老爺我聽明白了。」 呂老爺說:「好,你接著忙,但別忘了趕快把肚子填飽,準備要出發(fā)了?!?/br> 離別總是令人感傷,香香抱著進賢,老捨不得松手,兩個哥哥摸著進賢的頭,滑來滑去邊說道: 「下次見面?zhèn)€子長高了,可就摸不著了?!?/br> 倒是呂老爺看不出有甚么心情起伏,眾人想著呂老爺是一家之主嘛,總是會給人沉穩(wěn),不露喜怒的感覺,殊不知呂老爺早已經(jīng)歷了常人無數(shù)的悲歡離合,如此小小波滔,怎驚的起呂老爺沉靜的心靈。 呂老爺叮嚀著說:「進賢,你要記住我所說的話,好好學習,將來才能做個有用的人?!?/br> 進賢說:「是的,父親?!?/br> 呂老爺說:「去吧,早些啟程,別耽擱時辰了?!?/br> 福伯說:「老爺,放心吧,我一定會安全把小少爺送到京城柳先生那里去的?!?/br> 呂老爺說:「嗯,路上小心,對了,福伯,提點你一句,這位柳先生跟尋常人不太一樣,進賢託付于他,自有我的道理,人帶到就好,心中不必有疑慮?!?/br> 福伯說:「喔,是的老爺?!?/br> 只不過是帶小少爺進京拜師,這簡單的事,給老爺這么一說,心里反而有點毛毛的,但福伯也不敢多問甚么。 告別了送行的家人,進賢一行人就這么朝京城的路上前進了。 望著人走遠了,呂老爺就招呼著大伙兒散了吧,見到了香香身邊又多了個貼身的小丫頭,就笑著說:「這小丫頭叫甚么名子呀。」 香香低下身,輕搭小丫頭的肩頭,輕聲的說:「來,告訴老爺你叫甚么名子呀?!?/br> 小丫頭緊張的低低頭,怯怯的說:「稟告老爺,我叫小蓮。」 呂老爺聽了,便微笑的說:「小蓮,好可愛的孩子,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夫人喔。」 小蓮聽完話便抬起頭來,大聲的說:「會的,老爺,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夫人的?!?/br> 大伙兒聽到了,都不禁哈哈的笑了起來。 進德與進善又多待了兩天,三天后也跟著出門,回縣城繼續(xù)去看生意了。 這宅子熱鬧了半個多月,在孩子們離開之后,又恢復了原本的空蕩寧靜,不過,再沒多久,這屋子恐怕會更顯清涼孤單,因為呂老爺也將離家遠行。 呂老爺?shù)纳猓饕诩Z作,所以在縣城,呂家是最大的糧商,這縣境內(nèi)百分之八九十的大宗糧作都屬呂家,不過,這呂家還真是奇怪,別人都想著要越作越大,有了縣就想著省,獨獨呂家就守著這個縣,遠了點的產(chǎn)地就敬謝不敏,所以這個地方上,有不少人靠呂家吃飯,可是出了地方遠一點,不是干這行的,通常就不太知道呂家的來歷了。 呂老爺通常每隔三、五年,就得出門拜訪有生意往來的糧商米店,如果一路拜訪到京城,那路途較短,半年就可回來,若是到南方,那就非得一、兩年才成。這次老爺說了要去南方,所以大伙兒也就心里有底,這次出門,得花些時間在外。 不過,在這次出門之前,呂老爺?shù)故谴螯c了不少事,像是新蓋了一些房舍,新闢了一些果園、菜園,修筑竹籬圍墻,甚至還挖了一間大地窖。又招了一些新進的小ㄚ頭,長工使喚,這呂家大院,一時間還人丁興旺,在這小小又偏僻的鄉(xiāng)間小村,呂家大門三不五時便成了人聲鼎沸集市鬧區(qū)。